杨明尧没差点气疯掉,更让他发疯的还在后头呢,玉珏不止跑妤淑床上了,它还自己主动镶嵌在了妤淑睡的床板上,扣都扣不下来。

“那玉珏比狗皮膏药还黏糊啊,”暗卫一脸无奈的回话。

狗皮膏药虽然黏糊,可是你把它甩开了,它也就粘不上来了,可玉珏就是粘着初四姑娘不放。

暗卫空手而回,实在是玉珏卡的太紧了,要想拿出来,只能把床给锯掉,如此一来,动静就太大了。

“爷,还拿回来吗?”

“罢了,既然玉珏那么粘她,就让它卡床板里吧。”

“爷,明儿世子妃要参加淮南王府谢梅宴。”

“谢梅宴?”杨明尧眸光暗冷。

他还在皇陵受罚,淮南王府却邀请她去参加谢梅宴,淮南王府这是想做什么?

第二天,就是淮南王府举办谢梅宴的日子了。

天蓝云白,碧空如洗,干净的找不到一点瑕疵。

妤淑一袭水碧色裙裳,裙摆上绣着大朵的冰娇,随着走动,裙摆掀起一阵波澜,弱柳纤腰,风姿绰约,见之忘俗。

因为手腕上戴着秦王妃送的血玉镯,黛眉便将之前杨明尧送的那支血玉簪找了出来,两相呼应,更添了几分尊贵。

妤淑一身打扮去松寿堂请安,一屋子人将她上下打量了个遍,老夫人眸底闪过一抹惊艳,啧啧称赞,“这身打扮不错。”

初妤沁羡慕道,“四姐姐模样好,平常随意穿戴就比我们好了,略施粉黛,更是秀雅绝俗,真不知道四姐姐出嫁那一天,得美成什么样子。”

她不希望妤淑早点出嫁,但她想看看妤淑穿着嫁衣的模样,尤其是明珠锦的嫁衣,连公主郡主都没有几个能有的呢。

初妤莲则望着妤淑朝云髻上的血玉簪,流露羡慕来,“四姐姐什么时候得了一支这么贵重的簪子?”

府里姐妹大多都一起出去逛街,谁有了什么好东西,大家都知道的,再者,她们的性子都爱显摆,恨不得把所有人的眸光都紧紧的抓牢,又怎么会藏着掖着? 妤淑抬手摸血玉簪,脸颊染了红晕,道,“之前秦王世子曾派人给我送过信,这血玉簪就放在信封里头,这些天,我一直不好意思戴,今儿去淮南王府参加谢梅宴,我不知道为什么也邀请我,不好拒绝

,黛眉说这簪子和秦王妃送我的血玉镯搭配,我就戴出来了。”

黛眉站在一旁,眼睛盯着那簪子,是她提议姑娘戴血玉簪的,可是她提议完就后悔了,这血玉簪是楚王世子送的,姑娘又和秦王世子定了亲。

虽然是假的,而且还是楚王世子找秦王世子帮的忙,但黛眉担心,会有人认出这簪子是楚王世子买了送给姑娘的,到时候就解释不清了。

可她随口一提,姑娘竟然说好,燕宁也说漂亮极了,然后就没有了然后,姑娘戴出门了。

她这会儿心里忐忑呢,总觉得不安,万一被人认出来了怎么办啊。

看着妤淑脸颊嫣红,老夫人笑道,“这样安排很好。” 其实,老夫人也不明白淮南王府举办谢梅宴邀请妤淑去的用意,但秦王世子为了帮妤淑,被皇上罚去守皇陵一个月,妤淑还有闲情逸致去参加宴会,委实不该,但戴着秦王世子送的血玉簪,这是在告

诉大家名花有主,她虽然来参加宴会,也一直把秦王世子放在心上,一刻不敢忘。

妤淑暗暗翻白眼,她佩戴血玉簪仅仅只是觉得它漂亮,和她这一身衣裳配极了,仅此而已,哪有大家想的那么多弯弯绕啊。

知道妤淑和初妤蓉关系不睦,老夫人严肃了脸,叮嘱她们出门在外言行举止要落落大方,不得丢了侯府脸面,更不许出现先斩后奏这样的事,否则回府后严惩不贷,一通耳提面命后,才让她们出府。

这个她们,仅指初妤蓉和妤淑两人,初妤沁她们并没有收到请帖,要是一府去四五个姑娘,京都遍地权贵,仅大家闺秀都要请三五百人了,哪里招呼得过来。 看着两人福身告退,初妤莲嫉妒的扯着手里的绣帕,眼眶都红了,初妤蔓撅着嘴,心情也不怎么好,倒是初妤沁没什么特别失望的感觉,淮南王府是什么地方,那是随便谁都能去的吗,她有那自知之

明,没有期待,也就不会失望了。 出了侯府,就看到初修远骑在马背上,等着护送她们淮南王府,初妤蓉和妤淑先后坐上马车,两人谁也不搭理谁,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要不是车夫是看着妤淑和初妤蓉上的马车,都要以为忘了谁

没带了。

永乐侯府距离淮南王府有些远,出府不晚,可到淮南王府算迟的了。

马车停下,就有丫鬟迎了上来,笑脸相迎,“永乐侯府四姑娘和七姑娘可算是来了,我们郡主都派人来催问几回了。”

妤淑掀开车帘钻出去,笑道,“让丹阳郡主久等了。”

妤淑和初妤蓉下马车后,车夫把马车牵走,初修远只负责送妤淑她们来,人送到了,他就骑马走了。

丫鬟前面带路,领着妤淑去正院给淮南王妃见礼。

正堂内,淮南王妃坐在首位上,和她并肩坐的是长公主,左右两边还坐了好几位贵夫人,雍容华贵,谈笑风生,看到妤淑款步上前,都停了说话声,细细打量她。

有些带着欣赏和疑惑,有些则流露了两分不屑,虽然妤淑容貌清秀,貌婉心娴,不卑不亢,毕竟出身不高,远配不上身份尊贵的秦王世子。 可就是这样一个身份一般的姑娘,竟然俘获了桀骜不驯,喜怒无常的秦王世子的心,甚至将随身佩戴的玉佩都送给了她,让大家见识到了秦王府的权势地位,仅仅一块玉佩就能力挽狂澜,让被贬了十

几年的闫家一朝封侯,风光无限,可想将来秦王世子的权利得多大。

妤淑贵为秦王世子,怎么能不叫人羡慕,不叫人妒忌,不叫人恨的牙根都酸疼呢。

这不,淮南王妃打量了妤淑一番后,啧啧惊叹,“真是初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竟是这般好颜色。”

妤淑被夸的脸颊绯红,她起身,大家又看到她皓腕上戴着的血玉镯。

坐在正堂里的贵夫人,都没少参加宫宴,自然见过秦王妃,这血玉镯不是秦王妃日日佩戴的吗?

没想到竟然送给了临阳郡主,看来对她是满意极了。 众人心里对妤淑的轻蔑之心收敛了两分,如果只凭好颜色,俘获秦王世子的心有可能,可要让秦王妃对她也赞不绝口,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尤其秦王世子为了她还被皇上惩罚了,做娘的应该反对这门

亲事才对,谁愿意看到儿子为了个姑娘惹怒皇上,受罚领过,甚至毁掉前程?

这样的祸水,该离的远远的才是,可秦王妃却喜欢她,可见临阳郡主必有过人之处。 长公主端茶轻啜,把茶盏放下,笑道,“临阳郡主不仅容貌好,更重要的是她能梦到没有发生的事,燕妃怀了身孕自己不知道,临阳郡主却清楚,实在是匪夷所思,本宫倒好奇,临阳郡主可曾梦到过我

?” 长公主,乃当今太后的小女儿,先皇在世时,就备受宠爱,她的封地堪比亲王,据闻,当今皇上之所以会登基,全凭长公主举荐,太后扶持,就算这些年太后和皇上之间生了些嫌隙,但长公主和皇上

一直关系不错,荣宠不衰。

即便是前世,长公主也一直顺风顺水,风风光光,没有人撼动的了她大长公主的权势和地位。

前世,杨庭对她很敬重,但妤淑不大喜欢她,不管怎么样,朝廷让她女儿长乐郡主和亲,她怎么也不该让沈芷馨代嫁,人家爹娘兄长都惨死,不同情可怜她,反倒欺负她一孤女,实在是叫人唾弃。

妤淑不喜欢她。

只是她问话,妤淑不能不回答,便恭敬道,“不曾梦到过长公主,但凡我梦到的或多或少都有些波折,长公主身份尊贵,必顺风顺水,长命百岁,福寿绵延。”

这一番话,长公主爱听,脸上笑容深了几分。

外面,丹阳郡主带了几位姑娘进来,妤淑退到一旁站着,抬头就看到刘嫣盯着她,眼神冰冷。

一旁,叶仪瑶朝妤淑招手,示意她在这里,见人望向她,她又连忙把手放下了,脸颊绯红,仿佛方才招手的不是她似的。

还有沈芷馨也在,见到妤淑,她客气有礼的点头,温婉一笑,叫人觉得很舒服。

丹阳郡主上前,道,“母妃,大家听说临阳郡主来了,都好奇想见见,她在哪儿呢?”

妤淑嘴角一抽,她一大活人站在这里,就这么没有存在感?

方才丹阳郡主可是瞧见她了,说不认识她有可能,初妤蓉她肯定认得,她们站在一处,猜也猜到了……这是故意的呢。

妤淑有些后悔来淮南王府了,先前淮南王妃的养在深闺人未识,听着是夸赞,可是细细品味,就觉得不对劲了。 什么样的大家闺秀才会养在深闺人不识,但凡有才有德的,都经常参加宴会,才名远播,现在丹阳郡主又说这话,分明是在笑话她身份低,不够资格被她们认识,只是现在和秦王世子定了亲,飞上枝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