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萧战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头疼的厉害。
窗帘已经拉开了，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将屋里照的一片敞亮。
苏棠已经不在了，邵曜和邵老也已经离开了。
昨晚用的那些仪器还在床边儿放着，床头柜的台灯上贴了一张便签，是邵曜的笔迹，“醒了就给我打电话，我先去补觉了。”
萧战倚着床头出了会儿神，脑子里这会儿乱糟糟的一片，让他有点儿分不清楚，到底哪些是梦，哪些是现实。
他抬手看了眼自己的手，昨晚在梦里，他好像对棠棠……
他的眸中掠过一抹暗色，有些急迫地翻出手机给苏棠发了一条信息问：“这会儿在忙吗？”
苏棠那边儿良久都没有回应，他拿了换洗的衣服，去浴室洗了澡收拾妥当出来，才收到了苏棠的信息，“刚拍完一条戏，这会儿我休息。我走的时候师兄说你可能会起的比较晚，我就没叫醒你。”
“给你熬了粥，记得喝，不许嫌弃我的手艺啊。”
轻快自然的语气，听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萧战暗暗松了口气，认真回了句，“好。”
跟着又像是不放心什么似地，又补了一句，“宝贝儿，给爷拍张照片看看。”
苏棠给他回了一个抛媚眼的表情包，“你想我了呀？”
嗯，特别想。
这几个字，萧战都已经打出来了，不过还没来得及发出去，苏棠就又给他发了信息过来。
是一张她的自拍照，她身上还穿着拍戏的服装，调皮地冲着镜头比了一个剪刀手的手势。
萧战把那张照片点开来放大，仔细看了看，没有从她身上看出什么异样来，他一直悬着的心，这才彻底落了下来。
“你这是治疗过后依赖症反而加重了吗？”苏棠又给他回了一条信息，后面儿还加了一个捂嘴笑的表情，“我今天尽量早点把戏拍完回去陪你。”
萧战看着那些欢快的字句，唇角也不由勾了起来，“好，晚上想吃什么，随便儿点，爷给你做。”
苏棠报了一堆的菜名，萧战下楼去厨房，准备看一下冰箱里的菜够不够用，结果还没到厨房门口，刚到客厅，就遇到端着一碗粥刚从厨房里走出来的邵曜。
邵曜一副刚睡醒的模样，和萧战撞了个对脸儿，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很自然地摆着手和他打了个招呼。
喝了一口粥以后还吐槽了一句，“棠棠这厨艺真是太差了，用电饭煲做出来的粥都还带糊味儿。”
“你就别喝了，邵老不是也还没吃早餐吗？我重新给你们做一份儿。”
邵曜一听这话登时来了精神，“成，听苏棠说你那可是大师级的厨艺，今儿总算能尝尝了。”
说着这话的时候，他还本着不能浪费食物的精神，把刚盛出来的那小半碗粥给喝了。
萧战去厨房利落地做了点儿简单的早餐端到餐厅去。
本来想要去叫邵老的，却被邵曜给拦住了，“老爷子年纪大了，熬夜了身子就受不住，你让他多睡会儿，别去吵他。”
萧战颔首，没再多话，和邵曜一起吃了早餐，他给邵曜做了一份西式早餐，自己却还是在喝苏棠熬的那份儿带着糊味儿的粥。
邵曜暗暗瞅了他好几眼，估计是对他能面不改色地把那粥喝下去感到很是震惊。
“昨晚的事儿，你还记得多少？”邵曜吃饭的时候，像是漫不经心地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萧战拿着勺子的手微僵了一瞬，“具体的不记得了，隐约记得我好像是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回到了我爸妈遇害的那个仓库。”
“梦里除了我们一家人之外，似乎还有一个外人在，他把我妈当人质，威胁我……”
这番话萧战说的很慢，似乎是在边努力回想着梦里的那些记忆，边努力组织着自己的语言，“后来我好像和他打起来了……”
邵曜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嘀咕了一句，“我说呢……难怪了。”
萧战挑眉看向他，“我昨晚是不是又出现梦游症状了？”
“可不是，闹的还不轻。”邵曜吃着三明治，口齿不清地说着，“要不是我年轻身板儿硬实，差点儿压不住你。”
萧战听到他这话，脸色却猛地变了，“我只是跟你冲突了吗？棠棠她也在卧室里的，有没有被……”
邵曜低头避开他的视线，“你忘了的事儿，而且又不是你自己主观意识造成的，没必要追究那么仔细。”
邵曜越是这样的态度，萧战的心里就越是揪地厉害，半晌，才哑声说了句，“我……对她动手了？”
“也不算……当时那种情况，谁也说不清的。”
邵曜含糊地应付着，萧战却已经放下碗站起了身来，“昨晚的治疗过程，应该有影像记录的。”
“那些监控记录在哪儿？我要看。”
……
苏棠拍完戏从剧组里回来，刚开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菜香味，单是闻着那味道，就把她肚子里的馋虫都勾了出来。
她放轻手脚摸到厨房去，果然看到萧战正站在料理台前切菜，虽然穿着一身居家服，但背影看上去还是格外帅气。
她踮着脚尖儿，一点点儿的挪到他身后，猛然扑上去从身后用力搂住他的腰，“老公，我回来啦！”
萧战的身子僵了一瞬，顿了片刻才低声应了声“嗯”。
“乖，你先去洗澡换衣服，一会儿下来就可以吃饭了，今儿做的都是你喜欢的。”
苏棠没应他的话，松开手绕到他面前去，拽住他的手臂，疑惑地问：“你怎么了？”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心情不太好？”
“是不是治疗的后遗症啊？”她说着忙伸手去探他的额头，“只是情绪受到影响了？身体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她的手还没碰到他的额头便被萧战用力一把攥住。
他垂眸看向她，看着她眼底那紧张关切的神色，看着她那担心紧绷的小脸，一阵撕裂般的疼搅上心头，让他的眼底都染上了一层血色。“棠棠，我今天跟邵老商量了一下，觉得我接受治疗的时候，你还是不要参与的比较好，从今晚起……我们分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