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刘心家门口后,我整理了下心情敲开大门,开门的是刘心他爸,显然他对我这么一大早的到来感到惊讶。
“啥事啊?”他没好气地问道。
“我找刘心,他在家吗?”
刘心他爸上下打量了我两眼,显得有些谨慎,毕竟两家不亲,平日里也没有来往,再加上昨晚的事,他感到奇怪也很正常。
看了几秒之后,刘心他爸冲我微微点头道:“等着,我去给你叫。”
说完,他就虚掩上了房门,压根没有要请我进去坐的意思,我也不在意,只要他把刘心叫来就够了。
等了一会,门打开,刘心从屋里走了出来,他身上穿着件有些发黄的睡衣,踩着拖鞋,邋里邋遢的模样简直和昨晚判若两人。
“我就知道你小子要来找我。”刘心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拍了下我的肩膀,带着我来到了他家院子后边,给我找了张木头凳,他自己则是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抠起了脚皮。
“你怎么知道我要来找你?”我有些惊讶。
“村子里就数你和李熊关系最好,我昨晚当着你的面说出那样的话,你不来找我才鬼呢。”刘心笑着解释完,从口袋里摸出一只烟点上,也没有要分给我一只的意思。
我听完当即就为自己的智商感到悲哀,连这么白痴的问题都问的出来。
“可刚才我听李东说,你是骗我们的?”我小心翼翼问着。
“是啊,不把人骗走,你们昨晚还得闹腾到什么时候啊。”刘心直言道。
听完刘心的话,我注意观察了下他的眼睛,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即便嘴里说的是谎言,但眼睛却不会撒谎,可刘心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随意乱转,仿佛对整件事漠不关心,显得极其自然。
“怎么?就为这点事?”见我半天不说话,刘心瞥了我一眼,问道。
“我觉得你没撒谎。”憋了半天,我还是将这句话说出口。
刘心眉头一挑,显得无比好奇,收回抠脚的手掐灭了烟头,再挠了挠鸡窝一样的脑袋,很是认真地看向我:“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直觉。”
“噗呲……”刘心当场笑出声来:“不是,我说,你个小屁孩毛都没长齐还直觉呢?直觉个屁啊?看你一副认真的模样,我都差点把自己骗人的话给当真了。”
刘心说完冲我无奈一笑便起身离开了,留我一个人待在原地发愣,刚才刘心说话的姿态,动作,眼神,我全部熟记于心,可根本没有一点像是在撒谎,难道……真的是我会错了意?王铁柱那句看破不说破讲的不是这个?
可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刘心早已没了踪影,我有些生气,我话还没说完呢,谁说我毛没长齐的,你看过吗就乱说?
随后我就拿起手机准备给王铁柱打电话问问他刚才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可就在这时,我眼神一扫,无意间看到了刚才刘心所坐过的那块大石头底下,多了张白色的纸条。
我心头一动,收起电话,快步走了过去。
低头看了眼,真是一张纸条,那纸条叠地工工整整,看样子,也不像是老早就丢弃在这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这是刘心走之前扔下的。
我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没人之后,捡起了这张纸条,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我心中激动,仿佛一切谜题的答案都写在了这张纸条之上。
回到家我将自己关进屋子,坐在床上,打开纸条,上头用黑笔工整地写了一长串的文字。
‘村里有蛊师,李熊中了惑心蛊,位置在大椎穴下方十厘米左右,还有,小心跟你亲近的人。’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相信刘心,他明明只是我刚认识几天的一个陌生人,但此时此刻,我却没有半点会想要怀疑他是在骗我的意思。
短短一行字,暴露的信息却是极为重要的,不仅让我知道了李熊究竟为何会死,还告诉了我解救的方法,但最为让我不解的还是后面一句,小心跟你亲近的人?
跟我亲近的人指的是谁?我妈?根水叔?还是说最近跟我比较亲的王铁柱,又或者说是李熊?
我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村中跟我亲近的人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我多少都防着点就好了,现在最为关键的还是前面这几句话,李熊中蛊了,我得救他。
从刚才和李东的闲谈中我得知,李熊现在还是住在村诊所里,大家心照不宣地对他隐瞒了他爸的死,所以现在的我和他的关系还没闹到那么僵的地步,我劝一劝还是可以的,但得知了蛊虫所在的位置,我却并不知道该如何除蛊。
给王铁柱打了个电话,王铁柱说他不知道除掉蛊虫的方法,迫不得已之下,我只得再给陈清风打了个电话。
那头很快接了起来,陈清风的声音很是随意。
“哟,我以为你小子生我气了,这么多天不给我打电话,怎么?遇到王铁柱都解决不了的麻烦事了?”
陈清风一下说中了我的软肋,搞得我脸有些红,好在我俩只是通过电话联系。
我装出若无其事的语气说道:“你怎么不去死啊?老子就打电话问问你,人要是中了惑心蛊应该怎么解?”
“惑心蛊?我没听说过,怎么?你小子中蛊了?”
“不是!”我回道。
“那是谁?”
“你别问这么多,就告诉我知不知道怎么解就成。”
陈清风那边顿了顿,这才说道:“我暂时是不知道的,但我可以帮你问问,不过你需要等一会。”
“行!我等你电话。”说完,我挂了电话。
等了可能有半个多小时吧。,电话再次响起,我刚一接起,电话那头就传来刘心激动的声音,像是在跟我邀功一样。
“嘿,算你运气好,还真给我查到了,一般的蛊虫想要破解都是比较困难的,但这惑心蛊偏偏就属于比较简单的一种,它一般潜藏于人后背的皮肉之中,专门控制人的心神,你只需要知道它潜藏的位置,拿刀子给它挖出来就好了,对了,我刚才就想问你,你问我这个干嘛?你难道中蛊了?谁下的?跟大哥说,看大哥不弄死他!”
“滚滚滚,谁他妈是你小弟,爱死哪死哪去。”说着,我就直接挂了电话,在挂电话前,电话那头还传来陈清风的声音,说什么我不是他小弟,我俩是兄弟之类的屁话。
得知了解决办法,我想到李熊现在就在诊所里,虽医疗条件比不上实力的医院,但那里的医生做做小手术还是没问题的,所以工具之类的自然不需要我准备,这蛊虫也不可能让我挖,我要做的就是说服李熊和医生,让他们主动配合。
于是,我便去根水叔家里,想要说服医生和李熊,我自问我现在是做不到的,更何况还是中蛊这么扯淡的理由,不过说服根水叔,再让根水叔去说服他俩,那事情就简单地多了。
到了根水叔院门前,我敲了四五分钟的门,还大喊了根水叔两声,结果都是没人回应,我就觉得有些纳闷了,想着根水叔是不是又去办事,刚准备离开,突然,从根水叔的屋子里两声桌子挪动的声音以及杯子落地碎掉的声音,我一下停住了脚步,回过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画面,可能是昨天刚见过上吊未遂的李熊,我很自然地就把屋内的情景想象成根水叔上吊的时候,双脚乱蹬,一不小心将桌上的杯子踢落,所以才弄出的动静。
虽然我不清楚自己这种想法是怎么浮现在脑海里的,但就在我想到这的时候,我心头猛地一揪,有种强烈的预兆感,我没犹豫直接撞开了根水叔的院门,冲了进去,打开屋门后,眼见所见到的,居然就跟我刚才脑海中所想的一模一样,房梁上系着根麻绳,根水叔整张脸被勒得发青,双脚乱蹬,不停地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