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幕后黑手
第二十七章幕后黑手
我擦,又让它跑了!
这两只鬼一看就是同伙,肯定是他们害的倩倩。
我一边想一边又瞟了一眼旁边的张宝杉,正考虑要不要叫他一起追上去看看时,却看到窝在坟堆里的红衣女鬼突然也动了起来。
惨白的月光透过薄雾轻轻落在它身上,照得她身上的衣裳更红,伤口更狰狞,再加上那张纸糊一样惨白的脸和两个黑洞洞的眼睛,直看得人毛骨悚然。
我只望一眼便骇得停下脚,像生了根似的站在原地不能动弹。而走在我前面的张宝杉却还是像没事儿人一样,依旧猫着腰想要往前摸。
“唉,我说,我们还是先在这里等等,看它想干什么吧!”
张宝杉伸手抹了抹脑门子上的汗,转过头狐疑地看着我:“那东西在哪儿呢?”
我靠!这货不会是看不到那只鬼吧?
“就在前面坟地里呀!”我一边指着那女鬼一边瞪他。
张宝杉点点头:“我妈说她帮你开过天眼,看来你是真看得到。但我天生是这种体质,只能感觉到阴气,天眼开了也白开。”
我突然有一种和瞎子一起看恐怖片的感觉。凭你吓得屁滚尿流手软脚软,人家还是一派风清云淡连屁都不晓得。
看我浑身僵直的模样,张宝杉立即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一手提着桃木剑一手微微伸开护在我身前:“你放心,我妈说了叫我要护好你,别让她好不容易找的继承人就这么没了。”
我抽着嘴角望着他,一时竟无言以对。
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坟地里的女鬼不知从哪里摸了个东西出来,然后把它抱进怀里坐在地上,如珠似宝地一下一下抚摸着。
一边摸还一边勾起青紫色的嘴唇望着它,用一种缠绵悱恻的腔调唱:“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我从来没有听到有人能把这首《卜算子》唱得这么催人泪下的,正感到鼻头有些发酸时,旁边的张宝杉却不知是踩了什么狗屎,突然一个大马趴摔倒在地,震得四野里一声闷响。
这下完了!
原本还在专心致志唱着歌的女鬼突然脑袋一扭,整张脸就转到了后颈子上。那一双黑洞洞的眼眶里不知何时流出几行血泪来,在惨白的面孔上留下一道道印子,直望得我双腿打颤。
“糟糕,她、她、她,发现我们了……”
我话还没说完,那女鬼便突然丢下先前抱在怀里的东西,肩膀一耸就飞快地朝我们扑了过来。
阴风呼啸而来,就连身边的树丛都被吹得战栗起来。我正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骇得不知如何时是好,便看旁边的张宝杉提着桃木剑飞身跃出,和那女鬼缠斗在一起。
可能是因为最近吃了不少补品的原因,那女鬼的力量也比头两回大得多。浑身被一团漆黑的雾气包裹着,张宝杉弹出的符纸一沾到她身上就被浓烈的阴气打湿掉在地上,就连桃木剑也没办法把她击退。
我站在边上束手无策,眼看着张宝杉越打越不济,被那女鬼用红布吊起来往树杈子上一挂,然后摔下来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我骇得一哆嗦,差点顺着身后的树干溜到地上去。正觉得自己连心跳都快要停止的时候,就感觉我眉心中间那一块突然变得越来越热,然后手背上一凉,就看到一个人影抓着我的手悄然出现在了我身边。
乍看到这个人影出现,我还骇得差点尖叫起来,直到视线对上那张熟悉的面容之后,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望着赵庭君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你怎么来了?”
但是这只鬼此时看上去似乎不太高兴,眉头微蹙着,也不答我的话,只冷冷地看着我问:“不是告诉过你有危险就叫我么?难道你没听见?”
一边问还一边滴流着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几遍。
我早就已经被吓得蒙了,这时也顾不得他的态度,只有些担心地指了指倒在不远处的张宝杉道:“我朋友受伤了,不晓得有没有什么大碍。”
赵庭君顺着我指的方向一看,发现倒在地上的张宝杉时立即眯了眯眼睛,回头望了我一眼,这才晃到他身边弯腰探了探他的鼻息。
“他没事,只是晕过去了。”
我放下心来,视线又不由自主转向刚才暴戾阴骘的红衣女鬼,却发现她不知何时又恢复了原先那温柔深情的模样,坐在坟堆里,抱着那东西又唱起歌来。
“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随着她的歌声,我感觉自己仿佛也变成了歌中那个为情所困的女子。无边的哀愁在我心里化成一层又一层的波浪,层层叠叠地蔓延开去,几乎要将我整个人吞噬。
就在我心神动荡,恍恍惚惚之时,一只冰冷的手掌突然紧紧握在了我手上,然后又有一个凉凉的东西慢慢附到我唇边,往我嘴里吹了一口气,我顿时就感觉像是在寒冬腊月吞了一口冰水似的,冻得瞬间清醒过来。
狐疑地向旁边看去时,赵庭君正微蹙着眉头从我脸上移开。
“你刚才被迷住了,鬼魂的声音是不能随便听的。”
我看着他愣愣地一点头,心里却还是怕得不行。
把张宝杉扶到一棵树底下靠好,我跟在赵庭君后面,一路轻手轻脚地走到了离那女鬼不远的一块墓碑后。
借着惨淡的月光,我发现她抱在怀里的居然是个稻草人。稻草人身上整整齐齐穿着一套衣服,就连五观都用墨水画好了,只后背上贴着一张纸条,隔得太远,我没看清上面写的是什么东西。
“看来这只鬼是被人利用了。”
赵庭君皱着眉头轻声说道。
“补人利用?”
我有些不解。人利用鬼,这在我听来还真是个稀罕事儿。
“那稻草人只是个替身,但在女鬼眼里却是她心中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听着女鬼嘴里断断续续唱的歌,再听赵庭君这么一说,我心里似乎有些明白过来。
“你是说,有人利用这个女鬼对这个人的感情,来操控她做些她不愿意做的事。”
看我有些不可置疑地瞪着眼睛,赵庭君仍是淡淡地点了点头:“那些所谓降妖驱魔的道者,并不个个都是好东西。他们有些人做的事,甚至比恶鬼还要残忍一百倍。”
我心里虽然有些不解,但看着这只女鬼又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抛开她差点和那个怪影子一起害死倩倩这一点不说,之前在张家咀、医院还有学校,她残害人命的事我可亲眼见过两三遭了。
这鬼绝对不能这样放着不管!
“那怎么办?她之前就差点害死好几个人,如果放着不管的话,我怕还是有人会被她害死的。”
赵庭君眯了眯眼睛,一双墨玉似的眼珠子掩在浓黑的睫毛下,露出一线幽光望着我,过了半晌才道:“你之前已经遇见她很多次了吧?”
我一脸诧异地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他挑着眼角望我一眼,从嘴角勾出一抹笑,还转着眼珠子意有所指地瞄了瞄我的胸口道:“我就在你身上的玉佩里,你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这话听得我一噎,一时之间竟不晓得该如何答他,正想问他到底能不能帮忙时,便看到赵庭君突然单手一抬,指尖甩出一道幽光,那只被女鬼抱在胸前的稻草人就瞬间碎裂开来,身上的衣服也破了几个大洞。
“啊——不,不,我的阮郎……”
看着怀里烂成一堆的稻草人,女鬼顿时爆发出一声凄绝的惨叫,浑身戾气暴涨,连头发丝儿都竖起来了。
我惊恐地望着她,脚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是你们……你们害死了我的阮郎,我要杀了你们!”
女鬼一边说一边神色暴戾地向我们转过头来,然后爪子一伸,指甲就一下子暴涨几十公分长,脸色狰狞地朝我们扑过来。
我强忍着逃走的冲动,被赵庭君拉着手站在墓碑后面,若不是有墓碑靠着,只怕就要坐到地上去了。
“别怕。”
似乎看出了我内心的恐惧,赵庭君立即安抚似的握了握我的手。
那女鬼来势汹汹,像是要非把赵庭君和我弄死不可,一身的阴气瞬间把四野里的雾气扫荡得干干净净,而一团黑雾也在这时以极快的速度从她不远处掠了过去。
赵庭君一直不慌不忙护在我身前,直到看红衣女鬼窜到我们前面五米左右之后,才抬起衣袖甩出几道幽光便把那她挡在了外面。
我缩手缩脚地躲在他背后,看头顶的月光落在赵庭君白皙的脸颊上。他的头发又黑又长,在月光下闪着银亮的光,就连湛蓝的衣衫上也似有光辉在跳动,打眼望去,男女莫辨,就像是一朵在月夜里盛开的昙花,美得惊人。
心里一秃噜,我突然没来收地想起,就是这个人曾经在我身上制造出的各种旖旎的梦境。那冰凉而美好的唇曾经徘徊在我身上,将我推向一个又一个绮丽的巅峰。
我这边正想得莫明的脸红心跳,那边红衣女鬼却陡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笼罩在她身上的黑雾也开始慢慢溃散开来。
赵庭君慢慢收起双手,透过他发丝之间的缝隙,我看到有尖利的指甲从他指尖上慢慢往回缩,就是没看清背对着我的那张脸是什么样子。
这时,一阵狂风吹来,之前贴在那稻草人后背上贴的纸条也在没有依托的情况下被卷走。然后那女鬼也不晓得是怎么搞的,突然就大叫一声,猛地冲上去朝就那稻草人就是一顿狂抓。
稻草沫子被她抓得满天飞,那张白纸条也歪七扭八被风吹到我面前。
我捡起来借着月光眯眼一看,只看到上面用黑色墨水笔写着‘甲子年农历九月初三亥时五刻’。多的我虽不懂,但这一行字看上去就可以确定是一个人的生辰。
徘徊在女鬼身上的黑雾在这时也慢慢散尽,她的嘴唇也变得更黑,伤口处的血虽然还在流,却比刚才少得多了。
此时也不晓得为什么,她突然有些凄凉地走过去,坐在稻草堆旁边伤心地哭了起来。
我呆站在一旁,被她哀怨的哭声弄得有些不忍心,蹙起眉头看向赵庭君:“她这是怎么了?”
“大概是下在那稻草人身上的法术被破了,那女鬼认出那个人根本不是她的阮郎。”
听到‘阮郎’这两个字,那个女鬼的神色又动了动,捧起一捧稻草一边哭一边道:“阮郎,我们说好的要永远在一起,你怎么不要我了呢?我答应你,等我身上的伤好了之后,我就去帮你找更多的魂魄……”
到这个时候,我也已经从她话里听出了个大概。正狐疑地想着,在背后指挥她的个人究竟是谁时,却突然听见那女鬼一声闷哼,然后露出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