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欣欣死了，就死在了我的寝室床位上！

闻讯赶来的宿管冯阿姨，哆嗦着去探了她的鼻息，最后尖叫着通知了警察和校领导。

A栋宿舍立马被封锁起来，警察和辅导员很快来到了寝室。

警方对现场做了勘察后得出结论：杀死周欣欣的凶器是一支直径一厘米的毛笔，笔杆部分被人故意削尖，死因是凶器刺入心脏后导致动脉失血过多。

死亡时间有待法医进一步推算。

我作为凶案现场的第一发现人，也被留在了现场接受盘问。中年女民警和我之前见过面，正是林大勇一案时给我录过口供的那位。

她似乎也对我印象深刻，严肃地问我：“杨九月是吧？说说你发现死者的经过。”

我惊魂未定，轻声回答：“我在图书馆复习，手机收到一条周欣欣约我在寝室见面的短信。等我回到寝室后，就发现她已经死在了那儿。”

“那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约你见面吗？”女民警追问道。

我顿了顿，正想着要不要解释论坛帖子一事。

一旁的辅导员神情复杂地看着我，突然插嘴向女民警解释道：“警官，周欣欣同学和杨九月同学一直有矛盾。据我所知，杨九月昨日还在校论坛发了帖，声讨周欣欣平日欺负她的恶行。周欣欣约杨九月见面，会不会和这件事有关？”

女民警皱了皱眉头，在本子上记下了这一细节。

我心里咯噔一声，连忙解释道：“论坛上的帖子不是我发的，有人盗用了我的账号！”

女民警面无表情，例行公事般问我：“杨九月，周欣欣生前经常欺负你，这件事属实吗？”

我只能点点头，告诉她在转班之前，周欣欣的确和我起过冲突。

不一会儿，从门外又走进来两个民警，他们手中拿着一个透明密封袋，里面装着一部粉色手机：“刘队，这是在楼下垃圾桶找到的周欣欣的手机。手机上有杨九月发给她的短信，约她今天下午在案发现场见面。”

话音刚落，女民警和辅导员几乎同时将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周欣欣的手机里居然会有我发给她的短信？我突然意识到很要命的一点，周欣欣的事不单单是场谋杀，而且凶手似乎还刻意的将脏水泼到了我的身上。

我从书包里翻出手机，调出之前收到的短信给女民警看，告诉她：“如果是我设计杀害了周欣欣，那么我也没必要发那篇帖子，更不会傻到回来案发现场当第一发现人。”

女民警看过后点点头，表情依旧很淡定。

我很难从她的反应里读出，她是否已将我当作了嫌疑人。不过种种疑点都对我不利，我心里莫名有些心慌。

说话间，从寝室门外冲进来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妇女。

辅导员喊了她一声“欣欣妈妈”。

我还没来得及看清她长什么样子，一个巴掌重重甩在了我的脸上，扇得我双耳嗡嗡作响，眼泪都不受控制地飚了出来。

周欣欣的妈妈打完一个耳光还想继续，被旁边的民警给拦下。

我捂住火辣辣的脸抬起头来，看见她哭肿了双眼，狠狠地瞪着我骂道：“杀人犯，你还我女儿！你之前不是已经答应和解了吗？你想要什么可以提出来，为什么要背地里杀死我女儿？！”

“我不是凶手。”我低声对她说。

“不是你还能有谁？欣欣欺负你是她的不对，可是她已经妥协转班了啊！你的内心怎么和你的脸一样丑陋，难道就因为她欺负过你，你就要杀了她吗？”周欣欣妈妈咆哮道。

我理解她失去女儿的心情，同时也觉得她很可笑。放着真正的凶手不去追查，一口咬定是我杀了周欣欣。她以为这样撒泼耍横，她的女儿在天之灵就能得到告慰吗？

辅导员走过去搀扶住她，失望地看着我。

“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作为家属不能血口喷人。”女民警冷静地看了我们一眼，最后对我说，“杨九月，你可以回去正常上课了。不过你暂时还不能离开学校，以便随时接受警方的询问。”

我应了一声，也没什么好说的，就快步跑出了宿舍。

出了这么大的事，宿舍楼下已经积聚了好多人。众人看见我下楼，纷纷跟躲瘟神一样地避开了我。我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或许现在全校看过论坛帖子的人都默认了我是杀人犯。

我向前走了几步，人群之中跑过来一个胖乎乎的女生。

文嘉一脸着急，拉着我去了一处人少的角落。她递给我一杯奶茶，安慰我：“九月，你别怕，警察会查明真相的。我相信你，你不可能是凶手。”

我很感动，偌大的校园里，就只有文嘉还能真心对我。

傍晚之前，警方已经清理完了现场，学校发通告恢复了寝室的使用。

可是毕竟发生过命案，校园里疯传着被人杀死的周欣欣阴魂不散，七天之内鬼魂都会游荡在A栋寝室之内。有些胆小的女生不敢留在寝室过夜，选择了回家或者暂住在朋友家里。

而和我同寝室的室友们，更是一窝蜂的都搬空了，文嘉也去了本市的舅舅家暂住。

我没办法离开学校，宿管阿姨在旁边的寝室给我找了间空房间暂住。

晚上十一点，寝室正式熄灯，我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很难睡着。耳边突然听见一阵“吱呀”的开门声，我心里一紧，眯起眼睛看见从门外走进来三个戴着口罩的女生。

我不知道她们想要干什么，警惕地从床上翻身起来，叫了声：“什么人？！”

“丑八怪，是你杀了欣欣。亏你还有心情睡觉！”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好像是周欣欣转班后的同学，当日在教学楼下议论我的女生。

“警察都没有调查清楚，你们凭什么污蔑我是凶手？说话得带上智商，不然就跟乱咬人的畜生没区别了！”我反唇相讥。

“你说谁是畜生？你这个杀害同学，连畜生都不如的贱人。我们要替欣欣好好教训你！”

她话音刚落，就扑上来将我按倒在了地上，拼命抓扯着我的头发。

我手脚并用地挣扎着，刚把她从我身上推开，另外两个女生就冲了上来。

她们分别抓住了我的两条胳膊，将我狠狠地给架在了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