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良善易磨悔当初(1/1)

=陈霜晚半眯着眼睛,认真打量了眼那丫鬟。

这名丫鬟是华姨娘贴身婢女,平日里甚为得宠,每次柳姨娘身后跟着的,多是这位女子。她年纪不小,约莫二十出头,颜色普通,胜在皮肤白皙,看着还算可人。

菱香噗通一下跪倒,脸上苍白亦有不忍,可亦有一种解脱。要说柳姨娘可真是一个奇葩的主子,待你好时,掏心掏肺,金银珠宝赏赐不断,可心情不好时,巴掌招呼亦不曾断过。

“回侯爷,这玉肌膏的确是柳姨娘花了数千金才在外面寻来的。菱香记得那时,柳姨娘还在掌家,五姑娘被三少爷欺负了一顿,经常咒骂三少爷。可能是姨娘心疼五姑娘,便怀恨在心找了钱婆子,至于有没有下毒,奴婢着实不知。”

“菱香,你胡说什么,五姑娘何时咒骂过三少爷!”柳姨娘皱着眉,菱香这话说的,怎么跟她有很大嫌疑似的。

“五丫头,其儿什么时候欺负过你!”

“爹爹,三哥没有欺负过我,一直对我很好。”

五姑娘慌乱的摇着头,想着那次被陈修其大手卡在喉咙中的窒息感,以及之后的连番咒骂,不会姨娘真是为了她出气才下的毒吧。

“爹爹,她胡说,肯定是因为三弟出言教训了她们一顿,她们母女俩才怀恨在心,在这玉肌膏你下毒。”

陈清容想着此次是为了陈修其挡灾,便气氛不已。都怪三弟如此莽撞,口中也不再为其遮掩。

“容儿,你胡说什么,三公子他孝敬长辈,爱护幼妹,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华姨娘一把掐住陈清容的手掌,眼中闪过警告,她可不想因为扳倒柳姨娘却把她最爱的儿子栽了。尤其是陈清容此时的表现,让她格外心凉。

“父亲,如此说来晚儿倒是想了起来,那日在府门前,三弟的确将手放在了五妹的脖子上,后来父亲回复,五妹还曾向你凭理,不过之后便无疾而终了。”

陈霜晚嘴角是似笑非笑,一言语间竟把所有人的都牵扯了进来。

陈秋年尴尬,唇角微抽,万万没想到只是因为她一时的偏颇,竟引出了如此恶毒的手段。不过这肯定不是他的问题,而是这些女人心太毒,不知宽容为何物!

“柳眉儿,你因此怀恨在心,便命人下了毒,果然是狠毒心肠!”

“侯爷,妾身真的是冤枉的,您莫要信了这丫鬟的胡言乱语,妾身真的没有做这种事情啊!”

“露儿,露儿也一直很尊敬三哥。”

“侯爷,刚才这丫鬟提起的钱婆子是何人?柳姨娘又是哪里弄来的毒药,她现在身上有没有解药,治疗容儿要紧啊!”华姨娘今日势必要踩死柳姨娘,绝对不愿给她翻身的机会。

“回侯爷,华姨娘,这钱婆子就是一个走街串巷的神神呼呼的老婆子,那日姨娘是带奴婢去北巷寻的她,两人在房间里密谋了很久才出来。后来姨娘还一直叨念肉疼银子,奴婢也不知姨娘是在那钱婆子里买了什么。”菱香老老实实的交代,看着柳姨娘苍白的脸色,心中忽然闪过一丝快感。

“你这贱婢子,胡乱说些什么,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柳姨娘咬牙切齿,面色扭曲,显然是恨及了这丫鬟,挥手间就朝脸上打去。她万万没想到,平日里最忠心的丫鬟竟然背叛了她,又急又气,呼吸都不顺畅了。

“不要打我,侯爷,救救奴婢。”那丫鬟一反抗,一边呼救,吓得花容失色。

“刁妇,还不快把这刁妇拉开。”

陈秋年气急,一口气憋在胸你发不出来。

“侯爷,柳姨娘真是疯了,要打死奴婢。”菱香匆匆爬到永襄候脚边,一脸委屈。

“侯爷,您可莫要听这丫鬟诬陷我,妾身是清白的,这菱香是华姨娘的人,一定是华姨娘的人。”

“菱香,原本想全了我们主仆情意,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柳姨娘,华姨娘并不是我的主子,我的主子只有侯爷一个人!”

菱香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看着众人苍白的脸色,想着这次身份泄露,她应该就能调回玉笙居了吧。

华姨娘猛然停止挣扎,被婆子扣在手掌也不再动弹,唯有一张苍白失色的容颜满是不可置信。“她是侯爷的人,她竟然是侯爷的人!”猛地双肩一垮,说到最后竟似失了力气倒在地上。

陈清熙华姨娘等人尽皆色变,唯有陈霜晚,嘴角噙着一丝讥讽的笑意。

陈秋年没有解释,也没有回答,仿佛默认了一般。

那丫鬟却跪在脚边,滔滔不绝说了起来:“侯爷,之前在候府闹事的无赖便是柳姨娘找来的,还有管账是卷的那些银子,其实并没有给老夫人多少银钱,大多数都进了姨娘的口袋,还有......”

菱香絮絮叨叨的说着柳姨娘的斑斑劣迹,听得众人不由分外沉默。

柳姨娘眸中渗血,冷冷的瞪着菱香,每听她说一句,面上便蒙上一层死灰,双眼呆滞。似乎连愤恨的力气都没了,心如死灰。

“柳眉儿,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吗!”

“侯爷您说妾身有罪,妾身便是有罪,其它的妾身都不清楚。”

对这男人是彻底失望了吧,柳姨娘止不心寒,千防万防她从来没有想过去防眼前这人,可却偏偏是这个枕边人,却防范她至此。

“柳眉儿啊柳眉儿,本侯万万没想到,你竟是如此毒妇,事到如今,你还不愿承认是你在这药中下的毒吗!”陈秋年面色失望、不满各种神情焦急。

“侯爷又何曾对妾身有过信任,就连当年那般浓情蜜意之时,侯爷都能在我身边安下这桩钉子,难道不让眉儿心寒吗!这些年来在后宅,侯爷又何曾给妾身半分依靠,没有儿子,我在这后宅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女人罢了!就连唯一的女儿,也一直受无尽的恐吓活的小心翼翼,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啊,侯爷,因为您的纵容,您的偏见,您的视若无睹,才会逼我至此。”

陈秋年双肩一跨,莫名觉得老了数岁。万万没想到柳姨娘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毒妇,你这是责怪本侯!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贪婪,恶毒,才会坐下这种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