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琴刚一下没缓过劲,一下想明白了,如果陶冰要是真找了个这么优秀的男人,她怎么闭口不谈?而且,当她问她孩子父亲是谁的时候,她绝口不提,直接说不知道。
她又对苏哲话中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
还不等她继续询问,一旁的方颖儿凑了过来,脸上带着匪夷所思的弧度:“既然表妹肚子里孩子是你的,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
之前,她从妈妈的口中得知,前不久好像看见陶冰和一个器宇不凡的男人在电梯口那边发生了口角,好像是男方逼着陶冰打胎。
当时她妈妈还偷偷拍了照片,但是由于距离远,拍的距离比较远,比较模糊。
刚刚苏哲进来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个男人很熟悉,只是眼下,她将记忆里照片的样子,拿着和这个男人一对比。
那吻合度几乎是百分百。
唇角扬起幸灾乐祸的笑,虽然她不知道这个前不久还催促陶冰去打胎的男人,现在又挺身而出,护着陶冰,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但是逮着机会,方颖儿肯定是要借机打压一下。
方琴也随声附和:“颖儿说的也是,既然我女儿怀你的孩子,为什么你都没到到家来提一次结婚的事情?”
结婚?
苏哲因为她的话,望着床上的人儿,目光又灼热了几分,为什么在提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心底闪过一抹说不清的心悸。
以前在家里只要提到结婚两字,他发自内心都是排斥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这个女人进了手术室开始,忽然发现,他对这个女人真的做不到视而不见。
当她被自己父母如此欺凌的时候,他居然不由自主的站出来,有种想要保护她到老的冲动。
一向不热衷多管闲事的他,鬼使神差的,居然让手下查了关于这个女人从前的一切。
原来,那次在KTV里,这个女人是为了挣钱贴补家里,而被别人当做猎物盯上下了药。
他有些窃喜,那次幸好是她遇见了他,如果遇到的是什么不怀好意的烂人,将她...
想到这,苏哲心底不由的烦躁起来。
与此同时,想到这个所谓的母亲,对陶冰的无情,他眸光里闪过心疼。
苏哲不悦的一挑眉:“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管。”
方颖儿被当众甩了脸,脸都气的涨红了:“就算我是外人,但是姑姑是陶冰的妈妈,她有权问吧?”
苏哲突然冷笑出声,拉过一旁的座椅,在床边坐下,鄙夷道:“呵,现在知道拿母亲的身份出来压人了?但是你们又什么时候当陶冰是你们的家人了?你们只不过当她是个没脑子的摇钱树罢了。”
苏哲毫不留情的斥责方琴的不人道。
方琴虽然嫌贫爱富,但是眼下,这个也许是孩子父亲的人,很显然不把她放在眼里:“好歹,我也是生她养她,给她生命,把她拉扯到这么大,没功劳也有苦劳。”
这个女人到现在还恬不知耻的拿着这理由理直气壮,不由的让苏哲觉得好笑:“陶冰已经为了这个家里贡献了五年的青春,你养她的恩情也算是抵过了。”
方琴气的脸红脖子粗,刚想要反驳什么,倏然,方颖儿在她的耳边说了什么,她脸上一惊,不悦的看了一眼床上的陶冰:“住这么好的病房,我可没钱供她。”
“这个不需要你担心,我苏哲还不缺这点住院的钱。”
方蝶见自己的姐姐被气的身子都再抖,走了过来,刚想要出口说些什么,在接收到苏哲那嚣张跋扈的眼神,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扶着方琴走了出去。
待病房里,只剩下苏哲和陶冰两人,苏哲双手环胸,坐在椅子上,眸光看着床上,漫不经心的一句:“不要在装睡了,睡不着就起来陪我聊天。”
陶冰见病房里安静了,忍着身上的疼,睁开了眸子,想起前不久母亲那冷漠的话语,她的心还在隐隐作痛。
倏地,她眸光盯着天花板,唇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意。
别人家的父母在得知孩子生病住院,都是着急上火,而她亲人呢?
“别伤感了,以后不要再受他们摆布了,拿出你对我的气势碾压回去。”
“我的事不需要你费心。”
陶冰只是想要轻轻翻一个身,可是略微的动了一下腿上被穿来撕裂的疼,痛的她精致的小脸都扭曲了。
苏哲听见她像只刺猬似得的话,眉梢蹙了蹙转身就想走,但是眼角的余光斜睨到床上的一幕,挺拔的身子顿了顿,又忍不住折回了身上,口中带着不悦:“你腿差点就要截肢了,这刚醒就不能消停消停,乱折腾什么。”
“我高兴。”
……
萧祁见洛雨季身体有些疲乏,就将她送回了隔壁的病床上休息。
“小东西,你要是累了,睡会儿。”
趟在柔软的床上,洛雨季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她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脸上闪过复杂的情愫,牵绕在她的心底:“谢谢。”
如此疏远的语气,男人如雕如刻的轮廓上闪过受伤,但是下一秒,唇角还是扬起了弧度:“你趟着休息吧,我出去有点事情。”
欣长的身影消失在房间里,洛雨季心里莫名的也跟着空荡了起来。
她翻了个身子,将脑袋压在手掌下面,望着窗外挥洒而入的余晖,汹涌澎湃的内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脑海里都是萧祁的影子,受伤的,宠溺的,心疼的。
忽地,她很想脑海里不该有的想法甩出脑袋,可是事与愿违,越是刻意的忽略,记忆却越是清晰。
最终,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化作一个无力的叹息。
眼下,她本以为带着对他的怨念,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可以做到心如止水。
但是,一切的一切都早已不是按照她理智的轨道前行,那颗伤痕累累的心,却在不经意间又将她出卖了。
在听见他生命垂危的时刻,那颗平淡的心,早已露出了它该有的本性,根本无法控制。
自打从那个血淋淋的梦靥醒来,她面对着黑漆漆的世界,何曾未想过,有没有和他复合的可能。
可是现实一下又将她那颗动摇的内心,打回了原形,苦涩的扬了扬唇角。
也许他和她,本就是两道平行线不可能交错的存在,她又何必在这庸人自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