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棠说到最后语声消沉。那件事对她的打击之大以至于过去多年依然犹如梦魇纠结在心头。

杜若兰吃力的吞咽了一口,“这么说,乔凯当年使用了不止一种杀人手段?”

“是。他随心所欲,按照自己的喜好设计作案方式,因为他曾经是重案组一名出色的法医,太熟悉我们的办案方式,所以他能够计划出相应的反侦查措施。”

“既然是随心所欲作案,那他为什么不设计全新的杀人方式,非要模仿之前呢,那样不是更有反侦察效果吗?”

“……”

不等陆小棠回答,杜若兰又自问自答的说道:“不管怎样,如果这个案子真是乔凯做的,那至少说明他仍然符合连环罪犯的某些特征。连环罪犯往往对自己曾经成功的犯罪案例带有一种病态的崇拜,这一点他仍然符合连环罪犯的心理。他希望借此告诉我们,他是谁。”

“你说得对。”陆小棠赞许的点头。自从参与这个案子以来,这还是她头一次与杜若兰观点一致。

“我还真没有见过把人活活钉死的。”杜若兰不想就凶手是不是乔凯这个问题继续争论下去,她走到慕容雨川身后打量着郝亮的尸体。她现在已经习惯了现场,胆量比刚进屋大了不少。

“谁说他是被钉死的?”慕容雨川试着把拽拽钉在郝亮脚上的一根钉子,结果发现纹丝不动,钉子已经很深的嵌在床板里。“他身体上没有其他明显的伤痕,手脚虽然被钉子钉穿,但更多的是带来痛苦,不足以致命。这种刑罚起源于古代地中海的腓尼基帝国,最初用来把罪大恶极的人钉在十字架或者木桩上任其慢慢死去,这种刑罚被视为最屈辱的死刑。耶稣就是被用这种方式杀害的,但足足忍受了三天三夜的折磨。郝亮这样一个年轻强壮的男人不可能只一晚上就死了啊。”

“或者他还受了别的伤你没发现。”

“我正在检查,目前发现他手脚的筋腱都被挑断抽出了一大截,伤口经过了缝合消毒,从外表不容易发现,即便他不死,筋腱被截去那么一大段也没办法接上,肯定是个残废了。”

“这算不上致命伤吧?”杜若兰问。

“算不上。我实在有点儿搞不懂为什么要用这种古怪的折磨人的方式。”

“曾经那个案子被用类似手段对待的女孩你们是怎么救活的,会不会凶手用了相同的方式来杀他呢?”

这句话倒提醒了慕容雨川,他猛然抬头看着缠绕在郝亮嘴上的胶带,起身迅速的把胶带一圈圈揭开,掰开他的嘴,倒吸口凉气:“这家伙的舌头竟然只剩半截了……伤口用线缝合了,没有造成大出血……”

经过了短暂的吃惊,他伸进手指在郝亮喉咙里摸了摸,说:“那个女孩被凶手在呼吸道里塞进了一个塑料袋,差一点活活憋死,不过郝亮喉咙里很干净什么都没有……”

他正说着,意想不到的事情突然发生——

郝亮的尸体竟然抽动了一下。

在场三个人都吓一激灵。

慕容雨川后退两步,看着那颗剜去了眼珠耸耷的脑袋,抹一把脑门上的冷汗,嘟哝:“大白天的活见鬼了?”

杜若兰和陆小棠也面面相觑,忽然陆小棠惊呼:“他又动了,我看见他脸皮好像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