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此类罪犯的心理特征,他将自己作为符合凶手要求的观众,以观众的视角进一步发现了凶手隐藏在现场的暗示,通过这条线索找出了与童幂和童瑶同时有染的嫌疑人马东。但接下来罗炎麟就遇到了大麻烦,一方面无法确认马东的嫌疑,同时又牵扯出了数年前的一起相似案件。但在缺乏证据的情况下,罗炎麟无从判断三年前那起案子是同一名凶手所为,而这也是他亟待解决的难题。

面对着错综复杂,横生枝节的案情脉络,罗炎麟迫不得已只能重新回到原点,试图寻找他之前可能遗漏的东西。现在,他更清楚的认识到他所面对的对手是一个具有惊人智力与反侦察能力的罪犯。他把犯罪当成是一种具有戏剧化的表演,每一个过程,每一个细节他都会在脑海中排练无数次。因此,想以常规的侦破方式寻找出他在心理或者行为上的破绽几乎是不可能的。而罗炎麟之前确实低估了他的对手。

对付强大的对手,最好的办法就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他要再次以观众的视角来观察凶手的‘犯罪艺术’,这其实也正是凶手希望的。演绎式犯罪的罪犯都有一个共同却又矛盾的特点——他们在作案时谨慎入微,但往往又故意留下一些暗示。与其说他们想逃避惩罚,毋宁说他更喜欢与警方斗智斗勇的刺激体验以及对社会造成的影响。

罗炎麟决定投其所好,在凶手排演的作品中走近他,理解他,然后再寻找他的破绽。

这个地方的房屋并不密集,既有快被推倒的旧房子,也有在废墟上冉冉升起的商厦和小区。罗炎麟注意到,凶手选择的作案地点距离闹市区仅仅相隔了两条马路,虽然附近还未安装监控设施,但在这种地方作案仍要冒相当大的风险。从这一点看,凶手不但熟悉环境,而且胆量过人,所以他能把娄雪莉绑架到城郊大学里杀害,把整间教室布置成地狱一样,也不会显得多么奇怪。

罗炎麟穿过马路,先站在那栋楼前仰头打量了一下,之后,按照卷宗里所推测的案发经过,沿着凶手那天晚上曾经走过的路径,绕到楼后。果然看见两道门,相距十几米。

站在装修队临时居住房间附近的那道大门,在深夜里,属实不容易发现有人从小门进出。不过眼下,整栋大楼昏黑一切,听不到任何声息,据说案件发生后,装修队就停工了。这里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空楼。

罗炎麟走进小门,原来是一个防火通道。他沿台阶拾级而上,推开三楼铁门走进一条很宽很短的走廊。

他打开小手电,照着对面一扇扇房门,从左向右数……数到第三间……一扇半掩半开的房门出现在了光区里,门框上耷拉着黄白相间的警戒带。

就是这儿。罗炎麟的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就像慕容雨川看到了尸体。极少有人有胆量在这种时候来这样的地方,更别说笑了。罗炎麟属实是个例外,这也是连天不怕地不怕的陆小棠都怵他三分的原因。

这种身临险地,无所顾忌的作风让总能让罗炎麟获得意外的收获,唯一不确定的只有他的运气,当他距离凶手越近往往也是越危险的时刻,正如现在,就算头脑再机敏,也推断不出凶手是不是就躲藏在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