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第二天,不知道从哪里流传出刑部尚书家的小公子,突然暴毙身亡的消息。
“那个洪亦真的死了?”说话之人身着竹青色布袍。
“不可能吧?‘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那洪亦在京都为非作歹那么多年都没有说谁敢上门找麻烦,如今怎会出事?这消息一定是假的。”另一身着鸦灰色长袍的男子显然绝对这个消息太过荒谬。
“好像是昨天猎场出事了……”突然一蓝衣男子神秘兮兮地说道。
“冬狩一年举行一次,皇家猎苑更是守卫森严,这绝对不可能”
“我刚开始也是不信的,但……”蓝衣男子突然降低说话声,“京都不知道哪里出现了绝世高手。”
“那、那皇室不就丢尽了……唔。”脸面。
身着竹青色布袍的男子话还没说完,便被那身着鸦灰色长袍的男子捂住了嘴巴。
只见那鸦灰色长袍的男子左右看了看,才警告地看着被自己捂住嘴巴的男子,“这话你也敢乱说。”
被捂住嘴巴的男子才反应过来,慌乱地点了点头。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像他们这样的对话在京都已经发生过太多次了。
洪亦暴毙的消息刚出来的时候,大家都以为只是个玩笑。
直到他们看到刑部尚书府府外苍白的缟素,他们才开始相信了,那个在京都为非作歹多年的洪亦真的死了。
除此之外,很多人也发现了,似乎从昨天下午开始,整个京都的的气氛都很紧张,甚至街道上还时不时地有御林军巡逻经过。
原本对此很是不解的众人,心中突然有了猜测……
不过不管洪亦究竟是怎么死的,许多人都觉得这个消息真是大快人心。
在传言愈演愈烈的时候,金銮殿的早朝依旧如期举行着。
只是今天的人数似乎比以往少了许多。
首先及冠之后开始上早朝的三位皇子都没有出现,其中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去向,朝中众位大臣心中是有数的。
至于三皇子,虽然大多数大臣表示不关心,不过他们也听闻了,似乎是三皇子原本风寒还未痊愈,昨天冬狩吹了风,回府后风寒加重了。
除此之外,刑部尚书洪又辉与其长子洪勋都没有来,至于原因……没有人提起,似乎经过了昨天,那件事情突然尘埃落定了一般。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司礼监掌印唱到。
云耀天身着明黄色龙袍,上锈九条金龙、兼以五色云彩。他高高坐在金銮大殿、金龙宝座上,龙颜伟岸,一双虎目扫视着朝堂之上的众位大臣,不怒自威。
“陛下四十岁大寿将至,诸国使臣已经受邀启程。臣以为今年中楚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再加上有三位皇子已经成年,今天寿宴应该大办,以彰显中楚之威。”说话之人是一身着正二品绯色圆领官袍,头顶乌纱帽的男子。
“臣附议。”礼部尚书孙炎潘的话得到了诸多臣子的赞同。
“此事便交有礼部和户部主办。”云耀天下令,此事也算尘埃落定。
随后,又有人手持朝笏,出列。
“皇上,臣有本奏。”此人正是从二品礼部侍郎杜玉荣。
“说。”
“皇上,如今诸位皇子已是弱冠之年,更是饱读诗书、雄才伟略,微臣躬请皇上早立太子,以安定前朝后宫、稳天下臣民之心。”杜玉荣手持朝笏,躬身觐言。
“哦?”云耀天闻言眸光未明,“那杜爱卿可有好的人选?”
“大皇子乃皇室长子,宽厚仁德、惊才风逸,实乃太子的不二人选。”
“其他爱卿呢?”
“臣附议。”
“微臣附议。”几位大皇子一派的大臣纷纷出来表示赞同。
“二皇子乃皇后嫡出,难道不是合适的人选?”云耀天继续问道。
“二皇子虽为皇后嫡出,但性情稍欠稳妥,恐还需多加历练。”大皇子一派的人现出来反驳。
“臣以为不妥。二皇子虽然稍有急躁,但也不失赤子之心,日后多加提点便能改正。自古储君皆为嫡子,故而礼法不可废,臣以为二皇子才是太子的不二人选。”二皇子一派的人出来反驳。
“那三皇子殿下呢?”
“微臣愚见,三皇子殿下性行温良,但恐失鸿鹄之志,并非太子的合适人选。”杜玉荣再次觐言。
“微臣附议。”这时两派人选观点十分同意。
“孙爱卿以为呢?”云耀天再次看向礼部尚书孙炎潘。
“臣以为大皇子虽然非嫡出,但知礼仪、懂进退,是太子的上上之选”
孙炎潘此言一出,众人纷纷侧目。
朝中左右丞相分别站队大皇子和二皇子,而其他尚书基本都属于中立之派,所以此时孙炎潘突然站队大皇子,怎能不让人讶异。
而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工部尚书也发话了,“臣以为当立大皇子为太子。”
一向中立的两位尚书突然站队大皇子,其他人见此也纷纷附议。
一时间朝堂之中,竟然过半之人认为大皇子应当成为太子。
云耀天虎目微眯,看着站在右侧第一位之人,“右相以为呢?”
“回禀皇上,礼法不可废,而二皇子乃皇后嫡出,更是逸群之才,臣以为当立二皇子为太子。”戴丞相所言一出众人也不感到惊讶,毕竟戴丞相是二皇子的外公。
左相谢风话落,云耀天看着在场的众人,虎目寒光四射。
一时间整个朝堂陷入静谧……
“朕如今不过不惑之年,寿宴还未操办,你们就急着立储君,下一步是不是就是盼着朕死,然后另立新君了!”云耀天大怒。
众位大臣纷纷跪下,以身伏地,大呼,“微臣不敢。”
“你们有何不敢?”
“臣等惶恐!”众位大臣再次磕头。
而这时一直静观其变的左相谢风突然恍然大悟,但是现在已经失去了说话的最佳机会。现在他若站出去说什么不是册立储君的好时机,只会引来更多猜测。
“退朝。”云耀天甩袖离开。
“臣等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次的立太子之事最后无疾而终,只是对于有些人来说,目的已经达到了。
谢风看了自己右侧的戴秉均,“右相大人果然厉害。”
今日一局,是他输了……
“承让。”戴秉均抱拳淡笑。
“哼!”今天是他大意,才让人钻了空子。
他日必将讨回来……
而另一边,云耀天退朝后便直接去往御书房。
而在御书房,有一着华贵衣服的妩媚女子正等在门口。
“皇上。”那女子看云耀天走开,嘴角挂着娇媚的笑容迎上去。
“柔妃娘娘吉祥。”云耀天身后随行的人行礼道。
“皇上,妾身给您备了元贞滋补汤锅。”柔妃点头,然后娇笑着对云耀天说道。
柔妃可以说是宠冠六宫,若是平时,云耀天怕是也会对其亲近几分,可今天朝堂之事,让他对柔妃实在不能有好脸色。
“涵儿最近可入宫过?”
“前些天有进宫请安过。”前朝立太子之事刚发生,柔妃还没收到消息,只以为云耀天在关心云涵之,脸上的笑容也越发娇媚。
“是吗?”云耀天眸光却是微冷,“今日你先回去吧。”
柔妃闻言微愣,却不敢多说,“那妾身先行告退,皇上记得喝汤,也别太过劳累。”整个人愈发的善解人意。
而待柔妃告退后,云耀天沉着脸走近了御书房,而他身后的常明志等人,只是候在门口,没有跟进去……
“砰,砰……”继而连三东西被砸落在地的声音从御书房内传出来。
候在门外的众人却是越发恭谨,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站在众人前面的常明志手持拂尘,眼帘微垂。
……
清浅休息一晚之后,身上的内伤虽然没有完全好,但是也基本没有什么大碍了。
早上用完早膳,清浅便直接在房间关了一天,连午饭都是让人放在门口的,只是一直到了晚上也没有人出来取。
墨君衍站在清浅的门口,皱了皱眉头,终究还是离开了。
他不知道她在里面究竟是做什么,如果实在练功,旁人最好不要轻易打扰,尤其她昨天还经历了怒急攻心,一身内力差点因此废了。
只是在墨君衍转身的时候,清浅房间的门从里面拉开了。
清浅看到门口的墨君衍,神情还带着讶异,但是也没有多问,只是说道:“你在这里刚好。”便见她从袖中掏出一个白玉瓶。
“给。”清浅将手里的白玉瓶递给墨君衍,
“这是什么?”墨君衍接过。
“解药。一天一粒,这是半个月的量,等吃完我再重新配。”
“你今天躲在房间一天,连午膳和晚膳都没吃,就是为了给我弄解药?”
清浅闻言,回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这解药不容易配制,所以今天大部分时间都在配这个要,只是也不全然,她也准备了其他东西,只是不方便说。
墨君衍闻言,嘴角似乎翘起了一丝丝的弧度,又好像没有,“多谢!”然后便见从白玉瓶中直接去处一粒纯黑色的药丸,直接吞入腹中。
清浅见此挑眉,“也不怕我下毒,你可是很有价值的。”
“那你可就危险了。”墨君衍双眸微眯,眸光危险地看着清浅。
“说得也是!”清浅见状只是微微一笑,并不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