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要造反的事情,我和世子早就知道了,你的这个消息对我并没有价值。“

压下心里的震惊,苏浅面无表情地说。

陈兰玥和镇南王有勾结的事情,恐怕连陈兰硕也不知道,她要尽快派人到宫里通知陈兰硕一声。

“世子妃这是想反悔?”

茗烟神色微冷,扶着一边的椅子站了起来。

“你的消息既然对我无用,我之前答应的事情当然不能算数。”

苏浅冷笑。

茗烟心肠极狠,留着她早晚会成为一大祸害!

她决定借此机会除去她,免得来日后悔! 茗烟大急,扑倒在苏浅面前,伸手抱住她的腿,嘶声哭嚎道:“苏默,不,苏浅,你不能这么对我!看我们同出安宁村的份上,看在我大着肚子,怀里孩子的份上,求你救救我们母子!今天晚上,京城

必会大乱!世子敢把你留在府里,一定有把握保证你的安全!只有你这个院子才是最安全的!”

“来人,把她拖出去!”

苏浅动了动腿,试图摆脱她的双手。

黑衣劲装的暗卫推开门大步走了进来,眼看就到了近前。

茗烟拔下头上戴的金钗,尖利的一角对准自己的咽喉,大声叫道:“谁敢过来一步,我就死在这里!”

苏浅眼角一跳,挥手示意暗卫停下脚步。

“茗烟,你这是想干什么?”

茗烟冷笑:“现在不死,一会儿乱起来之后,我和肚子里的孩子也会死!苏浅,我走到一步,都是你逼我的!”

苏浅瞄了眼抱在孩子躲在屏风的奶娘一眼,她不想让才出生没多久的孩子就看到死亡和鲜血。要不然,她真的不介意,茗烟就此死在她面前。

“算你狠!茗烟,你把钗子放下来吧!我答应护佑你一夜!一夜过后,你必须离开!”

等的就是苏浅的这句话!

茗烟表情一松,手里的钗子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苏浅叫来一个暗卫,让他把陈兰玥与镇南王早已勾结在一起,密谋造反的事情告诉陈兰硕。

屋子里很安静。

苏浅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看似睡着了,其实心里犹如百爪挠心,根本平静不下来。

茗烟坐在椅子上,时不时用受怜又充满母爱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大肚子,更多的时候,她会看向窗外,支着耳朵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

到了半夜时,苏浅撑不住,已经有些困了,时睡时醒,一惊一乍的。

盯着她侧卧的身影,看了好一会儿,茗烟语带讽刺地说:“要不说人家能当世子妃,你只能当妾呢!都这个时候了,世子妃竟然还能睡得着,不能不让人佩服!”

过了子夜,便是新年第一天。

京城内外的天空上陆陆续续地升起绚烂的烟花,平民百姓都沉浸在欢乐之中。

爆竹声声中,一队铁骑凭着镇南王爷的令牌,冲破城门,进入民居,四处杀人放火。

躺在床上浅眠的苏浅突然惊醒,耳中隐隐地传来喊杀声和惨叫声。

她腾地坐了起来,沉声问道:“来了吗?”

坐在椅子上,抵着额头陷入沉睡的茗烟,被这一嗓子惊醒,直挺挺地站了起来,尖声道:“镇南王的兵来了吗?”

门外的暗卫淡定回答:“乱党已经进城了,和京畿卫碰上,正在厮杀!世子妃放心,我等一定誓死保护好世子妃安危!”

听到这话,茗烟大急:“还有我!世子妃答应了,要护佑我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的!你们也要保护我的安危!”

“闭嘴!院门抵上了吗?”

苏浅厉声问道。

“抵上了!世子妃请放心!”

暗卫回道。

苏浅这才松了口气,看着外面漆黑的天色,只盼着这一夜赶紧过去。

丫鬟和小厮站了一院子,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见世子妃门外如铁桶一样站着十来个黑衣劲装的大汉,再听外面传来的那些喊杀声,就算再蠢,他们也意识到发生了不太妙的事情,纷纷噤若寒蝉地守在屋外,也不敢乱跑。

叛军被有所准备的京畿卫打散,分成几股,一路烧杀抢掠,跟强盗一样。

父亲看着母亲被杀,孩子眼睁睁地看着父母倒在血泊里,大火从城门口一直烧到了城里。

恭亲王府并没有幸免遇难,在喊杀声四起的时候,一队官兵悄悄摸到了门口,从门口一直杀入了内宅深处。

侍卫们不敌,节节败退。

刚刚睡着的王淑漫被打斗声惊醒,藏到了床底下,下一秒却不得从床底下钻出来。

房子着了火。

她逃进了院子里,跟丫鬟和小厮们一起在王府里,跟没头苍蝇一样地乱转着。

跟丫鬟们打了大半夜马吊的袁紫素睡得正香,硬生生被丫鬟摇醒了,迷迷糊糊地坐起来问:“怎么了?”

话音落地,她就被撞门而入的官兵一刀刺进了肚子里,痛苦地叫了起来。

柳云霓挺着大肚子,在丫鬟的扶持下,从院子外面跑了出来。

和茗烟一样,她第一个想到,一向爱妻如命的世子一定早有准备,苏浅那里才是最安全的

可是奔到世子院门口,她才发现这里的官兵这才是最多的。

冲入府里的贼人似是有备而来,齐聚在世子院门口。

“王爷有令,抓到世子妃者,赏黄金千两!”

“王爷有令,活捉世子妃者,加官进爵!”

听到这样的喊声,柳云霓哪敢多呆,目光一闪,和丫鬟一道转身就走。

院门被撞得哐哐直响,有胆大的贼人试图从越墙而入,被埋伏在墙头的暗卫一刀砍落,惨叫连连。

茗烟的脸上一片惨白,惊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世子院外的贼人反而最多?”

贼人象野草一样砍之不尽,外面的喊杀声,她也听到了,又是后怕又是后悔的。

“你要是后悔了,现在出去也得及!“

苏浅犀利的目光逼视过来,清亮的目光一片讽刺之色。

茗烟咬着嘴唇,垂着头不敢说话,生怕苏浅真的赶她出去!

丫鬟和小厮靠在墙角瑟瑟发抖,有些胆小的,已经哭了起来,哭得苏浅心烦意乱。 她大声说:“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