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街杀人这样的事,是讲究优雅的大陈朝贵族所鄙夷的。正如,他们认为人可以偷吃,但要记得擦干净嘴是一个道理。
此事过后,陈兰硕被恭亲王爷痛批,暴戾,枉顾人命,父子两个大吵一架之后,年轻气盛的世子爷携仆出京,和苏默相识。
想到这里,苏浅轻轻一笑:“燕管事请放心,有事,自有我给你担着。”
燕双这才放心,躬身退下。
陈兰硕并没有回家,而是连夜进了皇宫,到了御书房,直接跪倒在天子脚下。
“皇伯父,硕儿有事相求。你要是不答应,硕儿就长跪不起。”
当今圣上四十多岁,长相和恭亲王爷有几分相似,不过比他富态了些。
他面容温和,是个儒雅的帝王。
惊讶地看着跪在地面上的陈兰硕,大陈朝的皇帝,笑眯眯地说:“硕儿有什么事要求我啊?”
“我想娶苏家嫡长女苏浅为世子妃,还请皇伯父下旨赐婚!”
陈兰硕俯身就跪,脑袋结结实实地磕在地面上,咚咚作响。
大陈朝的皇帝敛了脸上的笑意,慢慢地从龙座上站了起来。
芳华阁里,苏浅正盯着阁里姑娘们练舞。
苏家下人匆匆来报,说是宫里来人了,让她赶紧回去接旨。
苏浅不明所以,忙带着琥珀跟着下人回到了苏家。
一个白面无须的公公正等在厅里,见到苏浅,细细地打量了她一会儿,微微一笑道:“苏姑娘大喜了!”
苏浅顾不得客套,追问道:“请问公公,这喜从何来?”
公公笑而不语,正了正神色,打开了圣旨。
苏浅连同苏家人连忙跪了下去,公公宣读了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苏家嫡长女,苏浅,秀外慧中,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今恭亲王世子年已及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苏浅待宇闺中,与世子堪称天设地造
,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世子为世子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苏小姐,指旨吧?”
念完圣旨,公公笑眯眯地看着苏浅说。
听到圣旨,苏家人欣喜若狂,苏浅呆了片刻之后,很快反应过来,垂下头,恭敬地接过公公递过来的圣旨。
李芸儿眉眼带笑,吩咐身边的人把一袋银子塞给了宣纸的公公。
苏连城笑着问:“敢问公公,皇上怎么会突然下这样的旨意?”
公公笑眯眯地看了苏浅一眼,摸了摸怀里的钱袋,低声说:”是恭亲王世子亲自到皇上那里请的旨,皇上向来疼爱他甚过皇子,没有多作考虑,就答应了。“
宫里的人向来都是人精,只透露了一些信息,就离开了。
苏连城和李芸儿连同苏家上下都喜气洋洋的,只有苏浅看起来,不太高兴,拿了圣旨就回了自己院子。
她原来,陈兰硕找不到人,时间久了,就不会来了,冷不丁地,他却放了这么一个大招,一声招呼也不打地就进宫请了圣旨。
金口御言,怕是她不想嫁入恭亲王府也由不得她了。
听到赐婚消息,恭亲王妃大发脾气,侧妃王淑漫喜笑颜开跑到恭亲王妃道喜,恭亲王妃强忍着不悦,还要装作高兴地招待了她。
王淑漫挟枪带棒地说了很多话,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恭亲王妃气得坐倒在软榻上,有气无力地吩咐陈嬷嬷道:”去找世子!让他赶紧回来!我要问一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得到消息的白九来晚了一步,皇上的旨意已经下了,宣纸公公也已经出了宫,只在宫门口堵住了陈兰硕。
白九神色复杂地看着陈兰硕,低声说:”你都知道了?“ 陈兰硕面无表情地回视:”阿九,你是不是很希望我永远都不会发现?!我说过的,除了小默,你要什么,我都会让给你。可是你呢,三年前,你就知道小默她没有死,只是改换了名字,一直在苏家生
活。你却没有告诉我,一直把我当傻子一样蒙在鼓里,看着我痛苦,你是不是很痛快?“
越说,他越生气,攥着拳头,往白九脸上招呼过去。
”那是苏浅不让我告诉你的!你请旨立她为世子妃,可有问过她的意思?你知道你母妃都做过什么了吗?如果不是苏浅运气气,三年前那场大火里,她可能已经死了!“
白九闪身避过,反手揪着陈兰硕的衣服,大声质问道。
“这就是你瞒着我的理由吗?阿九,不,陈兰珩,你也喜欢她吧?可惜了,圣旨,我已经请了。苏浅注定要嫁入恭亲王府,成为我的世子妃!”
陈兰硕仰着下巴,冷笑着说。
接了圣旨之后,苏浅就进了书房,除了端茶送水的琥珀能进去,其他人都不敢进去。
看门的婆子匆匆过来,小声对琥珀说了几句话。
琥珀脸色一变,皱着眉说:“你先拦着他,我去告诉主子。”
说完,她脚步匆匆地进了书房,到了近前,她放缓了呼吸,连脚步声也轻了许多。
苏浅手持毛笔,垂着眼睛,仔细地在宣纸上描摩。
到了桌子前面,琥珀停下了脚步,小声说:“主子,世子爷来了,正在门外等着。守口的婆子怕是拦不住他。“
苏浅动作一滞,头也不抬地说:”婆子拦不住,还有家丁护院呢!区区一个世子,把苏家人的双腿都吓软了吗?‘
话音落地,她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睨了琥珀一眼,无言地威压沉沉地压下。
琥珀呼吸微微滞了下,只得苦笑着出了书房。
陈兰硕负手站在院外,看着拦在他面前的婆子,硬声说:“她不愿意见我?这话,是她亲口说的吗?”
“是的。是我家主子亲口说的,世子爷,还请你不要为难奴婢。”
婆子躬着身子,不停地抹着脸上的细汗。
“她心情怎么样?”
陈兰硕的脸色沉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声音低沉地问道。
“这个,主子接了旨,就进书房去了,奴婢也不知道,主子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婆子脸上的汗淌得更多了,生怕眼前的爷一言不合就给她一脚,够她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