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默挑眉:“你说什么?大声些,我没听清楚。”
赵兰硕清了清嗓子,轻声说:“好啊。咱家你作主,你说让我睡哪儿,我就睡哪儿。”
咱家?
听到这话,苏默笑睨了他一眼:“你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赵兰硕挑眉一笑:“我可是你相公,当然是内人了!”
内人?那不是说夫妻之间,相公对妻子的称呼吗?
苏默被他逗得直笑,伸手拍了拍头,点头附和道:“是,你是我内人!”
赵兰硕也不知道是听懂她的深意没有,没有反驳,只是咧着嘴傻笑,好象中了大奖一样。
“这叫竹针,是用来打毛衣,手套,围巾,还有毛袜子用的。”
说话间,苏默用布把那些竹针仔细收好,压在被子下面。
“毛衣,手套,围巾,还有毛袜子?这些名字都好怪哦,我一个也没听过。”
赵兰硕支着下巴,趴在床边,看着她不紧不慢地做好所有的事情。
“等我做出来了,给你看看,你就知道了。”
油脂灯放在另一头,苏默掀开被子,刚打算起身爬到床的另一边,把灯给吹熄了。
赵兰硕目光一闪,自告奋勇站了起来:“你别动,还是我去吧。”
说着,他动作粗鲁地掀开被子,在苏默诧异的目光下,一跃而起,跑到了床的那一头,鼓起嘴角,用力一吹。
灯瞬间灭了,屋子里陷入了一片黑暗里。
苏默的眼前瞬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她摸索着盖上被子,轻声问道:“你过来的时候,小心点,别绊倒了。”
黑暗里,赵兰硕低低地应了一声,眼睛在适应了最初的黑暗之后,便能大约看清屋里物什的大概轮廓了。
他舔了舔嘴唇,目光闪烁着往苏默的所在的方向爬去。
苏默两手撑着床,正要往被窝里躺去。
冷不丁地从旁边伸过来一双手,按在了她肩膀上。
苏默向下滑的动作一滞,提醒说:“你的位置在我旁边,你弄错地方了……”
“我没有弄错地方。”
赵兰硕低低地咕哝一声,无声地咧嘴笑了笑,便寻着她头部的位置压了下去。
“你……”
苏默的心脏猛然跳动起来,刚要张嘴说话,所有的声音瞬间被堵了回去。
呼吸急促,心跳如鼓,屋里的空气好象骤然燥热起来,热得好象只需要一点点星星之火,便会引爆开整间屋子。
身体热得快要爆裂开来,好象住进了一只野兽,在叫嚣着需要更多。
只是这样,已经比远远不能纾解他的烦躁。
他的嘴唇,象是拥有了魔法一般,所到之处如星火燎原,慢慢地向下移去。
纤细的脖颈宛如献祭一般,呈现在眼前,他喉结滚动,眸光微暗,垂下了头去。
苏默意乱情迷,垂放在被褥上的双手,猛然揪紧身下的被褥,根根手指线条绷紧,如同被拉满了的弓一样,发力到极致。
感受到苏默的回应,他眸光越发幽暗起来,眼底深处潜藏的野兽更加疯狂起来。
“……”
让人脸红心跳的吟哦声隐隐地从一墙之隔的地方传了过来。
苏默猛然回过神,伸手用力推开了趴在她身上的赵兰硕,慌里慌张地坐起身,两手紧紧地拢着刚刚打开的衣领。
赵兰硕正在全情投入,没提防,被苏默一把推到了床下。
“……”
那些让人想入非非的声音,伴随着清晰的床板嘎吱声和啪啪声,时断时续地传了过来。
黑暗的房间里越发地安静起来,静得连呼吸气和心跳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我去一下茅房!”
赵兰硕闷不作声地站了起来,只穿着一身单薄的里衣,便打开门,急急地冲出了卧室。
没过一会儿,苏默听到屋门被仓促打开的声音。
接着是哐当一声,赵兰硕如急惊风一样跑了出去,轻巧地跃上了屋顶,几个跳跃便消失在黑暗里。
血管里面的血好象沸腾了一样,奔腾涌动,汩汩作响,再呆下去,他会爆炸。
在这一刻,他从来没有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他想要苏默,想要得发疯!
只有彻骨的冷,才能让他身体内住着的那只野兽安静下来!
只能奔出去,他才能阻止那只野兽的不顾一切和疯狂。
苏默呆呆地坐了一会儿,才想起系好腰间松了的衣带。
她看似冷静如常,但黑暗里隐隐抖动着的手指已经暴露了一切。
只着里面,在床头坐了一会儿,身体里的燥热才渐渐消了下去,她开始觉得有些冷了。
卧室的门自赵兰硕离开后,便一直开着了。
外面的冷风源源不断地涌了进来,屋里的温度骤然降了许多。
苏默起身下了地,探着头,往外面瞄了一眼,轻轻喊了声:“赵兰硕……”
屋里一片安静,久久没有人回答。
隔壁的那些不可描述的声音,也停止了越发显得屋里安静。
这么夜了,那小子跑出去会不会出事?穿那么单薄的衣服,也不知道冷不冷?会不会冻生病了?
说不出她此时的表情是失落还是什么,她关上门,慢慢地爬到还有余温的位置躺了下去。
她的脑袋刚刚沾上床,就听到身边突然传来苏笙软糯的声音。
“姐姐,刚才是什么声音啊?有个姐姐叫得好可怜的样子啊。”
苏默顿时觉得一道天雷从天边滚滚而来,雷得她里焦外嫩,身体僵硬,嘴角抽搐。
隔壁的那些动静,苏笙都听到了吗?
她要怎么跟他解释,才能让他纯洁的心灵不受污染?
这可真是一道世界难题!
“小笙,你什么时候醒的?” 僵了半天,苏默才找回自己的舌头,故作平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