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舌战村民(一)
苏家是当地的富绅,在十里八乡的影响力都不容小觑。
安宁村里聚集的都是佃户,没有地,都要靠租种苏家的地糊口为生。
提起苏家,安宁村民神色都有些不自然。
方才还凶狠如豺狼的刘春花等人瞬间变了脸色,一个个反倒好声好气地劝说起苏默来。
“苏默,先把刀放下,有话好好话!”
“把刀放下,我们不闹出人命的!”
“你要是愿意乖乖地离开安宁村,至于闹成这样吗?”
“非是我们不讲道理,是安宁村实在供不起你这个大佛了!”
——
众人七嘴八舌地劝着,刘春花生硬地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一改方才的凶狠嘴脸,诱哄似地说:“小默,菜刀架在脖子上多危险啊!听春花婶的话,把刀放下来啊!”
说话间,她小心翼翼的迈步上前,试探着伸出手想来夺走苏默手里的菜刀。
苏默眼疾手快地向后退了一步,挥舞着菜刀,拒绝刘春花的靠近。
“说话可以,休想夺走我的菜刀!”
谁知道菜刀被夺走了之后,这些村民会不会出尔反尔,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她,就把她绑了丢出村去!
只有握着菜刀,她才有安全感。
刘春花的手往后缩得慢了些,差点没被菜刀给砍中,心里暗恼苏默不识抬举。
心里恼火,面上却一点儿也没有带出来,她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春花婶我这不是为你好吗?”
“春花婶要是真为了我好,就不会劳师动众地带这么多人到我家来,逼得我要抹脖子了!”
苏默斜睨了刘春花一眼,毫不客气地撕碎了她戴在脸上的假面。
刘春花脸上的笑容片片碎裂开来,暗暗运气,强压火气,强笑着仰天呸了三声,放软了声音苦口婆心地说道:“呸呸呸!不抹脖子!抹什么脖子!这样不吉利的话,以后休要再提!我们来就是想与你商量商量,绝没有逼你的意思。”
刘春花倒是脸皮厚,几句话的功夫,就把逼迫变成了商量。
苏默暗笑她的虚伪,若不是她拿着菜刀,以死相逼,又借了苏家的势,压了一压,这些人哪会象现在这样,好生好气地与她说话。
“春花婶这么说就对了!咱们有事说事,不要一上来就喊打喊杀的。人家县太爷断案还要问个前因后果,容犯人申诉两句呢。我这一上午都在家里洗衣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们一进来就要绑我,任谁都不乐意!春花婶,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说这些话的时候,苏默脸上带笑,手里的菜刀是从脖子上放下来不假,却半点儿没有收回去的打算,仍旧横在胸前,神色戒备地盯着刘春花等一干村民。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她就不信,自己都以笑脸迎人了,以刘春花为首的这帮人还能不让她辩解两句,就一棍子把她打死不成?!
看到苏默笑了,刘春花长舒了一口气,暗骂这死丫头可算没有绷着脸了。
方才苏默横着菜刀,冷着脸,不怒自威的样子,让她都有些渗得慌。
“是这个理不假!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面锣对面鼓的把话说清楚,好让你心服口服,心甘情愿地离开村子——“
苏默递了个梯子,刘春花精乖地接过了话头,听得后面的村民连连点头。
“是这个理!把话说明白了,别让我们欺负女娃子!”
“你把我们坑苦了!”
“家里的鸡鸭死了,就是被你这个扫把得妨死的!”
——
众人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苏默听得脑袋嗡嗡作响,象是有七八百只鸭子一起聒噪地大声叫唤一样。
她烦躁得皱着眉,摆了摆手,霸气地大喝道:“全都给我闭嘴!”
众村民都有些不明所以,不约而同地噤了声,眼巴巴地望着苏默,以为她想通了。
谁知苏默踮着脚,手搭凉棚往人群里望了一眼,大声说:“小笙,你在哪儿?姐姐站得累了,你快到厨房搬个小板凳出来!”
刘春花闻言脸色一黑,其他人也是一脸地唏嘘之色。
大家伙都站着呢,她倒是会享受,嫌累让苏笙给她搬凳子。
苏笙脆生生地应了,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一溜烟进了厨房,不大一会儿真搬了个小板凳出来。
苏默舒舒服服地坐下了,趁机凑到在苏笙耳边小声问:“让你办的小事办好了吗?”
苏笙点点头,小声回道:“姐姐放心。”
黄美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刘春花身后,小声嘀咕道:“这姐弟俩说什么悄悄话呢?”
刘春花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个刻薄的弧度说:“甭管他们说什么话,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把这个扫把星赶出去!”
“要我说,与扫把星讲什么道理!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赶出去就是了!”
对于刘春花的拖沓,黄美华颇有微辞。
刘春花撇了撇嘴,心道你以为我傻啊,要是真逼急了眼,苏默那丫头抹脖子了,苏家要是怪罪下来,第一个遭殃的就是我!
“美华,我胆子小,不敢逼苏家那丫头。你要是行的话,你来!”
听到这话,黄美华瞬间息了声,暗暗后退了半步,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
“行了,现在可以说了。”
苏默拿着菜刀,舒舒服服地坐在小板凳上,意态慵懒地发号施令的样子,看得黄美华暗暗咬牙。
“苏默,不是你春花婶心毒,实在是你这扫把星的威力太大了!早起时,你不是搭了婶子的肩膀吗?我一回到家,家里的鸭子就死光了,可不就是被你妨死了!”
提起牲口圈里,死了一地的鸭子,刘春花就肉痛得要死,说话的时候都是咬着后槽牙的。
“春花婶,你这话说得,要是让那些有见识的人听了,得生生地笑掉了大牙!我生了十六年,吃的盐还没有你走得路多,却也明白一个道理。就算一个人再霉运加身,也不可能活活地把一窝鸭子给妨死的!这个就算傻子也明白的道理,春花婶这么明理的人,不需我多提醒,也一定明白!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