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六弟,虽说是性格暴躁了些,心思粗直些,也还不是愚昧到顽固不化的地步,等等吧,他从小也未吃过什么苦头,也未收到什么大的挫败,再给他绑个三两日,磨磨他的戾气,自然也会想开的。”孟玔道。
公孙宇点点头,道:“那么主君,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孟玔扬头闭眼,做了一个微微休憩一下心神的姿势,接着精神饱满的睁了睁眼,道:“刘司闫镇守宁远,程文龙驻守锦州,这两个都是大虞难啃的两个干将,这次硬攻,消磨了不少元气哪!”
巴泰听出了主君话里的暂退之意,道:“既然这样,咱们就先行调整一番在攻不迟。”
“说是不迟,但是大虞这几年来修大小凌河,驻边防整军制,算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刘司闫倒是还好说些,你看那程文龙,一副虎视眈眈迎战在即的势头,保不准还不等咱们退出宁远,他就要率领他十万大军逼上前来了,那会给咱们喘息的机会!”
“是啊。”公孙宇道,“这几日主君受伤的消息虽说是封闭的,毕竟您那日被射伤他们是眼睁睁看见的,虽然那日巴泰为了掩人耳目迅速的将您转移,但是这种效果估计也不会持续的太久,他们之所以到现在还未有什么动静,应是在留意着咱们这边的动态,一旦确认您负伤在身,说不定就会趁此机会反攻也是说不定的,毕竟对于他们来说,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啊。”
孟玔点头表示出赞同的样子,道:“本君也是这没这么想的。”
他又接着道:“现在最为紧急的事情,是消除他们的疑惑。”
“何为消除他们的疑惑?”巴泰问道。
“主君的意思应该是利用障眼法,让他们看见咱们一切如常,尤其是主君,并没有什么大碍。”公孙宇道。
“我需要再去会一会刘司闫。”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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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将军别来无恙啊!”孟玔带着十几个贴身将士,策马到了城门楼下面,仰头对着城楼上喊道。
这个时候,刘司闫早就接到了余姚事先派人送来的信笺,知道过一会儿孟玔会亲自带人来回他,进行和谈。
这和谈,美其名曰罢了,刘司闫心知肚明。
一个守城一个攻城的,大家全部都是出于一级戒备状态,虎视眈眈,一触即发的敌对状态,哪里有想要诚意和谈的迹象?
还不如直接说是另有所谋,或是来探听虚实的吧?
刘司闫下令制止箭楼上已经拉开弓箭准备射击的将士,道:“先等等。”自己则在后面坐在太师椅上观望,他倒要听听这个真正的可以称之为他的对手的将军,要来给他说什么,这和谈,是怎么个谈法。
“你上前去问问,他来是什么意思,叫他说明白点。”他道。
孟玔一见一个副将站了出来,大声的向这边询问来者何意,尽管表明即可,心想这样一来,他的目的也就只能达成一层,这第二层意思么,就不能奏效了。
他依然不屈不挠,想是反正今天身子骨这是这样的状况,打仗连弓恐怕都拉不起来了,与其回去躺在帐中休养,倒不如在这里给他耗上些时日,若是能收到成效,也不枉来这一回呀!他对着城门楼上外面的那个副将喊道:“你是谁!你是刘将军么?”
孟玔在人家宁远城外的门楼前玩的自在,自己不知道帐中就要乱开了锅,公孙宇刚刚知道他只带了十几个侍卫就去了人家的地盘儿,心如火焚,连忙叫了孟宪也火速赶了去。
孟宪道:“你们昨日不是商议好了的么?怎么才过了一夜,我二哥就自己下了决定单独行动了?你们就不曾细致的问询过他具体的方案是什么?就这样随着他去?”孟宪虽然前些日被圈禁了几日,到底孟玔还是了解他的本质,他可不是孟哲,他是那种虽然有野心,却是识时务的人,左右自己没事,他就不会轻举妄动,还能为他所用,那次圈禁,也是为的叫他觉着些味道,好好的自我反省一下而已,大抵是聪明人,对于他这个二哥的用意,他是定会心神领会的。
公孙宇自然看得出来,眼下巴泰随着主君去了城门楼,他只能去找孟宪同去护驾,以确保孟玔的安全。
他坐在马车里,掀开侧帘,探出头来,一脸焦急的对着孟宪大声说道:“今主君要去前面,咱们谁也不知道啊!上次就是在那里被射伤的,谁知他就敢才带着这两人就前去呢!我也只知道他是提前给了刘司闫一封信笺,还以为是普通的和谈信笺,谁知道他里面究竟是怎么写的,他也没叫我看哪这次!”
孟宪使劲儿挥动了两下马缰,加快了速度,回头催促着后面的大军,疾速跟上。
哪有这样的,带着十几个人到敌军的城门下,这不是送死是什么?左右皇兄那日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受了伤,伤得重,他才会考虑继位的事情,如今皇兄好好的,他可不能想让皇兄去送死!
孟玔听见身后的万马奔腾的声响,回头见是公孙宇和五皇弟的车马带着大军前来了,不高兴的板下了脸,示意一个身边的侍从道:“去拦住他们,叫他们在百米外候着,不准近前。“
公孙宇揪着一颗心,从马车上下来,远远的望着前方的主君。
孟玔仰头朝着城门楼喊道:“你们大虞近千年的文化讲求一个大丈夫忠仁重义,我早就耳闻恭聆,感佩在心!想必刘将军也是个忠良仁义之将,但是,这样的人都是讲求一个信字,你收到我的信笺同意了和谈,如今又不敢露脸,信字从何讲起?还是你,根本就是缩头不敢出来见我?”话落间,跟着他的那十几人全数仰头常笑,估计上面的刘司闫多少是能听得到。
孟玔却没有笑,他紧紧地攥着拳头,绷紧着脑中那根紧张的弦,随时准备着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