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苏倩的这戳心的问题,独孤凤伸手在脸上揉了两把,道:“母妃,你只会埋怨他害死了舅舅,你怎么就不想想,他为什么要害死舅舅。”

苏倩丝毫不为所动的说道:“无论什么原因,都改变不了他害死亲生父亲的事实!”

独孤凤握着苏墨的手,感觉到他指尖的冰凉,然后问道:“母妃,你真的了解我那个舅舅吗?”

苏倩皱着眉头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康平帝也不禁看向了独孤凤,问道:“凤丫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独孤凤看了康平帝一眼,最后将视线落在了苏倩身上,道:“母妃,你知不知道舅母当年究竟是怎么死的?”

苏倩的心尖忽然抖了一下,看了苏墨一眼,说道:“她是病死的。”

苏墨忽然大声说道:“不是!我母后是被苏显毒死的!”

苏倩厉声喝道:“胡说!”

苏墨苦笑一声道:“姑姑,我是不是胡说,只要你将那阿雅叫上来一问便知。”

阿雅,就是当时苏显一行人在前来濮都的路上莫名其妙失踪时,侥幸逃过一劫的那个女人,她曾经是苏墨母亲的贴身侍女,苏墨母后去世之后,是她一手将苏墨带大的。

苏墨母后在临死前,曾经嘱咐过苏显给阿雅一个名分,但是被阿雅给拒绝了,她只是老实的遵守着自己的本分。

不知道母后真正的死因的苏墨,在很多年里面,对阿雅都很尊重,尊重到待她就像是自己的母后。

不过,这一切,都在一年前苏显生辰宴的那一天,被打破成了稀碎。

那天,苏显很是开心,说什么喜酒不醉人的都是假话,因为苏显不但喝醉了,而且醉的还十分厉害。

偏生后半夜变了天,先是淅淅沥沥的下起了细雨,但是半个时辰之后,这雨越下越大,最后竟然变成了滂沱大雨。

苏墨很不放心苏显,因为这么大的雨势,他在战场上落下的老毛病肯定会折腾的他万分难受。

于是苏墨便起了身,只身一人撑着伞去了苏显的寝殿。

苏墨的寝殿和苏显的寝殿距离很近,绕过一段宫墙就是。

让苏墨感到奇怪的是,苏显的寝殿之外,他竟然没有看到一个守卫,走到廊下放下雨伞,苏墨正盘算着天亮之后将苏显身边的守卫都敲打一番的时候,他竟然听到阿雅的声音在苏显的寝殿里响了起来。

“阿显,你想让我无名无分到什么时候?”

阿雅的声音再没有一丝素日里的温柔和顺,变得十分嚣张和尖锐。

就听到苏显咳嗽了几声,说道:“我早就说要给你个名分,是你自己不要的。”

阿雅哼了一声道:“少在这里装聋作哑的,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隔着窗外的雨声,寝殿里面的声音听的并不是特别的清楚,于是苏墨悄悄上前了两步,伸手在窗户上戳出了一个小洞来。

就见苏显坐在宽大的床上,正伸手揉着看起来很是酸疼的双腿。

至于阿雅么,披散着头发,身上只穿着一件艳色小衫,脖颈上面还有点点可疑的红痕,那样子简直没法子看。

苏墨的手立刻就紧紧握在了一起,两道剑眉也拢在了一起。

苏显拍了半天的双腿,伸手拉扯着阿雅的一缕头发说道:“只要你给我生个儿子出来,我立刻就扶你做王后。”

阿雅哼了一声,抽回自己的头发道:“能生的话我早就生了!”

苏显拈了两下变的空虚的手指,笑道:“竟然如此,那你还要什么王后的名分。”

“要不是我出身卑微,这王后的位子哪里轮得着别人来做!”

苏显道:“行了,你和王后,也不过是差了那一个名号而已。”

阿雅起身下床,双腿上面空无一物,苏墨赶忙从小孔处挪开了目光。

“信不信我跟毒死你那短命老婆一样毒死苏墨,让你白发人送黑发人,也让他们母子相会九泉?”

就听苏显立刻低沉着嗓音说道:“你若是敢动墨儿一根汗毛,我绝不会轻饶你。”

阿雅气的愣怔了半天,忽而凑到苏显面前揽着他的脖子笑道:“好了,我也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真想这么做的话,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苏显伸手在阿雅的脸颊上捏了一把道:“你总是这么大咧咧的过来勾人,也不怕那天被墨儿给看到。”

阿雅咯咯咯的笑了一阵之后,得意洋洋的说道:“他每晚上都喝的养身汤里面我都放着药呢,保管一觉睡到天亮。”

那天晚上,苏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才走回寝殿的。

寝殿床头的小几上,那碗被他无意之中打翻的养身汤,真是莫名的刺眼和刺心。

苏倩没有想到,苏显竟然和阿雅有这这种见不得的关系,并且他们两个手上还有嫂子的一条命。

阿雅很快就被成德亲自从天牢里面提了出来,面对苏墨的指正,她没有任何反驳,而是对苏墨说道:“我真是后悔,没有早些下手除了你。”

独孤凤上前去对着阿雅的脸就是一巴掌,手劲儿之大直打的阿雅的脸都偏了过去。

康平帝道:“墨儿,现在朕就将这阿雅交给你,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苏墨对着康平帝拱手道:“多谢皇上。”

苏倩不错眼的看着阿雅,忽然抬脚就踹在了她的胸口上。

“本宫怎么没有早日看清你的真面目。”

想想之前自己还曾数次劝说她接受苏显,苏倩就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耳光。

康平帝不想让这阿雅再碍苏倩的眼,一摆手,机灵的成德立刻就揪起了阿雅的头发,将她给拖了出去,那架势,就跟只死狗似的。

苏倩走到苏墨面前道:“好孩子,这一年多来,真是苦了你了。”

独孤凤见状说道:“母妃,这下你不再怪他了吧?”

苏倩叹道:“可是,他总归是你的父王啊。”

苏墨低头敛眉道:“姑姑,他的身子你也知道,就算没有那包毒药,也是撑不过一个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