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什筱鱼睁开眼睛之后,只觉得哪里有些不对,等她习惯性的将右手搭在额头上的时候才发觉,被烫到的地方,居然都不疼了呢。
青檬端着水盆进来的时候,发现什筱鱼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望着右手臂发呆,还以为她疼得厉害,赶忙走上去问道:”大小姐,可是还疼得厉害?“
什筱鱼将手臂从右边移到左边,然后又移回右边,中间还上下晃动了几下,很是诧异的说道:“奇怪,这太医开的是太上老君的仙丹不成,怎么好的这么快,一点儿都不觉得疼了呢?”
青檬眨了眨眼睛,放下手中的水盆说道:“太医么,自然是医术高超的。”
什筱鱼又晃动了两下手腕,歪着头说道:“该不会是烫的厉害,这手臂没有知觉了吧?”
青檬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大小姐你也太能吓唬自己了,那里就那么严重了。”
将手指头放进嘴里一咬,感觉到了疼,什筱鱼也觉得自己有些好笑,正想着自嘲两句的时候,忽然愣住了。
“大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又觉得疼了?”
“不对,我记得这涂在手上的伤药有种说不出来的难闻味道,怎么过了一个晚上,就变得如此清香宜人了呢?”
将手凑到鼻子面前仔细闻了闻,什筱鱼果断对着青檬吩咐道:“来,把纱布解开看看。”
“不行,不能解开!”
“为什么?”
青檬的反应太过激动,倒是让什筱鱼本来有一分疑惑的心顿时变成了十分。
“小柠檬,老实交代,你瞒了我什么?”
暗地里骂了自己一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青檬干笑道:“我哪有什么瞒着小姐的,不过是太医之前吩咐过了,不到换药的时候不要将纱布解来解去的,以免影响药效,我这不刚给小姐你换过药么,还是待会儿再解吧,我去拿帕子服侍小姐洗脸。”
看着青檬有些慌乱的背影,什筱鱼也不指望她什么了,便用完好的左手开始笨拙的解右手上的纱布,解了两下没有什么效果,索性连牙都用上了。
拿着帕子走回来的青檬一看这样,只能在心里对独孤玥说声抱歉,“对不起了主子,反正你满心满眼的都是小姐,要是让她知道你在背地里如此的将她放在心上,说不得才子佳人的戏文就要发生在相府了呢......”
暗自乐了一番之后,青檬小丫头便走到床前,伸手替什筱鱼拆起了纱布。
随着那细麻料子的布条被一圈圈拆开,原本只能凑到鼻尖处才能闻到的淡淡怡人清香味道越来越浓。
最后一圈纱布被拆掉的时候,什筱鱼发现那一连串的燎泡居然都不见了。
指着原本有颗最大水泡的手背,什筱鱼挑着眉梢看向青檬,问道:”太医不是说这水泡至少要三日才能下去吗?难不成我这没有被烫到的脑子也坏了,连这种事情都记不清楚了?“
满脑子才子佳人的青檬当即就把独孤玥给卖了个底朝天,最后还一脸梦幻的说道:“小姐,你是没有看到,睿王殿下走的时候,对你是多么的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都形容不出来他那个样子。”
什筱鱼一张脸黑的跟锅底有一拼,双眼直直瞪着青檬,几乎要在小丫头的身上烧出两个大洞来。
“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小姐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什筱鱼不欲和青檬说太多,不过是简单嘱咐她闭紧嘴巴,不许将独孤玥半夜来过的消息透露出去一个字,其实不用她这么吩咐,青檬也不会向外说什么的。
刚把手臂重新包扎好,何沐晴就来了,后面还跟着端了一个托盘的笑若。
“小鱼儿,昨晚上睡的好不好,现在还疼吗?”
什筱鱼对着何沐晴轻轻晃了晃手臂,笑道:“已经好了很多,几乎感觉不到疼了。”
“不疼就好。”
笑若将托盘放到桌子上,何沐晴端起上面的一个汤盅说道:“快去洗漱,我让厨房给你做了燕窝粥,要趁热吃。”
洗漱完毕的什筱鱼掀开汤盅的盖子,立马称赞了一句好香。
“吃吃看,好吃的话厨房里还有呢。”由于手上的烫伤,宁心发了话,什么都不许什筱鱼做,只许在床上躺着,什么时候伤口开始结痂才能下床走动。
老老实实的躺了一个晌午,用了午膳之后小睡了一会儿,之后什筱鱼便再也躺不住了,只可惜青檬这小丫头什么都好说,就是太听宁心的话了,一直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盯着,不许什筱鱼下床半步。
怎么都说不动青檬这个死心眼儿的小丫头,什筱鱼的嘴巴几乎都要撇到天边去。
“小柠檬,我手疼,你过来帮我看看。”
青檬站在离床四五步远的地方,双手叉着腰说道:“小姐啊,咱能不能不折腾了?”
“谁折腾了,我是真的手疼。”
“有睿王殿下那么好的药膏涂着,怎么会疼,拜托小姐你想个别的说辞好吗?”
什筱鱼无奈的冲天翻了个白眼道:“我的手臂不但疼,还胀的厉害,你若是不信我也没法子,随它去吧,大不了废了这只胳膊。”
说完这话,什筱鱼便脸冲里的躺在了床上,青檬站在那里琢磨了半晌,还是忍不住走了过去。
“小姐,真的又疼了吗?”
什筱鱼拒绝出声,青檬总归是不放心,便小心的托起自家主子的手臂开始解纱布。
最后一层纱布被解开的时候,什筱鱼不禁嘶了一声。
青檬则是倒抽了一口气,“怎么......这好好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那些已经被独孤玥挤破的燎泡,居然又都鼓了起来,甚至有些个头比较大的都胀破了,黏在纱布上面,露出下面粉红色的嫩肉,看着都疼。
一番慌乱之后,昨日的老太医又来给什筱鱼诊治了。
宁心拖着什筱鱼的胳膊心疼到不得了,“李太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太医捻着花白的胡子几乎将每一个水泡都看了个透彻,然后又给什筱鱼把了半天的脉,这才慢悠悠的说道:“大小姐定是吃了什么发作的东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