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拾欢瞬间明白过来,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不等云尧去拉她自己就主动往另一艘船上去,一面心里却在暗暗咋舌,这凡人的民风简直比他们妖精还要开化,竟敢直接在白日宣淫。
在他们走了之后,那红帐中没了动静。被男子压在身下的娇媚花娘痴迷得看着身上男子的这张脸,“公子爷,奴家已经配合公子做完这出戏了,公子要如何感激奴家呢?”
这男子一身不染纤尘的翩翩白衣,单看外表清雅如同一幅水墨画,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会流连烟花的纨绔子弟,竟就是花拾欢的师兄,青提祖师的大弟子,九重天的广翼神君,白盏。
他确定周边已没有花拾欢的气息之后,才慢悠悠的起身,一边打开折扇,一边手里端详着那祥龙玉细细把玩。
那风情万种的美娇娘却还赖在地上不肯起来,她见这白衣公子好像对自己确实没什么意思,又看他手里把玩的玉晶莹玉透,一看就是一块绝世好玉。
她眼睛一亮,起身如蛇一般的依偎在白盏的怀中,如水葱似的玉手却朝那块玉拿去,“公子爷将这块玉赏了奴家可好?”
白盏轻松的避开她,嘴角轻笑:“这东西给给不了美人你。”说着他朝她扔了一颗夜明珠。
这花娘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夜明珠,一下拿着喜不自胜,等她回过神来,这花船上哪里还有白盏的身影?
白盏抢了花拾欢的祥龙玉之后,便来到了青提庙。这座庙本来就是为了收集青提祖师的气息而建,如今青提祖师已经复活,小花也被他安顿在昆仑山,但这座庙还在。
在青提庙边上,还有一座小小的坟。那是花拾欢将琉璃安葬在了那里。如今那座坟前站着一个青衫男子。也不知道他站在那里多久了,他的后背的衣裳都有些被山雾打湿,他青色的背影仿佛都要与这青霭的山色融为一体。
白盏默默的站在他身后,喊了一声:“师父。”
青提祖师并没有回头,仍是看着那坟前的墓碑发呆,白盏继续道:“当时您还未醒,花花将琉璃姑娘的冰棺从魔界带了出来,并将她葬在了这里。至于青羽……”他无奈的笑了笑,“这小子皮的很,经常见不到人影。若是师父想见他,我现在就把他揪出来来见您!”
青提祖师终于开口道:“盏儿,你以为这坟中埋着的姑娘是我的妻子,你要找的青羽是我的儿子么?”
白盏一愣,不知道怎么答他,心里却道自己师父真是明知故问。
青提祖师叹口气:“他们是当时神族九华派弟子天神墨箫的妻儿,不是我的。天神墨箫已死,在这世间活下来的,只有青提。”
白盏默默的看了一眼琉璃的坟,也不知道她听到青提祖师说了这番话之后,会不会气得从冰棺中跳出来与他对峙?他从怀里将那块祥龙玉递给青提,“这是花花放在云尧身上的祥龙玉,这块玉戴在那云尧身上已经三年,完全吸收了他身上的龙气。”
青提接过祥龙玉,细细看了一会,“这上面的确有老朋友的味道。”说完,他就直接把这块玉放进了袖中。
白盏有些犹豫道:“花花因常年被阴气噬体,这祥龙玉是至阳之物,被云尧这样带龙气之人长期佩戴着,才能让祥龙玉的至阳之气催化,消除花花体内的阴气。所以这祥龙玉不能离开云尧那小子太久,师父,您既然已经看过这块玉了,我们要不要还是快些把这玉还给他们?”
青提淡淡道:“不急,如今欢儿有天机图的盘古之魂保护,死不了。”
白盏顿了顿,这还是他那个一直溺爱花拾欢溺爱到他这个做师兄的看着有些吃味的师父么?
没找到祥龙玉,花拾欢除了有点挫败的郁结,很快也没怎么放在心上。那块玉是白盏拿给她克制她体内阴气的,但她如今有天机图在身,那阴气也早就被盘古之魂的力量给克制住了。
两人还是一同去了逍遥居。佳节将至,逍遥居的客人更加多了起来。小白正被客人围在中间,拿着一把琵琶边弹边唱着她的《逍遥歌》:“说逍遥,唱逍遥,人生何处不逍遥?且把春风渡,更添春意闹。且惜好时光,莫等空闲老。
说逍遥,唱逍遥,仗剑天涯更逍遥。大风云飞扬,策马扬鞭鞘。请引美人娇,江山烟雨笑。说逍遥,唱逍遥,煮酒论歌最逍遥。把酒仰问天,醉卧君莫笑。我歌月徘徊,我舞影且乱。请允一壶酒,共销万古愁。”
小白的歌声如黄莺出谷般婉转悠扬,这琵琶声本来是幽怨之音,在她的弹奏下,竟多了几分豪情壮志。
云尧跟着鼓掌叹道:“这逍遥歌确实唱得豪气干云,难怪逍遥居每天都这么多客人。”
花拾欢却暗道这么多客人可不是都冲着逍遥居的豪气干云来的,而是小白小青这两位老板娘的姿色。
小白将琵琶收起来,笑道:“今日姑娘我心情好,为庆贺我师父的新婚大喜,和马上要到来的端午佳节,今日逍遥居的酒水一律免费!”
所有的客人顿时发出欢呼声。小白和小青相视一笑,便招呼那些跑堂将酒窖里的好酒搬出来,分别放在每个客人的桌上。
一个蓄着络腮胡子的中年大汉打开酒盖一闻,马上嚷道:“小白姑娘小青姑娘,今日这酒怎么还是桂花酿?这端午节快到了,不应该给我们喝雄黄酒么?”
此话一出,小白和小青脸色微变,花拾欢也看了那个中年大汉一眼。他边上一桌的客人也跟着附和道:“端午节就应该喝雄黄酒,这个时候蛇虫最多,昨天我家中院子里就突然爬来一条青花大蛇,幸好被我给打死了!”
小青款款的朝他走过去,“客官,你难道没听说过若是爬进家里的蛇,可能是你家中故去的亲人所化,因思念亲人所以化成蛇形来家中探望。你这样就把它给打死了,岂不是也把自己的先祖给打死了?”
她这话说的骇人,但她媚眼如丝,语气软绵绵的如春花美酒欲醉。这客人被她亲自倒酒,可以直接嗅到她身上的芳香,早就酒不醉人人自醉,晕乎乎的拿着她递给自己的大酒杯,哪里还会管自己喝的到底是什么酒?
小青嫣然一笑,又走到大堂前对所有的客人道:“虽然端午节将至,但雄黄酒味道刺鼻,喝下去如苦药一般,怎么比得上桂花酿的味道。大家若是想喝,外面大街上到处有卖。我逍遥居,只产美酒,对那驱邪药酒,没有兴趣!”
客人又跟着鼓掌,一人附和道:“那雄黄酒我也不爱喝,一个大老爷们怕什么蛇虫?小青姑娘,再给我拿一坛上好的桂花酿来!”
这小小的风波这么快就平息了,花拾欢不动声色的用筷子挑着下酒的花生米吃。见小青过来跟她打招呼,便淡淡道:“你在给那个客人倒的酒里加了什么?”
小青有些得意的笑道:“是我精心调制的百虫粉,用蟑螂,蝎子,蜘蛛,毛毛虫等等混合在一起磨合而成。他不是要喝雄黄酒驱蛇虫吗,我便让他吃虫子吃个够。”
她见花拾欢正夹着一块红烧肉往口里放的手顿了顿,脸上还出现作呕的表情,马上又惊又喜道:“师父想吐?莫非师父肚子里有了小宝宝了?”
花拾欢顿了顿,白了她一眼道:“我是被你的百虫粉给弄吐的,你随意给凡人吃这些,小心别闹出人命破了杀戒。”
小青笑道:“师父大可放心,最多就是让那讨厌的人闹几天肚子罢了,吃不死人的。”
云尧默默的喝了一杯酒,“我要回去发一道旨意,从今以后禁用雄黄!”
花拾欢愣了愣,云尧看着她笑道:“蛇并不是害人的东西,若是人不伤它,它就不会伤人。再说,在我眼里,天底下好像没有比蛇更可爱的了。”
花拾欢默默得喝着手中的桂花酿,这还没有开始喝多少她的脸上怎么就感觉热热的呢?
在逍遥居坐了半天,云尧还是牵挂着他的政务,便回宫去了。晚上照例是云尧在批折子,花拾欢拿着一本话本子倚在美人榻上陪着他。
一本话本子还没翻十几页,就听方圆报九门提督要来觐见。
如今的九门提督正是一直跟着云尧的王将军,专门负责卞都的防务和安全,此刻他大晚上来觐见云尧,定也是发生了比较重大的事情。
王将军先是朝云尧行了个礼,又对还懒洋洋靠着的花拾欢行了个礼,只是看到花拾欢的时候脸上有异样浮过。
云尧道:“可是卞都发生了什么事?”
王将军道:“是刚刚在卞都发生了两起命案,这等事情本应不必大晚上的来叨扰殿下。只是这两桩命案的疑凶都跟太子妃娘娘有关,所以末将不得不来请示殿下。”
花拾欢从美人榻上起来站到他前面:“跟我有关?”
王将军顿了顿,“死者为两个中年大汉,仵作已经验证,一个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中毒而死,另一个则是在家中被爬进院子里的毒蛇给要死。据目击者说明,这两位中年大汉白日都去过逍遥居喝酒。”
花拾欢哼道:“所以你们就这样认为杀死他们的疑凶就是小白小青了。若是中毒而死,因他们在逍遥居喝过酒,小白小青被怀疑一下也情有可原,可是另外一个人可是被毒蛇咬死了,你们凭什么认为这也是小白小青干的?”
王将军脸上的犹豫之色更加明显,他见云尧的脸色也不太好,但还是鼓起勇气道:“因为有人来报过案,那逍遥居的两位老板娘小白和小青是两条千年蛇妖所化。因那两位壮汉白日说要喝雄黄酒,蛇是最怕雄黄的,她们怀恨在心,便将他们二人给杀了!”说着他突然朝云尧扑通一声跪下,“不仅是逍遥居的两位老板娘,在卞都已经传开了,其实……其实太子妃娘娘也是……也是蛇妖,所以才能迷惑殿下!赤云朝近些年天灾不断,也是因为妖孽作乱的缘故!”
云尧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他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大胆王天乾!亏本殿多年来一直对你信任有加,你身为九门提督,竟就能凭着道听途说诋毁太子妃娘娘。本殿看你这个九门提督也不配当了!”
王将军吓得顿时将头也磕在地上,抬都不敢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