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你的购买比例没到相应百分数哦~要等等才能看到更新, 么么 而陆三蛋发现作案凶器的当天,老爷爷还一脸慈祥的摸过他的头顶。

陆三蛋磕磕巴巴叙述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李玥听得全身直起鸡皮疙瘩,等陆三蛋把话说完, 她忍不住抱着自己胳膊抖了抖:“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呢”

“我……不知道……我觉得,即便死掉的长龙帮帮主不是好人, 但是,真相不应该就此蒙尘。”陆三蛋对着空气展开双手,眼中出现了犹豫和为难, “可是……那个老爷爷, 他也不是坏人,我……我该怎么办?”

三人组里朱二和陆三蛋都是确确实实的小孩子,朱二当然回答不了陆三蛋的问题,唯一的心理成年人李玥摸了摸下巴, 反问了陆三蛋一个问题:

“三蛋, 你如今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还原真相。”

“那不就完了。”李玥拍了拍陆三蛋的肩膀,语气里满是不符合身体年龄的沧桑, “凡事不要想太多, 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之类伤天害理的事情, 管他三七二十一,你追随本心, 先下手去做, 就这么简单。”

陆三蛋看着李玥, 像是头一次认识她一样, 良久,他发出了一声超过这个年纪的叹息。

“嗯,我明白了。”

过了几天后,李玥从学堂学生们的闲聊中听到凶杀案告破的消息,她捣捣心情低落的陆三蛋胸口,对他比出大拇指,陆三蛋回给她一个干巴巴的笑容。

也是从那天起,一向治安良好的朔州城每个月都会出现至少一起凶杀案。

每一起凶杀案中,或多或少都会出现陆三蛋的身影,不是凶案目击者,便是死者第一发现人。

凶杀案查到最后,杀人凶手通常会是陆三蛋相熟的街坊邻居或者远房亲戚,后来甚至延伸到学堂里的扫地大妈。知晓前因后果的李玥感觉自己不是活在武侠世界,而是活在玄学灾难剧。

陆三蛋他丫绝对与金○一还有江户川○南有什么妙不可言的关系!

悬疑凶杀剧一档接着一档一直演到过年,陆三蛋沉迷“真相只有一个”信条无法自拔,新年放假都看不到人影,朱二不知道从哪收了一堆古代机关术旧书,日日宅在家中不愿出门。李玥冬天和小伙伴一起打雪仗的计划彻底泡汤,只得生无可恋的同书桌上比人还高的字帖作伴。

再怎么郁闷,新年还是要过的。

因为李寻欢刚到朔州时明显状态不对,李玥穿越后的第一个新年过得无比平淡,别说收压岁钱了,她连句“新年快乐”之类的祝福话都没听到。今年冬天,探花郎的身上多少有了些人气,福伯也能正常置办起年货,朔州城里的宅院不够大,大家一起去郊外宅院过年。

李玥原先想捣鼓点新的吃食出来,不过临近新年,福伯给宅院里大部分仆役放了假,她也就不好意思再去麻烦人家。思来想去,她只好找有求必应家政万能的铁传甲帮忙,对方按照她给的图纸,用内力捏出来一个火锅,还片了不少薄薄的牛羊肉卷以备不时之需。

这个年代辣椒还没传到中原,关外自然也不会有,李玥拉着铁传甲从厨房翻出来不少花椒、生姜和茱萸,自己动手准备火锅调料。

除夕当晚下了一场大雪,李玥如愿吃上了麻辣火锅,李寻欢意外的很喜欢这口味,连酒都少喝了几杯,热烘烘的火锅一上来,两人吃到撑才停下筷子。

人一吃饱就容易犯困,李玥咬咬牙,还是同铁叔福伯一起守岁守到天亮。大李小李开心是开心了,可惜他俩都忘记了自己本质上属于身娇肉贵的那类人,之前根本没吃过如此麻辣兼具的食物,因此新年的第一天,两人因为肠胃出问题,直接躺到了。

这一躺直接躺倒大年初五,中间还下了几场大雪,万幸两人在朔州城没什么亲戚长辈,和邻居的牵扯也不深,不需要走门拜年。

年初五那天雪停了,李玥和李寻欢也被铁·老妈子·传甲批准下床走动,憋坏了的两人一个要去朔州城找小伙伴玩,一个要去城内酒馆喝酒,都不想待在宅院里闷着。铁传甲放心不下,亲自驾车带着大李小李去了朔州城。

许是下过几场大雪的缘故,今年冬天格外寒冷,荒野上西北风呼呼直刮,李玥光听声音都觉得可怕。她到现在还没内力傍身,临出发时裹了几层衣服仍觉得冷,亏得铁传甲细心地给她准备了暖手炉,不然李玥根本没有出门的勇气。

即便有了棉衣暖手炉护体,李玥坐进车厢时,还是没忍住往探花郎身边靠拢。李寻欢看着裹得如同年画娃娃般的小女孩,心中不禁暗自发笑。

城郊宅院通往朔州城的路因为下雪结冰的原因,格外的颠簸难行,车帘抖动间露出了些许缝隙,李玥透过缝隙,能看到天地之间一片银白,在那一片银白里,有一个小小的移动中的黑点。

因为距离太远,她分不清黑点究竟是人还是动物,寒风吹得她没心思胡思乱想,她抱着暖手炉又往李寻欢身边挤了挤,探花郎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

年初五迎财神,朔州城里大小店铺基本上全部准时开门营业,李寻欢不愁找不到酒馆喝酒。发愁的是李玥,她没有提前和小伙伴约好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去找陆三蛋和朱二玩,只得跟在李寻欢和铁传甲身后进了酒馆。

结果她没在酒馆里坐多久,便听到了酒客们三三两两在谈论着什么,话题中心赫然是朔州城年初一晚发生的密室杀人事件,她抽抽嘴角,彻底熄了去找小伙伴的心思。

大概是隔三差五发生的凶杀案锻炼了朔州城人民的承受阈值,酒客们讨论起凶手杀人手法时还颇有几分眉飞色舞,一点也看不出几个月前讨论长龙帮帮主之死时的恐惧。

铁传甲担心李玥小小年纪听这种恐怖凶杀案会害怕,正想站起来喝止那帮酒客,李玥拉着他的袖子摇摇头,视线一转,她瞥到了街道上的一个小小少年,不由得微微一怔。

小小少年还是个有过一面之缘的熟人,他正是之前在西市摆摊卖野物的男孩子,他比几个月前高了一些,人也瘦了不少,身着一袭在这个季节显得过于单薄的衣物,面无表情的拎着个毛团子向前走。

李玥本能地觉得对方可能需要帮助,她向铁传甲打了声招呼,迈着小短腿跑出酒馆,她的手还没拍上小少年的后背,已被对方一把抓住,对方的掌心热到发烫。

小小少年的眉头皱起又松开,似乎已经辨认出了眼前裹成圆球的女孩子是谁,但他并未松开手。李玥丝毫不觉得尴尬,她笑嘻嘻的对着男孩子开口:

“新年快乐呀~”

“没有什么好快乐的,我不喜欢新年。”

“哎?可是新年会结冰下雪啊。”

李玥话一出口就有点后悔了,凭男孩子的穿着打扮和之前的举动,她的发言等同于“何不食肉糜”,正当她想为自己的失言道歉时,男孩子松开抓着她的手,无比认真的解释道:

“我只知道雪是可恨的,它不但令人寒冷,而且令草木果实全都枯萎,令鸟兽绝迹,令人饥饿。荒野之中,风、雨、霜、雪都是我的敌人,所以,我不喜欢冬天,也不喜欢会下雪结冰的新年。”

“……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道歉?”

“呃,”李玥一下子卡壳,只好转移话题,“你手里的是什么?”

“是狐狸的幼崽,冬天很难找到食物,野兽会丢弃最小最瘦弱的幼崽。”男孩子双手托着小狐狸,眸中飞快闪过些什么,“我想要卖掉它,可它看起来活不了多久,没有人愿意买。”

“我、我有钱,我买。”

李玥说完就开始掏钱袋,男孩子摇摇头没答应:

“你买它并没有用处,而且也养不活。”

看了一眼酒馆里的铁传甲,李玥回答的底气十足。

“我是养不活,可我家里人能养活啊。”

这一路上三人住了大大小小约有二十来家客栈,半数以上都是传说中的黑店,其中有几家几乎在他们入住的当晚便准备行凶抢劫,可惜他们当中的大部分反被铁传甲灭口,剩下的也在铁传甲撸袖子那一瞬间,果断放下屠刀,老老实实做起客栈的生意。

其余不怎么干净的客栈人员一眼便认出了李寻欢的身份,慑于“小李飞刀例无虚发”的名号,他们全都夹起尾巴做人。伪儿童李玥看着那些殷勤的来给探花郎端茶倒水,外露出来的皮肤上满是刀疤纹身的黑道大佬,忍不住嘴角抽搐。

大佬哪怕沉迷酗酒不问世事,也终归是名动江湖的大佬。

待到关外的第一场雪降下,三人也终于抵达目的地朔州城,铁传甲没有把车赶进城中,而是驾着车到了朔州城郊外的一处别院。这里本是李家早年行商时买下来的院子,随着家主弃商从政丢给了底下的商队管理,现如今主人要来边关常住,别院自然早早收了回来。

几乎在马车停在别院门口的同一时间,别院大门豁然打开,等候已久的李家商队管事带着老仆直接迎了过来。首先从车厢内奔出的是裹得如同圆球的李玥,还没等管事感叹少爷的孩子都这么大了的时候,李寻欢摇摇晃晃的掀开门帘走了出来,寒风再顺势一刮,一股酒气直接窜进管事的鼻腔里。

管事伸长脖子往车厢内瞅了几眼,并没有瞅到李家名义上的少夫人,他有心想劝自家少爷几句,和扶着李寻欢的铁传甲一照面,心里又有点发憷,只好低着头老老实实跟在看起来最正常的李玥身后。

别院老早就打算干净了,铁传甲直接扶着李寻欢进了主卧室,李寻欢醉猫似的歪坐在椅子上,不停嘟囔着让铁传甲上酒,铁传甲和呆立一旁的管事对视一眼,叹了口气老实照办。

主卧内气氛实在诡异,管事没胆子问肌肉虬结的铁传甲缘由,只得拐弯抹角向李玥打听。李玥身上还穿着铁传甲买的半新不旧的男童衣物,外层却罩着李寻欢的披风,她又不会梳那些繁琐的发式,干脆给自己扎了个马尾辫,因本身性格外向,眉宇之间带着与原主不同的英气,整体看来颇有几分雌雄莫辨的味道,直让满腹疑问的管事无从下口称呼她。

一老一少站在李寻欢卧室门口大眼瞪小眼,两厢沉默半天,李玥先进行自我介绍:

“老爷爷你好,我是探花郎出关路上捡的小跑腿,姓李名玥,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管事搞不清眼前的小孩说的是真话还是在开玩笑,他双手拢进袖子里,慈祥的对着李玥笑了笑:“老朽李福,也就仗着年纪卖个老,你姑且称呼老朽福伯吧。这……玥哥儿,你可知道少爷是怎么了吗,为何少夫人没有随行?”

“哦,少夫人嫁人了,新郎不是探花郎,而是探花郎的结义大哥。”

李玥简单粗暴的回答让福伯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撅过去,老人家费力拍了拍胸口,好不容易才把自己捋顺气,李玥冷不伶仃又爆了个大消息:

“然后探花郎把关内全部身家都送给少夫人当嫁妆了,所以他才带着铁叔出关。”

乍闻李园被送人,福伯眼前一黑,到抽一口冷气,明明室内门窗紧闭还燃着暖炉,他浑身上下都像被寒风笼罩般抖个不停。说实话李玥挺能理解这位老先生,人辛辛苦苦在关外替老板打拼多年,等上了年纪发现老板唯一的继承人居然把总公司送人,自己还不能骂继承人一句败家子,是谁心里都接受不了。

李玥之前的一位朋友同她分析过李寻欢,这位童年男神的圣父性格对外人来说再好不过,可对至亲之人,尤其是自身不够强大无法独立的至亲之人来说,简直无异于不□□。李玥其实不太同意朋友的结论,可是想到被坑惨了的林诗音,她又无从反驳,两人为此差点不欢而散。

现如今自己真的遇到原作李寻欢,李玥反而特别庆幸对方有一颗善良之心,毕竟要不是遇到对方和铁传甲,自己这会儿不是青楼卖笑预定,就是横尸野外,为此她萌生了一个念头,那就是说什么也不能让李寻欢变成十年后那副病歪歪惨兮兮疑似肺痨的中年酒鬼模样。

有干劲是好事,奈何身体外部配置跟不上,在外颠簸大半个月,小孩的身体早就有些吃不消,李玥在佣人房睡了差不多一整天才真正缓过劲来,等她一醒过来,立刻琢磨起怎么让李寻欢戒酒。

为了确保自己的计划能够实行,李玥先从厨房找到碳条和木板,花了些简笔画,并用简体字加以标注,接着她去找最关心李寻欢身心健康的铁传甲来帮忙。铁传甲虽然不太信一个屁点大的小女孩能做什么成果,但是因为李玥一直以来都表现的很乖,他出于爱护幼小(?)的心理,还是帮李玥找了个烧瓷的匠人来,权当是陪小朋友玩闹。

李玥自然不是玩闹,因为目前市面流通的酒酒精度数普遍不高的缘故,她想出来一个“以毒攻毒”的戒酒方法,既是她将自行蒸馏出高度酒替换到李寻欢手中。无论李寻欢是真的借酒浇愁也好,还是借酗酒自我逃避也好,喝过醇正的高度酒,他自然不会再把低度酒放在眼里,到时候自然方便了李玥开展下一步戒酒活动。

想法很好,实行起来难度也不小,光是烧出合适的蒸酒器具,已经差不多掏空李玥的所有私房钱,等到后期实验如何提纯酒,李玥小胳膊小腿的肯定无法亲自上手,她看着李寻欢屋外的酒瓶子许久,不得不向福伯求援。

福伯见多识广,看出李玥的用意后,思维也发散到更为广阔的地方去,他先问了李玥这么蒸酒的来由,在得到“老家这手艺烂大街”的答复后,他特地找了几个上年纪又细心的帮工,慢慢陪李玥研究蒸酒。

由于找不到合适的温度计,想要提纯酒精只能一步一步慢慢试探,李玥起初还担心自己这么折腾会不会产生过量的花销,可福伯大手一挥表示都不是个事,李玥安心的继续围观帮工们提纯酒精。

三个月后,第一批蒸馏酒顺利出炉,与其一同出炉的,还有疑似现代医用酒精的玩意,李玥不得不感叹古代劳动人民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优秀。首批蒸馏酒自然是内部供应了,李寻欢喝了蒸馏酒后大醉一场,似乎是因为得到一次彻底的发泄,他再醒来时,整个人身上没有那么浓重的抑郁之色。

李寻欢难得清醒地在别院内修剪花枝,铁传甲像个傻家长一样把李玥一顿猛夸,末了他掏出绘有蒸酒器具和注释的木板,证明自己说的不是假话。李玥一开始还像个普通小孩似的满脸傻笑,等木板亮到李寻欢跟前,她亲眼看着探花郎神色几度变幻,脸色也越来越黑。

本能的觉得没什么好事,李玥讪笑着往后退几步,掉头准备溜出庭院,李寻欢猿臂一伸,稳稳的将小女孩提溜到自己面前,他严肃的指着木板上的简体字开口问道:

“这字是你写的?”

“是、是啊。”

李玥看着木板上的奇丑无比的狗爬简体字,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现代社会字比她丑的人只多不少,她好歹也算字迹干净吧。可惜她忘了李寻欢是古代教育下,正经科举考试考出来的探花郎,对于文字有着读书人特有的敬重,所以嘛——

“从明天开始,你每天练两个时辰的字,练完之后我会检查……不对,这笔画如此残缺……练字就从今天开始吧,传甲,你看着她。”

话音刚落,李寻欢长腿一伸跨出了庭院,显然是去喝新出的蒸馏酒,李玥愣了一下向往外冲,被铁传甲大手一张拦了下来。

“哎……哎?铁叔,放我出去,我不要练字!我为蒸酒流过汗,我为咱家立过功,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要见探花郎!”

人牙子和青楼老鸨一边眉来眼去互相调笑,一边讨论着被当做货物出售的小女孩们的价钱,全然没在意经过长期颠簸饥饿交加,被寒风吹的挤在一起的小女孩们在瑟瑟发抖。

而小女孩们当中身价最高的那一个,虽然和旁人一般衣衫褴褛灰头土脸,却依旧掩盖不了自身的美丽,只可惜年纪尚幼,兼之双目无神表情呆滞,活似个痴傻之人般单独站在人群外受冻,难免让人扼腕叹息。

青楼老鸨和人牙子议了很久的价,才定下交易数额,其他的小女孩们都被青楼里满脸横肉的粗使妇人们带了下去,只有最好看的那个小女孩被老鸨带到闺房内,亲自梳洗打扮。等小女孩换上一身新衣后,老鸨两眼冒精光摸了摸小女孩的头顶,放佛看到了一片金山银海:

“娇娇啊,你生的这般好相貌,哪怕傻一点也无妨。边关都是粗人,不在乎什么诗书才情,能乖乖的伺候好恩客们才好。你好好吃饭,妈妈楼里最好的师傅教你。等过几年给你□□的时候,妈妈给你挑个好脾气的啊~”

小女孩一动不动坐在床上,任由老鸨自言自语,畅想着未来日进斗金的生活,在老鸨看不到地方,她翻了个白眼,心里是一连串问候老鸨全家的素质十八连。

这个看似既痴傻又可怜的小女孩,自然不是真的痴傻,但也确实可怜,她出生在一个清贫的家庭,五岁时父母双亡,又没有其他亲戚,眼看着要流落街头,隔壁好心的女邻居收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