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情况并没有这么简单。吴大妈的脸色变了变:“安安啊,大妈也懂你的意思……村民们的心也没有那么狠不是。当年那道士跑到了北山去了一趟,你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道士有去无回啊,道士去了三天都没回来,村民们不由觉得有点担心,就跑到了山上去找他……”
“没想到就只找到了他的头!”吴大妈的眼中被恐惧给淹没。好似当时的场景又重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阴十安不免有点儿吃惊,感情,那个坑爹道士把自己的命也给搭进去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竟然还会这么吓人。北山上的那个“东西”,就连爷爷也十分害怕的东西……究竟是何方神圣?
“爷爷……”阴十安咬了咬牙,看了看阴崇明。
阴崇明叹了口气,他却是对吴大妈说:“这才一天时间。今天也不算没有收获,再过几天看看,你再来,到时候我要是没除鬼煞,我回来活祭就是。”
吴大妈不由欣慰笑了笑。她说:“早这么说,村民们也不会有刻意针对的意思了。”
阴十安莫名觉得那个笑容太过刺眼了,她心脏不由抽了抽。爷爷说的很对……这个时候她没有别的选择了。
本来是想找找那个死鬼王爷帮帮忙,然而人家一脸事不关己,还让她不要多管闲事。想到这,她就气不打一处出来,果然求人不如求己,人救不如自救。身边还有个半吊子的黄一浩,她还就不信了,收拾不了那个天煞。
吴大妈听到了满意的答案,就离开了。阴十安心里火喷喷,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人不住地往房间里面探头,阴十安正准备转身,就听见爷爷吼了一句:“谁坐在那儿?”
阴十安闻言诧异地回头看了一眼。果然,她看到了李叔站在门口。
李叔挂着笑盯着阴十安只是笑。阴十安愣了一下,她只觉得鸡皮疙瘩也掉落了一地,她不由道:“李叔,你怎地来了?”
爷爷则是蹙起眉头:“小李,你多少年都不出门的人,怎么想着来我这了?”
很显然爷爷是很怀疑的。李叔也感觉到了,他连忙摆手解释道:“没啥其他意思,就是,来给安安送东西。”
他说到“安安”时,阴十安背后寒毛倒竖。她真的觉得太尼玛奇怪了,之前的时候,她就觉得李叔这个人怪死了,这一会儿,又过来送东西。
又不知道送啥。但说句实在话,阴十安心里可是一点儿也不期待。
“李叔,你要送什么给我呢?”阴十安看了看爷爷,有点儿心虚,又想堵住李叔的嘴,因而很快地接过了话。
“呀,安安呐,上回这手帕你送回来了,我这是特地再送给你呢!”李叔完全没有注意到气氛的凝重,还在身上掏了掏。
爷爷看不太下去,在阴十安耳边轻声说:“什么手帕,你啥时和李叔这么熟了?”
熟?
阴十安的内心是拒绝的,她很想表明自个的清白,自己和李家都不熟。
她在这头吐槽,李叔忽然很惊讶地说:“安安啊,李叔把手帕落家里了,这可咋整啊……”
阴十安忙道:“那不用了,不麻烦李叔。”心里却想,忘的好,她可不想接手帕……开玩笑,那是李叔家传女不传男的传家之物,给她才不像话。
李叔好像没听进去她说的话,反而是拍了拍大腿,然后朝阴十安走近一步,轻声道:“这样吧安安,你跟着李叔来……李叔放家里了,你跟我来。”他挥了挥手。
爷爷看不下去了,他打断两人的对话,说:“去什么去,下回你送过来不就成了吗?”
李叔看了爷爷一眼,眼里竟然闪着泪花:“原来,现在村里人竟然已经没有几个人会相信我了。”
阴十安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又忍不住想起了那个英年早逝的小李和小李的死因,她心中不忍,便说:“李叔,我跟你去。”
爷爷愣了愣,用眼神示意阴十安。阴十安则是挽着他的胳膊道:“爷爷,放心啦,我很快就回来了。”
李叔本来是担惊受怕地看着阴崇明,看到阴崇明点头了后,他才喜笑颜开,又朝阴十安挥了挥手。
“有事记得多喊几句。”阴崇明见事情无可奈何,他只能这么说先了。
阴十安向他再三保证了后,这才离开了。
说实话,阴十安是不想跟着李叔来的,无奈事情又变成这个样子了。她看着李叔的背影,李叔真的老了,他一瘸一拐的,背影瘦弱,让人不禁起了怜悯之心,想及此处,也令人忍不住感慨唏嘘。
因此,阴十安也没有那么多抱怨。她跟在李的身后,李叔隔几秒就回过头看她两眼,害的她不住地低头看自己的衣服,难道是她今天穿错了了衣服不成?
想到了这,她又往李叔的背影看过去。
渐渐的,一个土屋出现在了两人面前。石头村大多数村民的屋子都是土屋,只有阴家是个例外,李家也是土屋。
土屋门前是一片花圃地。上面长满了鲜嫩的黄色的紫色的花朵,杂草丛生,锋利的草根刮的阴十安的脚腕生疼,逐渐地出现了一些细小的割痕,不仅如此,还有一颗颗极其细小的血珠子掉落下来。
阴十安只得忍着,穿过了草丛,李叔站在土屋前。门是退了色的羞红门,上门挂了一块将近有人拳头大小锈迹斑斑的铁锁,李叔拿出钥匙,打开了锁。想到了这里,阴十安的心情就变得十分复杂起来,在村里,没什么人会去做鸡鸣狗盗的事,其就算是偷也偷不到什么东西,所以村子很多人家都是不上锁的。
那时,就听吴大妈说过,小李死后,李叔就成日里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阴十安心里不禁后悔起来,早知道应该把黄一浩给顺过来的。
“李叔,手帕就放在这个屋子里面吗?”阴十安的声音有点颤抖,她问李叔。
李叔回过了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笑眯眯眼睛弯成了月牙,裂开嘴笑时露出他满口黄牙。
阴十安咽了咽口水,然后李叔点头:“是的呀,安安,进来吧。”他挥了挥手,说着他也进去了。
阴十安心里觉得怪异至极,但是想着既然已经进来了,就死马当活马医呗。
就这么想着的时候,她感觉脚上凉飕飕的,她忙低头看了一下。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腿竟然受伤了。
哎……她眉头一跳。她可没忘记自己血液的品种,不过……都已经结痂了,应该不会有大问题吧。
她流的血很少,估计味道也不重。她这么一想,心情也舒适了许多,可是她猜错了,末世荼靡的血液之所以成为上古的血液,就是因为这种血液的浓度之醇厚。
光是一滴的流出,都能够让所有鬼为之疯狂。阴十安却没有在意,她朝大堂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在大堂的中间有一个枣红色的桌子,桌子上放了一盆红褐色液体,液体里面有一块黑色的牌子。
定睛一看,那是一块灵牌。阴十安感觉到了说不出来的恶心,只听见“哐当”一声,李叔不知啥时又绕到了她的身后,把门给关上,还顺带锁上了。
“李叔,拿块手帕,你锁门做什么?”阴十安心里一阵发毛,便回头对李叔说。
李叔则是“呵呵”笑了两声,走到了枣红色木桌跟前:“安安,不急不急,给你看看我小李,他等你好久了。”
阴十安只觉得毛骨悚然,因为当李叔将牌位从“血盆”里面拿出来的时候。她看到了,那个灵牌上面一个又一个的血疙瘩,怪渗得慌。
阴十安脸上的笑意挂不住了,她拍掉身上的鸡皮疙瘩,尽量用沉稳的语气说:“哦,小李啊,是三年前死去的那个小李?”
“是啊是啊”李叔微笑着点头,“以前我家小李老喜欢你了,你可不知道啊……他每次说话都不离你呢!”
尽管之前她之前就在小李的口中听过这句话。但是,为啥李叔在这个时候要说这样的话呢?
阴十安挂着僵硬的笑:“是吗……对了,李叔,手帕呢?”她赶紧把话题给拉了回来,说实在的,她真的害怕再说出什么吓人的话出来,那她可真的听不下去了。
李叔却半点不着急的模样:“安安啊,你在着急啥子!”
“李叔,你给小李泡的什么血啊?”见李叔一时半会也不会放自己离开,她看到那些鲜血淋漓的血疙瘩,心里面不由发毛。她听说民间是有一些古怪的偏方但不知道这些偏方究竟是用来干什么的,现在看到了,让她一点想了解的欲望都没有。
“这就不知道了吧”李叔咯咯笑了两声,“哎,之前有道士说过,只要每日里啊,给我家的小李泡一点鲜血,我家小李就不会跑的远远的,而是回到家里来呢!”
“李叔,这种假的偏方你还相信呢?”阴十安故作镇定道。其实,她心里的要死,因为当她看向那盆鲜血的时候,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好像在说,那就是人血……应该不是吧,应该只是一些鸡鸭的血吧。
“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