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南王府,独木桥上。
肖瑾简衣而立,水中潋滟之光映上更显他面容清俊,恍若神人。
一瘦弱鱼抢食成功,跳跃之时溅起了小小的水花,肖瑾嘴角笑意加深,白皙中带着粉嫩的指尖复稔一撮,再洒鱼食。
微风扶柳,公子如玉。如画的一幕叫远处看到的人恍若身在世外,闲适安然。
“公子”
“如何”肖瑾没有看来人,平静的双眸望着眼下猎食鱼儿,不起一丝涟漪,不知他看的是猎食的鱼儿,还是一池水波。
“太子遭遇不测”
水面涟漪四散,苍穹倒影模糊,桥下鱼儿因为寒风的一句话俱都低头潜了下去,狼狈逃走。
“不测?”望着欲言又止的寒风,肖瑾隐约猜到其中之事严重。
寒风知道自家公子与太子交好所以才不知道怎么告知,如今肖瑾凝重一问,寒风只能吐出简洁两个字“坠崖”
听到寒风的回答肖瑾双眉微蹙,以容皓轩的能力他绝不会被对方逼到这种地步……
一个念头闪过,肖瑾问“清颜也在?”
“嗯”寒风点头,丝毫不讶异自家公子会猜到这个,寒风看了看自家公子,想及那晚莫清颜大胆亲吻之后自家公子并无怒气一事,寒风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道出。
“备马”
寒风欲要道上莫清颜亦坠崖一事,肖瑾已先行起步,命他备马。
“公子……”
“带我过去”肖瑾发带飞扬,扫了一缕凉风“去找太子,还有清颜”
肖瑾驻足没有回头,寒风看不到他的神情,但是寒风知道,此时他公子并非没有丝许紧张,于是跟上“是”
寒风跟上之后,肖瑾就其中情况问了个详细,寒风将所接到的情况一一回答。
当听到杀手追到山崖下追查容皓轩的第二天突然消失的时候,肖瑾问“抓到的黑衣人如何?”
寒风给马儿加鞭以跟上肖瑾,马儿飞奔,蹄落之间带起了一地路尘“赶到的时候都已经气绝,有一个活口,但是我们靠近的时候那人被杀”
“黑衣头领?”肖瑾凝眉。
“嗯”想到当时的情况,寒风亦是无奈“当时暗器自林中某处发出,属下追过去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任何人踪影”
“知道了”肖瑾加紧马鞭“此事紧跟”
“是”
“还有,这些天留意京都受伤的人”肖瑾停顿了下,想了想最后加了一句“特别是右肩伤者”
“右肩?”寒风显然有疑问,想到公子定是猜到什么,于是应下“好”
容南王府,肖懿书房——
“王爷为何招我回来”
肖懿写书之时,一道远音传来。
稍微停顿之后,肖懿继续挥墨“镇国侯此时应是已将洛林那边的人安置好,我们不需再出面”
“王爷原意是要我去拖延时间?”
“嗯”
“王爷不怕我真的会杀掉容皓轩”那边人的语气不需质疑。
肖懿继续挥笔,并没有因为鬼彻刚才说的话稍有丝许停顿“他现在如何”
“受了伤,逃了”远音依旧是平淡的没有任何情绪,即便他要杀的人从他的眼皮底下逃命成功。
听到对方这句话,肖懿停笔,想不到容皓轩竟能在鬼彻手中逃出。
现在与容南王肖懿说话的人正是远在风华寺那边赶路回来的鬼彻,鬼彻隐匿江湖数十年,传音术是他鬼彻名号之一,此术只对他要告知的对方有用,其余人并不能听见。
纸上墨花开,肖懿望着纸上墨树,不知是此画不该毁还是别有缘意树不该绝,本是墨树一颗却因为临时的一点遗墨将它顺理开了花,肖懿搁笔,看着面前紧闭的门叹气“回来吧,鬼彻”
肖懿吩咐的话过后,鬼彻并没有答应,而是道“我可以杀了他”
“不可”肖懿负手而立“他的命数不在那里,你杀不得”
“哼,什么命数,我鬼王想要人的命有何难处”鬼彻这句话中隐忍透露着怒气与痛忍。
“你受伤了?”
那边的鬼彻听到肖懿的话似是有些讶异,停顿后回了一个字“嗯”
知道鬼彻怒气,肖懿一句话明里安抚“如今尚不能绝他,还不到时候,他日一到,随你”
肖懿话已至此,鬼彻已不再多言,于是收回传音术,肖懿房间重归安静。镇国侯府——
“这段时间容皓轩追得紧,洛林那边暂时先这样安置,任何人不许妄动,若有需要首先请示”镇国侯修书一封作了详细交代“带回去,你们首领知道怎么做”
黑衣人接过,将书信收好,谨慎的动作如同这是珍宝“是”
“赶在容皓轩之前把信带回去”白刹催促。
“侯爷放心”
“无血最近如何”那边黑衣人离开之后,白刹面前复又跪了一个黑衣人。
知道白刹的问话,黑衣人低头回答“没有”
“他没有去相府?”白刹似乎对这两个字很惊讶,他以为莫清颜即便不在相府,无血也是因为欲念而前往查看,然而听到这几日问话后的答案,白刹想不到无血竟都不曾踏进相府半分。
“是的”黑衣人继续道“接任务更是比往日行动利落”
“噢?”白刹老眼睛闪过一丝明了之意,问了几句无血行动中的表现之后,白刹便让黑衣人退下。
“侯爷”黑衣人离开之时,将刚收到的信息道上“容皓轩坠崖重伤”
“坠崖重伤?!”白刹尚未知晓此事,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定然是惊讶,于是问“对方是谁?”
“不知”黑衣人回道“不是我们这边的人,至于为何要帮侯爷,此事需要彻查”
“从哪里得知的消息”
“容南王府”
“你去了容南王府?”白刹此语气显然不悦,他吩咐过,容南王府手背森严,不能随意前往,再来,对方是肖懿,他没有理由这样做。
“是”黑衣人低头“跟踪无血的路上恰好遇见寒风急匆匆找肖公子”
黑衣人话说完,白刹眼睛微眯,不知是怀疑黑衣人的话,还是因为听到了无血的名字。
许久,白刹黑衣人道“本侯知道了,记住,日后绝不能踏进容南王府”
“是”
走出房间,白刹望着园中几枝墨竹,昔日小小的一指如今已是手臂粗的劲竹,探枝墙外,竹子叶落添了园色,但它随风飘到墙外的叶子更是摆脱了园的束缚,更向往外面的天地。
白刹双眸闪过一丝杀意,无血终究会背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