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一袭白裙,戴着银质的水晶发冠,身量纤细柔弱。

沐田看了片刻,诧异地挑起眉梢:“她怎么回来了?”

“谁?”沐森森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

电梯门已经关闭了,留下外面一群神情兴奋的人,犹自不愿离去。

“没什么。”沐田神色如常,揽住她的肩膀催促着:“走吧。”

十丘城之后,苍茫的青绿色山脉之中,掩映着一座古朴的宅院。

它建造于群山之中,随着山脉迤逦延绵,占地颇广。

说是一座宅院,但它重檐如云,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宛然就是一所庞大的宫殿群落。

若说山势是龙脊,那这座庭院就是龙脊背上的经脉。

这里,便是容氏在十丘的祖宅。

就在这重重山峦之中,层层檐宇之下,有一处安静的庭院。

中午的阳光洒满大地,院落里种着苍劲的松柏,不知长了多少年,郁郁葱葱的生机晕染得空气中流风似乎都沾染了绿意。

庭院内,一位穿着白色长衫的老人,站在垂柳环绕的荷塘边赏鱼。

鱼食撒下去,纯白色的锦鲤喋喋涌动,争抢鱼食,尾巴像是轻纱似的在碧水中摆动着,掀起一层层轻柔的涟漪。

“祖父。”容宴站在三步开外,恭恭敬敬地垂首行礼。

“沐田和沐森森已经到了十丘,之夏也已经回来了,沐野那边下午应该就能到十丘。孙儿安排他们晚上一起来老宅给您请安。晚上的酒宴也都准备好了。”

“好。”老人目光依然落在荷塘中,对他伸出一只瘦骨嶙峋的手。

容宴上前一步,从鱼食盒里,取出一把鱼食放在他手中。

“裴衾大约夜里能到十丘,该做的布置都已经妥当了。”

老人点头,“这些事情你安排就好,你比你父亲中用。”

容宴垂手站着,听到这句不知是夸奖或者有别的含义的话,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他对这老人很是尊敬,甚至可以说有些畏惧。从他紧绷的气息上就能察觉出这种情绪。

老人望着池中中争食的白色锦鲤,不知想到了什么,严峻的面孔上浮现些许柔和之色。

“那个孩子怎么样?”他问。

容宴愣神片刻,立刻接口回答:“很好。她在南清长大,无人管教,却还能自行摸索出沐家的降魔决和祭神决,是个很有天分的孩子。”

老人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蹙起眉头,容宴身上的气息顿时紧绷起来。

“她与她的兄弟,长得可相似?”

“并不是特别相似。她的五官更柔美,个性也更桀骜。”

顿了顿,容宴把心中掂量的那件事讲了出来。

“就在今天早上,泾亭君被她识破真身,勃然大怒,已放下话来,这一趟绝不会让她走出十丘。”

“哦?”老人神色微澜,“苏岑是怎么惹上她的?”

容宴抿了抿嘴唇,“泾亭君看上了沐田,在他身上种下了牵丝引的媚术,被沐森森看穿,这才起了冲突。”

“胡闹!那孩子还小,他一个老东西也下得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