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离开海源?”陆旭一愣,沈烨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不对,不是好心,沈烨一直希望他离开海源的,只是,他会半夜突然跑过来就只为了说这么一句话?
他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难道说,他不是应该用手段把他逼回老家去吗?
“没错,我让你离开海源。”沈烨又说了一遍,语气依然很淡,但是神情看上去很认真。
“为什么?”陆旭问道。
“本来,你就不属于这里。”沈烨说道。
陆旭说道:“你把我关起来的时候,应该没有想过我属于不属于这里的问题吧?”
这句就是十足的讽刺了,但是沈烨丝毫不在意。
“此一时彼一时,你不是本事大,自己跑出来了?既然你已经跑出来了,你就不属于海源了。”
这句,当然也是讽刺,如果陆旭不是把他的手下收买了,怎么可能跑得出来?
“回不回去,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没有关系,我想回去的时候自然就会回去了,但是,如果是你让我回去,我偏不回去。”陆旭说道。
沈烨冷笑了一声,站起来说道:“没错,你回不回去是你自己的事,我来不来跟你说这句话,也是我自己的事。”“陆旭,我知道你是来找我报仇的。”他继续说道:“但是,我不允许你伤害臻真。还有,想让你离开海源的人是臻真,不是我,你不管在哪里,都是我的眼中钉肉中刺。我今天之所以来跟你说这些话,也是
考虑到臻真的心意,她希望把以前所有的事情都一笔勾销,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井水不犯河水。我已经把她的意思带到了,至于怎么做,那是你的事。”他边说边往门口走去,等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转身说道:“如果你不离开,那么,以后,直接向我夫人告状这种小把戏,还是别用了,这不是男子汉大丈夫应该用的手段,既然要用手段,那就明着来,我随时奉陪。还有,臻真都跟我说了,说你偶尔会发消息给她,这种小把戏,也请你不要用了。我刚才说了,如果你没有听清楚,那我就再强调一遍:背地里头偷偷摸摸的用一些女人用的手段,不是男子汉
大丈夫所为,既然要用手段,那就明着来,我随时奉陪。”
说完,他就打开门,往外走去,留下陆旭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恨得牙痒痒。
在沈烨离开之后,陆旭发了疯一般地摔东西,把整个装饰优雅的客厅全毁了。
这么大的动静,当然把整栋别墅里的人都惊醒了。几个人站在楼梯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踏进这宛如台风卷过的惨烈现场一步。每个人都不知道主人家大半夜的发什么疯,其中两个甚至觉得这个人真是疯了,甚至开始考虑继续在这个人家里做事
会不会有人身安全。
不只是整栋别墅里的人,就连相互之间距离不近的隔壁别墅的人也被他惊醒了,只是大半夜,又是别人家的事,没有人愿意多管闲事而已。
巡逻的保安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走过来按门铃,想看看是什么情况。
一个佣人走到门口,告诉保安,不是发生了什么情况,而是这栋房子的主人家喝多了酒,在发酒疯,这才把巡逻的保安打发了。
保安一边走还一边摇头,这有钱人发个酒疯就是跟穷人不一样,一发酒疯整个屋子都得重新装修了,穷人家可经不起这样的酒疯。
陆旭把心里的火气都发泄完之后,一个人坐在废墟一般的客厅里。
他的保镖胆子比其他几个大,见陆旭冷静了下来,这才走过去问道:“先生,发生了什么事?您要不要喝一杯水?”
陆旭深吸了一口气,这段时间扮演的角色似乎已经深入骨髓了。
如果是换在以前,他肯定就骂人了,但是,最近这段时间,因为他要笼络人,所以对待下属和佣人的时候,都十分具有亲和力。
这个时候,他也在破口骂人的时候把话又吞了回去,忍住了。
“麻烦你给我一杯水。”他忍了几忍之后,顺着保镖的话说道。
其他人见状,知道他这个疯发得还不算厉害,至少,还认得人,也没有拿东西往人身上招呼,至于砸了东西,那都是主人家的东西,又不是他们家的,虽然还挺可惜的,但也不是花他们钱来买新的。
这下,所有的人才彻底地松了一口气。
这边,沈烨离开陆旭的别墅之后,并没有立即回家。
他打算把贺长麟叫出来喝酒。
反正,他和臻真发生争执的事情,应该瞒不住,就算半夜找长麟喝酒,也没什么。
可是,他拿起手机看了看,看到来自于蔚冉和臻真的未接电话,准备给贺长麟打电话的手就顿住了。
对了,刚才他们给自己打了几个电话,只是自己正在气头上,懒得接,所以没接。
差点儿忘了这回事。
看来,他们都已经知道自己半夜跑出来的事了。
他拿着手机想了想,打算给臻真发一条消息,说自己很好,可是刚把消息编辑好,他又把手指缩了回来。
“咚”地一声,他懊恼地砸了一下方向盘,然后,撑着额头趴在方向盘上发了会儿呆。
过了好一会儿,他又抬起头来,把手机扔在副驾驶座上,没有给贺长麟打这通电话。
他慢吞吞地沿着湖边的景观公路开车,开着窗户,任由带着丝丝凉意的湖风吹在脸上。他一边开一边发呆一边想事情,不知不觉地,天居然渐渐地亮了。
他把车停在路边,干脆坐在带着露气的湖边青草地上,看日出。
太阳渐渐从东边的小山背后冉冉升起,红彤彤的脸,湖边的一草一木在朝阳的金辉下,从睡梦中苏醒,又穿上了一层金色的衣服,开始迎着风儿招展,生机勃勃地开始新的一天。
沈烨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的清新气息让他想了一晚上的乱糟糟的脑袋渐渐清醒。他想,应该回去跟臻真道歉——不是因为那番话,而是因为他真的把现在的臻真和以前的臻真相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