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之娴真不客气,不过这样却是很对我的味。

她还装斯文地说:“呵呵,有点儿忘我了。”

“我喜欢呢,我欣赏呢。”

二人相视一笑,便一块儿去买衣服,临过年了,处处都是热闹的景象,糖果什么的花样多得不得了,纪之娴睁大迷惘的双眼看着:“糖,真的是酸梅味?”

“绝对是。”

“可以尝尝吗?”

“当然可以了。”

她就剥了一粒,然后给我吃,自个又剥了一粒含着,老板殷勤地问:“小姐,如何,三十元一斤,四斤收你一百。”

“不是很好咦,我再去看看吧。”

她大大方方拉着我就走,就这样蹭糖吃,让我汗如雨下,想我也不是善良之辈,可是没有试过这样的。

纪之娴穿着名牌,挎着名牌包,就是蹭吃的,也能蹭得那么的理所当然,也能让人家把最贵最好的给她尝。

这里一条街吃过去,她抚抚肚子:“好饱啊。”

我忍不住地笑:“跟着你走,行啊,能省钱啊。”

“咱去买衣服。”

如今还是冬天,各大品牌的春装就已经上市了,各花迷人眼,我喜欢选择简单的,倒是不会喜欢太贵的,纪之娴拿起鲜花的一件衣服给我:“千寻,你穿这个一定很美。”

“不要,太鲜艳了。”

“说得像是老太婆一样,你也还是花样年华啊。今天就是我们生命中最年轻的一天了,明天又少一点,为什么不能穿得鲜艳一点。”

我接过衣服:“好,就为你这句话,这件衣服咱就要了。”

试衣服出来,纪之娴夸赞:“不错不错呢,我还是挺有眼光的,这件衣服就要了,送你作新年礼物。”

“那不行,我得自个买。”

“千寻。”一道惊喜的声音叫我。

我笑笑:“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你。”是东子的小女友。

她笑起来酒窝儿可甜了:“是啊,千寻姐姐买衣服啊,看中什么了?”

“这几件呢。”

“千寻姐姐,我送你啊。”

我摇头笑:“不用了,不必这么客气的。”

她并没有走,我去选衣服她跟了过来:“千寻姐姐,最近你和东子,可有联系吗?”

“没有呢,怎么了?”

她苦涩地一笑:“东子跟我分手了,我还是很想他,虽然我知道我的身份嫁不进他家,做不了他的妻子,只要他有空的时候来找我,我就知足了,可这二个月,他连个电话也不打给我了。”

“我也和他好久没有联系了,他有点生我的气,呵。”

“我只是想告诉他,我又怀孕了,医生说二个多月了,如果不要的话还得趁早,我联系不上东子,我在北京也没有亲人,我都流产了三次了,要是这一个还是流产,以后想要生的话,只怕就……。”

我听了心里有些难过:“东子的电话……。”

“他这一次估计是铁了心要跟我分手,我估着我的号码已经设成黑名单了,陌生的电话,他也不接,而且多骚忧了,只怕把他对我仅有的一点点好感也给磨灭了。”

爱一个人,真苦。

苦的是都分手了,还这么这么的爱。

纪小北的订婚,就是想让我不要这么的苦,他知道我的坚持,他若是真的订婚结婚,我一定不会和他再有联系,一定会把他努力地忘掉的,即使我那么的爱他,我也可以。

纪小北太了解我了,东子的小女友走到这一步,爱到连自我也没有了。

“要不迟些我给他电话,看他接是不接。”

“那麻烦千寻姐姐了。”

“不用客气。”

“千寻姐姐你和朋友慢慢逛,我到那儿去。”

挥挥手与她道别,纪之娴过来:“你朋友?”

“我朋友的小女友,可惜。”我耸耸肩。

东子这个小女友,真的很乖,很听话,也很清纯,奈何出身贫寒,再怎样得东子的心,顺着他,还是会分开。

这些公子哥们,便是这样的了。

他们对朋友可以好得两肋插刀,但是对感情,却是向来这么的不认真,游戏花丛着,还觉得这是多么理直气壮的事。谁要认真了,谁还有点儿傻。

我只是旁观者,不能决定什么,也决定不了什么,只能看着,感叹着。

“之娴,你看这衣服好不好看,不如我们一人买一套,然后穿个姐妹装了。”

“行啊,一会就穿出去,包装回头率挺高的。”

我轻轻一推她,笑道:“你啊,选起衣服来倒是不近视了,叫你认个人,你倒是要看半天的,别人不知还以为你在放电。”

她一把抱住我的肩头:“我最喜欢最喜欢你了,我给你放电,你接收到了没有。”

“去,人家还以为我们是拉拉呢,别跟我这么亲热。”

她使劲儿的撒娇:“讨厌,怎么这么说人家呢。”

撒起娇来,当真是让人骨头也酥软了。纪之娴以后若是再嫁,那个男人一准很幸福,现在的男人都很喜欢撒娇的女人。

她手机信息响,从手袋里取了出来。

“千寻,是图像呢,给我看看。”

是纪小北发过来的,发的是澳州的雪山,他这一次去,就是去澳州滑雪的,很高很高,很纯很纯。

只有雪没有别的,一会儿图像慢慢地放,就是蓝得透净的天,雪烟迷如雾一般。

在西藏,因为高原反应所以他不能去,很是遗憾。他说他一定会去触摸雪山峰顶上的雪烟的。

“小北真是的。”纪之娴抱怨了一声:“想到他就挺难受的,不想了不想了,我们继续,今天是要来血拼的。”

但希望,他可以在那儿得到真正的解脱,要真的快乐,需要时间来抹去我的存在,小北,就像我们记不起很多小时候的事一样,我们彼此也许会随着岁月,而忘记。

我笑着,心里有着淡淡的苦涩,却是不怎么痛。

小北然望我也可以解脱,这样我心里就不会那么痛,我应该高兴一点点的。

哪怕是,替他高兴着。

北京也下雪了啊,我身体不太好,要不然林夏还想带我去滑雪。

再逛了一会林夏的电话打来,乐呵呵地说:“需不需要民工来帮二位小姐提战利品。”

“好啊,你过来,我们有点饿了,你请我们去吃饭。”

“遵命,马上就过去。”

林夏过来的时候,我和纪之娴还在试衣服,这一家店不是名牌,但是是原创设计的衣服,我很喜欢。

翩然转身笑:“如何?”

林夏这会儿就进了来,光影在他的眸子里,照出了惊艳二字,赞道:“千寻你穿这个好看,特有你自已的性格。”

“是不错。”纪之娴也笑:“这会儿没有关系了,看你又是喜欢蓝色,又是喜欢黑色的,让你的林夏挑一款就好。”

林夏过来笑着跟柜台说:“把这个系列所有的款式,所有的颜色都订下来,给我包好。”

取了卡和名片送上去:“我女朋友很喜欢你这的衣服,以后有新款的,给我打电话。”

“是,林先生。”

“真大方啊,虽然是原创,可是还真小贵呢。”

“林夏,有些颜色未必适合我。”

他说:“这有什么关系,只要你从里面挑出你喜欢的颜色来穿一次,也就值了,二位小姐逛街逛累了,不如去吃个饭,再去洗个脚如何。”

“好。”我喜欢去沐足,捏着脚底的穴道,十分的舒服。

不过我们买的东西真多,也不客气地都甩给他提,二手提得满满的往车那儿走,放在车后厢了给我们开车门,我和纪之娴在后面坐,一边坐一边聊天。

“纪三小姐吃不吃辣?”

“吃啊,吃得挺凶的。”

“那好,千寻也喜欢吃,带你们去吃个不错的菜。”

“又是私房菜吗?”纪之娴苦了脸:“我已经吃到有点怕了,可不可以吃点大众的东西。”

怪不得我能和她这么的合拍,原来很多的兴趣爱好都一样。

“林夏,纪之娴还带我去蹭糖,蹭水果蹭牛肉干吃呢。”

她一拍脑子:“你不说我还真忘了,我包里还抓了一把瓜子没有嗑。”

林夏直笑:“那你们慢慢嗑,咱们就去吃麻辣诱惑好了,那鱼居说不错,还有菠萝饭,蟹膏豆腐,凉伴芹菜丝。”

她被诱惑得口水要流出来了:“好啊好啊。”

他去放车我和纪之娴先上去,下午四点多钟并不多人,一进去里面玻璃地,下面是细沙,高跟鞋踩着都得轻点,就怕弄破了。

二人硬是坐在那儿先做个指甲,林夏上来一手搭在我肩上:“你们先做着,我去点菜,一会儿过来就可以吃了。”

“好。”

他进去点菜,没一会又出来,放了一碟小点心在桌上,取了一块放在我嘴边:“先吃一点垫着胃。”

我张嘴咬住使劲地点头,吞了下去:“林夏,我要喝酸梅汤。”

“我去给你拿。”

打发他走,纪之娴轻声地说:“他对你,真的很好很好。”

我只是一笑,什么也不想说。

是很好,明里表里暗里都是这么的好。

他端了酸梅汤出来,一杯给纪之娴,一杯放了吸管的给我:“慢点喝。千寻,这个颜色真好看,你十指细长嫩白,要是做水晶的更好看。”

“麻烦呢,就这么上个色就好了,我闲着没事就会习惯性地去抠,斑驳着就不好看了。”

“菜谱在这里,二位小姐看看,要点些什么喜欢吃的。”

“我无所谓啊,你就是给我一块面包,我也能吃饱的。”纪之娴耸耸肩:“反正跟着千寻,有肉吃。”

“呵呵,什么话呢。”

弄好跟着林夏进去,几个人就端着菜送上来,小盘子上放一片面包,纪之娴一脸痛苦:“还真是面包,好吧。”拿起来就要咬,我噗地笑:“用来吸油的,哪是吃的,这鱼很多油你吃得下啊,放上面吸吸油。”

她吐吐舌头:“丢脸了。”

“告诉你个秘密,我第一次来这里吃,先把面包都吃了。”

林夏轻笑:“倒是趣味相投,菠萝饭有甜的咸的,二位小姐想吃什么口味,让我为你们效劳。”

他夹了鱼放在面包上把油吸得很干净,用筷子把刺给拔了优雅地夹到我的小盘里。

也不怎么吃,他吃得一向清淡,这麻辣鱼若不是我喜欢吃,他是不会到筷子的。

纪之娴吃饭比我还没有形象,索性就端着菠萝勺里面的饭吃。

林夏轻叹:“千寻,要是你也能这么吃就好了,天天吃得太少了,该多和纪三小姐出来吃饭。”

“我走文雅路线的。”

我这话一说出口,纪之娴就笑了,林夏也笑了。

难不成我就不能走么,切。

他将我落下的发丝绾到耳后去:“多吃些吧,凉伴芹菜丝不错。”

索性就和纪之娴分了,一人半盘放在前面吃。

一直,他都含笑地看着,倒水倒茶无不殷勤着。

吃过后就去个高级中心沐足,沐足师一按我的脚底,我就笑着要缩走缩走的。

林夏就在旁边笑:“轻点吧,千寻怕痒。”

舒舒服服一块儿去上洗手间,纪之娴抱我一下:“千寻,他对你很好,这样我也就放心得多了,小北也会放心的。”

“不用为我担心,不管在什么时候,我都会挺好的。”

“过完年待到元宵之后,我也去全国各地支教去,实在不想留在北京,太多的伤心事,太多的无奈,不过你得小心了,我会电话轰炸你的,你要是敢不接,我就杀回北京来,谁叫你是我纪之娴唯一的朋友。”

我鄙视地看她一眼:“说得马上就要离开一样,现在离元宵还久着呢,难不成你就不请我吃饭了,我还得再敲你一顿竹杠才行。”

“我煮你吃啊。”她兴致勃勃。

我一吞口水:“我敬谢不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