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的确很讽刺。
从一开始她回来便是错,如今不过是错上加错罢了。
如是的想着,长乐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突然的,小腹传来的阵阵绞痛。让她忍不住抱着肚子,闷哼了一声。也就一瞬间,她觉得好像整个天地都暗了下来。漆黑一片她什么也看不到,渐渐的什么也听不见了。
耳边只余下,最为熟悉的温柔呼唤,“乐儿,你怎么了,乐儿……”
他还会如此叫她吗?怕是不会了,果然人要死了连这种荒唐至极的幻觉,竟然也会产生。
入夜后的初秋,带着丝丝的寒凉。帐内的篝火熊熊燃烧着,缕缕的青烟在烛光下摇曳。躺在床榻上的长乐,下意识的摸了摸小腹。舒缓了一口气,可下一秒她却微微一愣。因为她隆起的小腹上,不知何时。
还放着一只宽大的手,温暖而轻柔,像是害怕弄疼她和孩子一般。
微微顿了顿,长乐轻唤道:“慕容……”
慕容轩这才如梦初醒,睡意松松的睁开双眸。声音带着些迷离,“你醒了,我吩咐下人熬了些粥,你可要吃点?”
这样温柔体贴的慕容轩,她有多久没见过了?
长乐一愣,只是怔怔的望着他却不敢回答什么。因为她很害怕,只要一开口这一切都会沦为泡影。而他的温柔他的呵护,也会在顷刻间化为利刃。刺的她遍体鳞伤,体无完肤。
也就是在这一顺,慕容轩才猛然想起。
她早就不是以前那个长乐,也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他的敌人,对这样一个诡计多端的女人心慈手软。只会让他和姜离都陷入悲剧。
故而,一扫刚才的柔情。眼神倏地一冷,脸寒了下来,“若是你不想吃的话就算了,还有若是你还想要这个孩子。以后就少用点心思,切勿在多思多虑。否则的话无需等到生产之日,这孩子便会胎死腹中。”
这是林策的话没错,可林策的原话却并没有像他这般生冷刻薄。
其实慕容轩原本也不想怎么说,可不知怎么的。
见她连怀孩子都不安生,反而还这样说四处使坏。就不禁怒从心来了。自然说出来的话,也就不怎么好听了。
长乐见他突然变脸,脸色刹那间惨白了不少。只见她紧咬着双唇道:“多谢,慕容阁主了,我定会多加注意的。”
既然他要怎么说话那她便怎么说吧,索性现在只要他高兴就好。
然则慕容轩却并没有多高兴,反而是丢下一句,“你老实呆着吧,我去看看粥熬的如何了。”便拂袖而去,整个大帐内也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和他们这相处的很是不愉快相比,秦浩天哪里情况则是截然不同。
他与宁沁儿通共乘坐一辆马车,出了姜离境内后。他便开始绘声绘色的同她讲起,南诏的风土人情来。什么都有可谓讲的十分巨细无遗。而宁沁儿呢,虽不是很热衷但时不时的还是会问上一二。
或是在他说完后,故作诧异的回了一句,“真的吗?竟然如此神奇?”
她这回应无疑激起了秦浩天的极大的兴趣,于是乎就怎么一头热。秦浩天聊的甚为高兴,甚至连周边的危险都被他忽略了。
直到桃夭突然掀开车帘,提醒道:“王上,过了前面这座山便是南诏境内,王上可否要调换马车,与桃夭同乘一辆?”
秦浩天才猛然意识到,他们这次不是来游山玩水。而他更不是微服私行,前面的不远处。他的疆土还一场艰难的战役要等待他去打响,而成败与否彻底决定了。他今后该处于怎样的位置。
毕竟那什么浪迹天涯,什么不怕后世史书留笔都是空话都是假话。
“放心吧,南诏王,有我在不会让大皇子那边的人得逞的。”看出他的忐忑不安,宁沁儿难得的出言安抚道。
有了她这句话,秦浩天宛若吃了颗定心丸一般。
整个人也有底气了不少,竟挥了挥手道:“不必了,桃夭长老,你的好意孤明白。但是普天之下还有比跟着天女更为安全的吗?怕是没有了吧。”要知道,宁沁儿可是无所不能的天女啊。
桃夭欲言又止,想要提醒他。正是因为她是天女,灵力无边不好对付。
倘若她用心不良再加上大皇子,那他们岂不是坐以待毙么?
岂料,她这话还没说出口。就突然听到外面“砰”的一声巨响,像是什么都东西被炸裂了似得。而方才还是井然有序的车队,也瞬间凌乱了起来。
伴随着齐刷刷的拔剑声和一众的撕喊声。
一身着明黄色皇子朝服的男子,从众人身后走了出来。怎么形容这人呢,他的样貌如何,宁沁儿暂且不论。
就说他这死中带生富中带灾的面格,宁沁儿便明白了此人是谁。
不由得扬眉笑了笑,“传闻南诏大皇子气宇轩昂,乃是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同凡响啊。”
“汝乃何人?”大皇子秦修杰,面色清冷出言问道。
宁沁儿听言则是不答反笑,只是一双极好看的桃花眸紧紧的盯着他。好似在审视他,又好似在故意挑衅他。
秦修杰哪里被人怎么看过,一时间很是恼怒,“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看来能和这乱臣贼子在一起的人。当真都不是什么好人。”
说完,他更是长袖一挥道:“来人啊,速速将这群乱臣贼子缉拿归案!”
闻言桃夭等人,面露警惕纷纷欲回击还手。
就连秦浩天也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反倒是宁沁儿。她竟然像个没事人一样,很是不屑的看了一眼。眼前乌泱泱的一群人,轻嗤道:“堂堂南诏王,被你说成乱臣贼子?堂堂天女被你说成不是好人,大皇子你还真是个有眼不识金镶玉之人啊。”
言罢,轻轻一挥袖,前排刚要靠近他们的人便纷纷掉下。
而更令人震惊无比的是,宁沁儿并未伤害他们分毫。可他们的身上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口。更有甚者竟然直接咽气了。
看着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切,秦修杰甚为诧异。一面命自己的退后,一面眦目欲裂道:“妖女,你究竟是谁,竟然胆敢妄用妖法。你可知道本皇子是谁,我才是南诏正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