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童子喊道:“这都是师弟的主意,不关我的事!”
明月童子吼道:“明明是你自己来找出主意,现在又来怪我!”
望着过去狼狈为奸,现在反目成仇的师兄弟,苏季摇头道:“狗咬狗,一嘴毛!”
“师父,这二人如何处置?”花如狼问道。
“带回云梦山,等沐姑娘醒来再议。”
说话间,苏季祭出忘忧葫芦,葫芦口喷出一团烟雾。
正在清风、明月两个童子互相谩骂自己,烟雾越来越浓,迅速把争吵的两人团团包裹,吸入狭小的葫芦里!
紧接着,忘忧葫芦发生剧烈震荡,时而膨胀成庞然大物,时而缩成拳头般大小,不断地缩小又变大。两个人好像在里面挣扎着想要逃脱,可是片刻过后,葫芦再也没了动静。
陆压道君听到声音,从狐夫子雕像后面探出头观望,突然指向地三仙的鼻子,大吼道:
“啊!原来是你们三个!”
面对蓦然出现的陆压道君,地三仙大惊失色,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忽然身体化作三缕轻烟,一齐钻入忘忧葫芦!
陆压道君陡然一怔,发现这宝葫芦暗藏乾坤,赫然是一个可以随身携带的“地仙居所”。陆压道君以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低头仔细端详了半天,只见这葫芦宝光盈盈,仙气四溢,非金非铁,非石非玉,外面笼罩着一层飘渺的烟气,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
“原来你们三个一直躲在这里面,难怪这么多年都找不着你们!如果我那斩仙葫芦还在手里,今天你们一定跑不了!”
陆压道君说罢,一伸手抢夺苏季手里的忘忧葫芦!
苏季突然后退一步,问道:“你跟他们三个有什么深仇大恨?”
陆压道君大手一挥,没好气道:“你管不着!”
苏季道:“我可以不管,以后你的陆压教,也休想让我来管!”
“你……”
陆压道君瞬间语塞,用鼻子哼了一声道:“天天守着,我就不信他们再也不出来!”
苏季收起忘忧葫芦,转身走向沐灵雨,见她仍然没有一丝苏醒的迹象,不由得面露忧虑之色。
袁生伸手试探沐灵雨的鼻息,陡然瞪大眼睛,发现她竟然完全没了呼吸!
杨霄皱眉道:“难道师父刚才出手太重,真把人给打死了?”
花如狼道:“刚才他们手下留情,并未曾痛下杀手。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褒姒盯着沐灵雨的脸庞,默默端详了半天,“这女人看来有点眼熟……”
苏季摸到她冰凉的双手,神色不由得愈发焦急。
褒姒瞥了苏季一眼,扭头到:“呦,瞧你急的,我从没见你这么着急,莫非这女人,已经成了嫂嫂?”
苏季无心解释,问道:“小姒,你可有办法救活沐姑娘?”
褒姒俏脸一沉,“沐姑娘,沐姑娘,张口闭口都是沐姑娘,看来这里也没我什么事儿,告辞了。”
望着褒姒翩然离去的背影,杨霄小声对旁边的孩子们说道:“你们闻没闻到?二师母说话,总是带着一股醋味儿。”
万圣公主用胳膊肘顶了一下杨霄,“别乱说!她刚才叫师父哥哥,应该是师父的妹妹。”
袁生道:“师父是人,她是妖,怎么可能是亲兄妹?我看她对师父一往情深,才会耍小孩脾气。”
苏季无奈地摇头,追上褒姒的背影,“小姒,你忘了吗?我们被困玲珑塔狱的时候,沐姑娘曾帮忙解开塔外的三十六道天罡封印,救过我们的性命。现在她生死不明,我怎能不急?”
褒姒没有回头,淡淡道:“你急也没用。虽然我没本事救她,不过能看出她肯定没救,半个时辰都熬不过去,等着给她收尸吧。”
说罢,褒姒径自走出庙门,刚迈出一步,突然退了回来!
苏季等人疑惑的目光中,看见褒姒背靠庙门,俏脸上闪现出一抹惊色。
褒姒手按着起伏的胸部,平复着急促的呼吸,紧张地问:“外……外面……那是你们的人?”
众人面面相觑,急忙走出庙外,皆是一愣。
不知什么时候,庙外悄无声息地站着一个人,不知站了多久。
那是一位鹤发童颜的老道,头戴紫金冠,无忧鹤氅穿,履鞋登足下,丝带束腰间,体如童子貌,面似美人颜,三须飘颔下,鸦翎迭鬓边。
苏季拱手道:“原来是镇元大仙,有失远迎。”
镇元子手捻玉拂尘,轻轻一挥,掌中忽然多了一个玉瓶。
“这是五庄观园中种植的活死人草,可以救治里面那位姑娘。”
苏季道:“无功不受禄,前辈有什么条件,不妨直说?”
镇元子道:“我要将那两位劣徒,带回五庄观。”
花如狼趴在苏季耳边道:“师父,沐姐姐每况愈下,如果现在没有活死人草,她恐怕再也醒不过来了。”
望了一眼危在旦夕的沐灵雨,苏季深吸一口气,祭出忘忧葫芦,随着一阵烟雾喷出,清风明月两位童子一头扑倒在地。
两个童子抬头瞧见镇元子,仿佛突然看到了救星,连忙爬了过去。
明月童子回头指向苏季等人,恶狠狠道:“师父!他们欺负徒儿,就是欺负师父,藐视我们五庄观!”
清风童子嚎啕大哭,嘶声喊道:“师父,你要替徒儿们做主啊!”
镇元子长长叹了一口气,摇头道:“畜生!事到如今,仍然毫无悔意,为师要关你们五百年禁闭!”
“五百年禁闭?”明月童子一头磕在地上,哀声恳求道:“师父,弟子再也不敢了!请师父收回成命!”
清风童子满脸苦相,绝望道:“禁闭五百年,简直生不如死,弟子宁愿死算了!”
两位童子泪流满面,齐声哀求道:“请师父赐徒儿一死!”
镇元子面无表情,冷冷道:“想死?没那么容易!我会让你们再活五百年。若五百年后,你们弃恶从善,为师可以既往不咎。若你们依旧毫无悔悟,为师再杀你们不迟。”
说罢,镇元子大袖一挥,两个童子化作一缕青烟,顷刻间被吸入袖中。
苏季忽觉手中一凉,低头一看,只见手里蓦然多了一个冷冰冰的玉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