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别离(1/1)

小蝶将扎肉的绳子解开,冲着冷孤行一挑下巴:“那是!你不看看是谁酿制的,这可是姐姐亲自挑选上好材料精心酿造的唯二两坛,这不都带来了。不过我可先说明白了,这酒美则美矣,这酒劲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许抢,咱俩每人一坛。”

冷孤行迫不及待的拍开封泥,揭掉封盖,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

“果然好酒!小蝶姐,小弟借花献佛,敬你一口!”

小蝶只带了坛子和筷子,没有酒杯,冷孤行干脆抓起酒坛伸向她,意思是要和她干杯。

小蝶嘻嘻一笑,打开剩下一坛的泥封,双手捧着轻轻跟他碰了下。

冷孤行没有再问她是怎么知道自己踪迹的,也没去想为什么只是一面之缘,她会跑来给自己践行,只是一口一口的跟小蝶碰着酒坛干杯。

小蝶只是笑,也不问话,两个人似乎很有默契的只喝酒,就算说话,也只是说些不着调的玩笑,冷孤行要去哪里,未来会怎样,谁都没问,自然,也没有回答。

夜深人静,小亭子里坐着两个喝醉了的男女,酒坛倒在地上,酒葫芦也早被喝光,四个明显大了很多的空酒坛东倒西歪的滚落在亭子外面,这是喝上瘾的两人,从一辆经过的商人马车上买来的。

“嘻嘻~小弟。。弟,给姐姐讲个。。讲个故事吧。”红色罩衫垫在屁股底下,盘着腿抱着胳膊的小蝶摸着通红的脸蛋,有些口齿不清的对冷孤行说。

冷孤行搭着腿依在身后的亭柱子上,乐呵呵的看着她:“讲故事?好。。好说!你是要听爱情的,鬼怪的,修仙的还是打仗的?是要完美结局的还是凄惨结局的?长篇的还是短篇的?尽管挑。”

小蝶曲起膝盖,双手撑着下巴,大眼睛骨碌碌转了转,说道:“我要听爱情的,要美好的结局。”

“嗯。。。那我就给你讲个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的故事?”

“公主?矮人?什么吖!不准胡编乱造。”小蝶嗔道。

“曾经,有一个富裕的国家,这个国家的皇帝不小心把自己的老婆累死了,因为他还有一个孩子,所以他便又娶了一位王后,他的孩子长的非常非常漂亮,好像天上的仙女,因为她的皮肤很白,所以大家都称呼她白需公主。。。”

“白需公主最后跟着王子走了吗?”小蝶好奇的问到,这时候她的酒似乎醒了一些。

“当然走啦!他都亲了她了,能不跟他走嘛?”

“那她的父亲呢?她没有回去看看她的父亲吗?就这么跟着王子走掉,这也太不孝了!”

“你。。。好了好了,我重新讲一个《海的女儿》。”

“那堆泡沫是小人鱼?”

“对啊,感人不?我都把自己说哭了。”

“这个小人鱼是不是傻?要换成是我,我就去把那个新娘杀了,凭什么把自己喜欢的人让出去。”

“。。。你到底是来听故事呢,还是找茬呢?”

“嘻嘻!你给我讲个长篇的吧,我要听从来没听过的,最好是有妖魔鬼怪的。”

“得嘞~《西游记》第一章现在开讲。”

星星眨着眼睛,一闪一闪的躲了起来,弯弯的月亮渐渐藏进云雾,再也没有出来,黑的天空点起了灯笼,一丝红晕慢慢占满了东方。

冷孤行醒来,发现除了地上的一堆空酒坛,哪里有小蝶的影子,昨夜,似乎只是一场梦。

没有宿醉后的头疼欲裂,也没有在野外露宿的浑身酸疼,冷孤行站起身来,狠狠伸了个懒腰,只觉得神清气爽,舒坦的很。

“算你有良心,没给我喝会上头的酒,既然所有的牵挂都放下了,那就出发吧!”

系好不知道什么时候装满了美酒的葫芦,提起镔铁长棍,冷孤行离开小亭,大踏步往下游桥梁走去。

“我去!就知道喝酒听故事,不知道远行最重要的就是银子吗?这小气巴拉的小蝶,就不知道给我偷偷塞点路费啊!”

冷孤行神经病一样大叫几声,身形渐渐远去。

亭后林中,一袭红衫映着一张白玉般的脸庞,一笑而过。

怒江,玄天宗不远处的一条通天大河,极目远眺,对岸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如同蚂蚁般大小的人在拉着纤绳,冷孤行站在离江面十米多高的土岩上,看着对面站着的两个蒙面人,无奈的搔了搔头,“我说两位,我一个穷到没下顿的毛头小子,你俩这是闹哪样啊?换个人行不行?”

对面一人手负长刀,一条胳膊垂在身边一动不动,只露出一对眼眸冷冷的看着他没有说话,不过被面巾包着的嘴角似乎冷笑了一下。

另一个人的声音一听就是故意粗着嗓子说的,“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小子,下去以后记得老实点,别去招惹不能惹的人,不然我怕你会被鬼魂再杀一次。”

“这么说今天我是非死不可了?那行吧,老子拼着惨死也得咬你一块肉吃,别呆着了,打吧?”冷孤行看看身后,下面是奔涌咆哮的江水,大不了跳江而已。

举棒进攻,冷孤行知道自己肯定不是两人的对手,不过,拼着重伤也得看看到底是那个孙子敢阴自己。

一刀,只用了一刀,冷孤行的胸口裂开一道深可见骨的恐怖伤痕,肋骨都断了,往江中跌落的一瞬间,冷孤行猛地把铁棍投掷了出去,铁棍刮飞了其中一人的面巾,王栋!

不死不代表不会晕厥,只是略通水性的冷孤行,在落水的一瞬间,已经因为胸口的剧痛晕死过去。

江水奔腾,卷着泥沙枯枝和一切可以拖起的东西,一路往南呼啸而去。

看着波涛汹涌的怒江,王栋恨声骂道:“特么的,临死还要吓老子一跳。呸!”

持刀蒙面人看着消失在江水中的冷孤行,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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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苍驹一场空,古今有谁霸皇图。”

一名垂钓老者,提起空无一物的钓竿,捋着胡子长叹一声。

“咦?”

老者惊咦一声,手中钓竿一甩,鱼钩勾住了一团影子,手腕一抖,一条颇长的物事便落到岸上。

老者放下钓竿,上前几步,俯身探手往地上的人脖颈摸去。

“嗯?”

还有脉动,老者叹了口气,收拾妥当钓具,将地上的人扛到肩上,转身往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