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觉得自己和陆锦瑟之间有问题是,她在朋友圈发了非洲的照片,但并未回她的消息。
对此,陆南望跟她说的是,他给她发的消息她也没有回。
陆南望还说,她可能是太在乎和陆锦瑟的友谊,所以一出现什么风吹草动,就草木皆兵。
但这不是有前车之鉴么,时安没办法淡然处之。
“你应该是闲得慌,不然到陆氏去实习?给我当几天助理?”陆南望如意算盘打得妙,让时安给他当助理,他每天就能名正言顺地带着时安去上班,指挥她做各种事情。
“那还不如去给谢叔叔当助理呢……”这样还能学到点东西。
“他敢?”谢晋迟敢用时安当助理?
“怎么以前没见你这么霸道?”
“不一样。”陆南望摇头。
他和时安的关系发生了本质上的变化,所以自然不能用以前那一套。
时安还想问什么不一样的时候,陆南望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一直以来接打电话都不会回避,所以这次他将电话拿出来的时候,来电显示时安也看到了。
程潇。
时安记得之前陆南望和程潇传过绯闻,那时候陆南望也没解释过,后来好像就不了了之。现在程潇给他打电话,为什么?
“没关系,你接啊!”嘴上说着没关系,但是时安的表情是“你要敢接电话你今晚就睡书房”的样子。
但可惜,陆南望并未理解过来时安的表情,还真的接了电话。
刚刚接了电话,程潇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带着醉意。
“陆南望,你不就是仗着自己是陆氏的负责人吗……就要让所有人都为你鞍前马后……你考虑过我们这些……这些辛辛苦苦工作的人的……”
陆南望听着程潇尖锐的声音,眉头不自觉的皱在一起。
他将电话从耳边拿开,揉了揉耳廓。
当然,程潇喊这么大声,时安也听到了。
“她怎么了?”她低声问陆南望。
陆南望摇头,他的确不知道程潇怎么会忽然打电话过来将他骂一顿。
但是很快的,电话那头接电话的人换了一个。
“陆公子,程小姐在我们这儿喝醉了,能麻烦您过来接一下人吗?程小姐现在嘴上喊着的都是您的名字。”
时间不早,陆南望不太想现在出去。
想叫个人过去将程潇接走就是了,但是很快就听到程潇在电话那头喊着:“陆南望,你为了掩盖你和时安的事情……就……”
陆南望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立刻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把程潇送到包间里面,我马上过去,别让她乱说话!”
说完,陆南望挂了电话。
转头,看到时安一脸探究的表情。
“掩饰什么?”时安刚才听到的,程潇说陆南望想要掩饰什么的。
“她喝醉了,我现在过去。好歹也是星辉那边的当家花旦,要是出什么事,星辉损失会很惨重。”
时安才不相信陆南望会觉得程潇形象出问题会给星辉带来巨大的损失,他肯定是想过去不让程潇乱说。
见时安不相信的样子,陆南望又说道:“程潇是大流量,她随便一件什么绯闻都能持续好多天的热度。她要资源,我要息事宁人。”
时安听着陆南望的话,明白过来,合着程潇的绯闻,都是用来挡枪的!
“我先出去了,很快回来。”陆南望临出门前,又搂着时安狠狠地亲了一回,才拿着车钥匙出门。
陆南望驱车到会所,在包间里面找到程潇,她已经醉的不省人事。
但是在看到陆南望来之后,程潇的情绪又变得激动起来,她指着陆南望,道:“你——仗着自己有钱有权,就——为所欲为!”
陆南望眉头一皱,进了包间,将门关上。
“你这个样子被记者拍到,你这些年的努力都白费了。”陆南望走过去,顺手将程潇刚才脱下的外套拿了过去,“穿上,我送你回去。”
“不要!”程潇挥开陆南望的手,“你现在佳人在怀,当然一点都不担心。你为了能和时安在一起……牺牲了多少人的幸福?你自私!”
见程潇一点没有要走的意思,陆南望倒也坐了下来,坐在程潇对面的沙发上。
“等价交换,你不亏。”陆南望道。
他让程潇出绯闻挡枪,但是对程潇来说,都是绝佳的曝光机会,他还用自己的人情让程潇接到大导演的电影,这部电影很有可能冲击奖项……
他给了程潇很多资源,让她的星途比别人顺利太多。
等价交换,谁也不亏。
而且当初程潇答应得好好地,倒是现在开始反悔了,这一波反击打得陆南望措手不及。
“我怎么不亏,我亏了……”程潇抱着靠枕,向来以坚强示人的程潇此时脆弱的像个陶瓷娃娃,稍微一砰,就碎了。
眼泪自然而然地从她眼眶里面掉下来,她只是抬手将它们抹掉。
她也以为她不在乎,可是越想,她就越难受。
难道她不知道陆南谨为她做的那些事情?难道她不知道陆南谨喜欢她?难道她的心真的是石头做的?
不是!
“我还是先送你回去。”陆南望本来还想和程潇谈谈,但是她现在就是个喝醉的女人,有什么好谈的?
陆南望走过去,想要将程潇从沙发上拉起来。
但是刚刚将程潇拉起来,后者胃里一阵翻滚,连忙捂着嘴巴。
还未来得及往卫生间跑去,就吐了陆南望一身。
陆南望:“……”
男人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一股子诡异的味道窜进他的鼻间。
喝醉的程潇哪里管那么多,直接往卫生间跑去。
陆南望受不了被吐了一身,也跟着去了卫生间。
程潇趴在马桶上吐,陆南望在洗手台这边洗衬衫上的呕吐物。
此时,陆南望浑身上下笼罩着一股子生冷的气息,烦躁。
一直到最后,陆南望都觉得身上有一股味道。程潇倒是冲了马桶之后,一晃一晃地出了卫生间。
陆南望现在是知道了,他一个人过来接程潇,是个错误的决定。
还是接一个喝醉酒的女人。
这事儿,应该丢给陆南谨。
陆南望穿着半湿的衬衫走出卫生间,折腾了许久,他出来端着茶几上的茶杯,猛喝了一口。
“程潇,我再说最后一遍,我送你回去。”陆南望将喝了大半的水杯放下,“你再这样,王冠掉下来了,谁都没办法再帮你戴上!”
陆南望没再和程潇多说什么,而是直接过去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扶着她的肩膀往外面走去。
这个点外面的人多了起来,陆南望担心就这么出去,肯定会遇到很多人,到时候又得说不清。
想到这里,陆南望让经理直接开了一间房,他打算将程潇送到房间之后让周易安排程潇的助理过来,他不会照顾人,特别还是照顾一个喝醉酒的女人。
一路上,程潇一点都不安分,一直絮絮叨叨说着什么,但陆南望没有仔细听。
大概和陆南谨有关,他回头再和陆南谨说一说,程潇也不是一点都不喜欢他。
等到将人送到房间之后,陆南望给周易打了电话说了房间号码之后,顺手将被子盖在她身上,就往外面走去。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刚走到门口,陆南望还听着程潇的絮絮叨叨。
也不知道她说的是谁,念叨了好一会儿。
陆南望关上门,从房间出去。
躺在床上的程潇翻了个身,眼泪从闭着的眼睛里面掉出来。
“为什么是盛浅予……”
但是这一声,陆南望没听到。
陆南望从程潇房间里面出来,准备往电梯那边走去,得早点回家。
时安还在家里等着,他得和时安好好说清楚他和程潇的关系,不然时安会误会。
以前觉得这些事儿可能不太重要,但是自从和时安的关系有了实质性的变化之后,陆南望觉得有些事儿还是解释清楚比较好,不然随便一个误会,都会让他们……
“不好意思。”
正当陆南望想着那些事儿的时候,一个女孩儿急匆匆地往这边走来,不小心撞到陆南望。
“没事。”陆南望稍稍让了身子,看过去的时候,发现撞了他的人不是别人,而是盛浅予。
盛浅予抬头的时候,看到陆南望,好像也颇为意外。
“陆公子?”
在这儿见到盛浅予,实在意外,但虽然意外,陆南望倒也没打算继续留在这里。
他微微颔首之后就打算往电梯那边走去。
但是刚刚往前走了两步,就忽然间觉得脚下步子发虚,他下意识地扶住墙壁。
陆南望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晃,眼前的走廊是歪歪扭扭的,他身上没什么力气,身上所有的火气都往一处窜去。
陆南望深呼一口气,试图往电梯那边走去,等遇到人,让人送他去医院。
但是没走一步,身后过来一个人搀着他的手臂,细声细语地问道:“陆公子,你没事吧?”
陆南望扭头,模糊中看到一个轮廓。
“没事……”可陆南望这样,哪里是没事的样子?
“我送你去医院吧?”
“……嗯。”陆南望听到有医院两个字,应了下来,哪里还想得到会有别的事情发生。
……
时安原本在客厅看电视等陆南望回来,但后来好像很晚了,她就先回到自己房间,给陆南望发了消息,陆南望没回。
那个说很快就回来的人,一直都没回来。
后来,时安实在等不了了,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陆南望是第二天早上回来的,在时安还在床上的时候,陆南望轻声上了床。
刚刚沐浴后的清香味侵入时安的鼻间,她慢慢转醒。
男人却没让时安转过身,只是从后面搂着她,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身上。
半梦半醒的时安虽然意识到陆南望打算做什么,但是她没什么力气反抗,只能陆南望做什么,她承下陆南望的动作。
但不知道为什么,陆南望今天好像急于发泄什么一样,时安好几次忍不住喊了疼,陆南望却还是没有停下来。
后来是她实在受不住陆南望的折腾晕了过去,男人才偃旗息鼓。
时安再醒来的时候是下午,洗澡的时候发现身上都是陆南望留下的痕迹。
她也是在洗澡的时候,才想起来陆南望刚才和她做的时候,没有做任何的防护措施。他先前跟她说不想让她这么早怀上孩子,毕竟她都还是个孩子。他又不想让时安吃药,所以每次都是他做防护措施。
但是早上那几次,陆南望没做,而且最后还是在她身体里面……
不过好像是安全期,而且也不可能一次就中……
所以时安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洗了澡从浴室出去。身子还有些酸痛,不知道这个男人早上到底怎么了。
时安在书房里面看到陆南望,他站在窗边抽烟,窗台上烟灰缸里面的烟头已经满了,当他想继续伸手去摸烟的时候,时安率先将烟盒拿了过来。
“你抽了很多烟了!”时安将烟盒背在身后,“书房里面都是烟味,都不觉得呛吗?”
时安关了书房的空调,打开窗户,让房间里面的烟味散去,不然真的要呛死了!
陆南望单手插在西装裤口袋当中,转身看着时安。
刚刚洗好澡的女孩儿面颊微微发红,头发也未曾吹得很干,还有点湿,她努力想要当个大人教训他的样子,很可爱。
大概,时安是陆南望见过的,最可爱的女孩儿。
“你不喜欢我抽烟,以后不抽就是了。”
“才不相信咧,等你真的戒了再说。”
“时安,如果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原谅我吗?”
时安本来想说“当然会”,但是惊觉陆南望好像有点不太对劲,怪怪的,所以时安说道:“得看是什么事情了。难道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这个问题好像一下子将陆南望给问到,他当然选择回避。
“我是说如果。”
“如果啊……”时安想了想,“得看是什么事情了,先前你没跟我说我车祸以前发生的事情,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所以我不怪你。当然选择原谅你啊。”
“那如果,真的伤了你。”
时安的心咯噔一下,她迎上陆南望的目光,发现陆南望没有开玩笑,更像是在和她仔细探讨这个问题一样。
“看你是怎么伤了我,我喜欢你,所以有很多事情,我可以容忍。当然,也有完全没办法容忍的。”如果时安发现这个男人不值得她全心全意地对待,她当然不会再掏心掏肺。
说完,时安看到陆南望脸上的表情有微妙的变化,问道:“你怎么忽然间说起这个了?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而且你昨天晚上都没回来,你接了程潇之后干什么去了?”
时安佯装严肃,像是在拷问陆南望昨天晚上是不是出去鬼混了一样。
陆南望别开眼,没再看时安的眸子。
“把程潇送到酒店去了,然后让周易通知她助理。喝多了,觉得自己和南谨错过,在后悔。”
时安好像听谁说过陆南谨喜欢程潇,但是那么久了,都还没将人追到。
都说是程潇不喜欢陆南谨,但是现在说,程潇后悔了?
陆南望挑了一些程潇和陆南谨的事情和时安讲,因为时安本来就和程潇不熟,所以听得不是很仔细,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陆南望和程潇之间没有任何问题。
“那你为什么昨晚没回来呢?”听完,时安问道。
这才是她关心的问题。
“回陆宅了,怕回来吵到你。”
当时安百分之百相信陆南望的时候,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不会有怀疑。
“那你早上,怎么那样……我差点就起不来了。”时安脸颊微微发红,想起男人的确比前些次要粗暴一些,让时安现在想来都觉得双腿发颤。
“对不起,没控制住。”
虽然陆南望嘴上这么说,但是他脸上的那抹表情,时安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但这世上也不是所有的事情她都必须明白。
……
当时安以为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时,那天晚上的真相曝光,给了时安一记当头棒喝。
不知道是谁先在网上造谣陆南望脚踩两条船,陆南望的一些粉丝开始围攻造谣陆南望的人,还说没有实锤不要乱说话。
而那位造谣……不该说人家造谣,应该说那位爆料的人,真的拿出了锤。
陆南望和盛浅予同进酒店房间,第二日两人前后脚从房间里面出来。据爆料的人说,本来当天是去追程潇的料,结果发现前不久刚刚公开恋情的陆南望和两年前差点出道的练习生开了房。
这个消息也鄙视主流媒体爆出来的,而是那些网民转发转载,到最后连最先发出这些照片的人都找不到!
看到这些的时安,整个人都有点换不过神来。
那天晚上,陆南望是去找程潇的,但是找了程潇的陆南望没有回来,他说回了陆宅。
但其实不是回了陆宅,而是和盛浅予在一起。
时安当时正在陆宅,因为听说今天陆锦瑟回来,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犹如五雷轰顶。
彼时,陆锦瑟从外面回来,原本白皙的小姑娘在非洲将肤色晒成小麦色,原本的长发也剪成短发,帅气中多了几分英气。
大概已经知道发生的事情,所以看到时安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一点都不意外。
“小七——”
“嗯?”陆锦瑟应了一声,没有像往常那样到时安身边安慰她,甚至连声问候都没有。
时安不知道该怎么说,是该立刻去陆南望那边质问他,还是怎么样。她唯一没想到是,在知道发生了这些事情之后,她第一反应是慌张,然后双眼泛红。
陆锦瑟走进来,瞥见时安手机上的内容,淡声说道:“二哥这么做,没毛病。”
陆锦瑟冷淡的声音响起,她一点都不觉得陆南望做错了,还觉得他这么做是没毛病的?
时安悲伤之余,是诧异,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陆锦瑟,不相信这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你能给我二哥戴绿帽子,他就不能有别的女人?”陆锦瑟轻哼一声,陆南望和盛浅予去开了房固然有错,但时安先前不也和傅行止深夜会回到酒店。
试问,怎么样关系琴技的男女朋友,才会那么晚才回来?回来之前,他们做了什么?
“我什么时候给你二哥戴绿帽子了?”时安蹭的一声从沙发上起来,她不知道陆锦瑟为什么会说这些话,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没拆穿你,是希望你能想着我二哥对你的感情,你悬崖勒马。但是看现在的情形,你没有悬崖勒马,所以二哥才会和别的女人出入酒店。”
“??”时安满脸问号,“我清清白白,没有给你二哥戴绿帽子!现在是他被拍到和盛浅予出入酒店,是他——”
“你和傅行止。”陆锦瑟淡淡地说道,“你和傅行止就是干净的了?时安,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喜欢傅行止,就算最后我没和他在一起,但他是我喜欢过的人,你就不能碰他!但是你偏不听,我真的后悔交了一个你这样的朋友。”
时安一脸无辜,“我和傅行止什么都没有!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误没误会我自己心里清楚,你做没做过心里也清楚。时安,从此以后我陆锦瑟没有你这样的朋友。”陆锦瑟没想到一回来就处理掉自己和时安的事情,也好,不用以后单独找时间约时安出来。
而时安一直到现在,都是懵的状态。
“小七,我和傅行止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陆锦瑟不想和时安纠缠在这件事上面,说道:“成人礼上,你和傅行止晚上两点过才从外面回到酒店,在此之前,你们干什么去了?另外,他只是将你送到门口,而没有把你送到房间?时安,不要把别人都当成傻子!”
面对陆锦瑟的指控,时安当即就要反驳,那天晚上她是吃错东西被送到医院,在医院将吃的都吐出来之后,才回的酒店!
而且,回了酒店之后她和傅行止就各自回房间了!
不是陆锦瑟说的这样!
但是没等时安开口,她看到站在客厅入口的陆南望。
刚才陆锦瑟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陆锦瑟注意到时安的目光,转头看去,看到了陆南望,她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好像……说了不该说的。
但现在这个情况,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已经没有一个明确的界定。
要是傅行止和盛浅予在,这出戏的主角就都齐了。
陆锦瑟收回目光,道:“我刚回来,很累。你们……自便。”
说完,陆锦瑟径自往楼上走去。
客厅里面只剩下时安和陆南望。
两人的脸色,都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