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盛浅予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她观察着陆南谨。病床上近日涨了点肉的男人,同样也用打量的目光看着椅子上的盛浅予。
“嫂子,二哥没有和你一起来?”陆南谨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外,嫂子单独一人来看他,于情,说不过去。
“他工作忙,所以我就一个人过来。”盛浅予道,“小叔子,你身体好些了吗?听小七说,你有些事情想不起来了……”
她这几天吃不好睡不着,但是陆家一直风平浪静,直到陆锦瑟昨天和她提起陆南谨因为昏睡了五年,以至于想不起来过去的一些事情。
盛浅予为了确定,便亲自来了一趟。
“是啊,可能是因为睡得时间太长了,有些事的确想不起来了。”陆南谨浅笑一声,并未觉得想不起来某些事情是遗憾,反倒是觉得能够捡回一条命,是上天的恩赐。
“小叔子还记得我吗?”她语气中带着试探。
陆南谨眉头一挑,立挺的五官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当然记得。”
说完后,陆南谨看到盛浅予面色一僵,捏着衣角的手背青筋尽显,她像是尴尬,又像是紧张,更多的,是慌张。
他说记得她的时候,她显得很慌张。
“你以前是星辉的练习生,我当然记得你。”片刻之后,陆南谨补充了一句,“当时的练习生我都记得,你挺有潜质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你后来明明有了出道的机会,却选择回去读书。”
陆南谨记得,当时同一批练习生当中,盛浅予长得最漂亮,无论是唱歌,还是演技,都是最好的一个。就连程潇都说,这丫头要是出了道,她拿影后就多了一个对手。
“练习生……是啊,我以前是星辉的练习生。”盛浅予深呼一口气,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只是后来觉得,我不太适合当明星,没办法适应里面的生存法则。”
“也是,当了明星,可能就没办法和二哥在一起。”陆南谨像是忽然来了兴致,“你和二哥是怎么结婚的?我当时昏迷,错过了你们的婚礼。”
盛浅予心中汹涌,无法确定陆南谨是真的忘记过去的一些事,还是装作忘记。
刚才的谈话,他并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
还是觉得,过去的就过去了,再提起也改变不了任何现状,所以干脆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如果真的是这样,盛浅予才能放心。
“这些事情还是留着以后你问你二哥,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小叔子你好好休养。”盛浅予提着包站起来,转身离开了病房。
没过多久,程潇提着一个保温盒过来,将里面的鸡汤倒出来给陆南谨喝。
“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影后竟然亲自给我煲鸡汤喝,真是三生有幸。”陆南谨觉得一觉醒来之后,不仅时光穿梭到了五年后,就连程潇对他的态度,都变了许多。
“佣人煲的。”
“有时候善意的谎言可以让一个病人保持积极乐观的心态。”陆南谨将碗里的烫喝了个精光,“刚才嫂子来看我了,想不到……”
陆南谨摇摇头,没注意到程潇脸上的表情变化。
“我一直以为二哥会和时安在一起,就算不是时安,我觉得……”那个人应该是你程潇。
“盛浅予来看你了?”程潇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精致的脸上画着无懈可击的妆容,正红色的口红将她整个人的气场提高了不少。
“嗯。”陆南谨点头,“请问影后同学,你是不是特别不喜欢二嫂?”
“这你都看出来了?”程潇说完之后,惊觉陆南谨挖坑给她跳,再看他的时候,他一脸风轻云淡。
她想解释,可知道已经晚了,索性不解释。
她讨厌盛浅予不是因为她打败了时安,打败了她程潇,最终成为陆南望的妻子。而是陆南谨今天躺在这里,大部分的原因都是因为盛浅予。
但程潇没说,陆南谨都忘记那些事情了,又何必再提起?
“你最近挺闲的。”陆南谨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
“是挺闲的。”被陆南望封杀了,所有通告都被取消,没人比她更闲。
“你要是忙,可以不用每天都过来。”
“嫌我烦?”程潇放下给陆南谨盛烫的勺,脸上是显露出来的骄傲。
五年前在海城,时安是被陆南望宠出来的骄纵却不蛮横,盛浅予是出淤泥而不染的清高,程潇就是凭借天赋的骄傲。
骄傲的程潇感觉到陆南谨话中的歧义,便握着主动权。
“先前跟你说了,我马上要拍一个广告,随后有个戏要进组,就没时间来看你,不叨扰了。”
说完,程潇拎着她刚才随手放在椅子上的包,踩着高跟鞋往门口走去。
“程潇——”陆南谨想下床,无奈他在床上躺了五年,肌肉萎缩,需要一段时日才能下地行走,自然就赶不上健步如飞的程潇。
只得看着她消失在眼前。
他蹙眉,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刚才又何必问那样的问题,既然她现在都主动示好,他五年前都去给她取求婚的戒指……
陆南谨想到这里的时候,脑袋一阵疼。
……
盛浅予出了陆南谨的病房,一口气走到医院楼梯间,像是浑身无力一般地撑在扶手上。
她能确定的是,不管陆南谨有没有失忆,他同样不愿意说出五年前的事情。
他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一定会顾全大局。
一定是这样……
她在楼梯间里面待了许久,等到终于平复下来的时候,拿出了手机准备给陆南望打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陆南望的手机很少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就算是去开会,他也会将手机交给秘书,不会错过任何一通电话。
那就是……他有意不接。
为什么不接?因为和时安在一起?
昨天晚上他说什么?问她愿不愿意让时安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太太,而她屈居情-人的位置?
他已经打算将时安扶正了吗?
……
甘棠居,时安坐在陆南望的腿上,一手扣着他进犯的手腕,一手抵着他的肩膀。
两人这个姿势维持了许久,久到另一组沙发上的小野猫都打了个哈欠。
男人的手不再握着她胸前的柔软,粗粝的指腹轻轻地滑过她细腻的肌肤,脸上的表情也不似刚才那么冷硬。
多了一分……随意。
“时安,你丈夫要是知道你这么讨好我,会不会气得肺都要炸了?”他单手扣着她的腰,预料到她听到这话肯定会反抗,会想要从他身上起来。
时安挣扎了两下,挣不出他用了力的手臂。
“把手拿出去!”
“他也是这样摸你的,嗯?”
他非但没有把手拿出去,反而肆意地摸着她衣服下的春光。
在说起梁天琛的时候,他眼底蕴着火光。
“他不像你这么粗鲁。”
“看不出来他还是个温柔型选手。”
“我也不知道原来经过时间的历练,你变成了粗暴型选手。”时安接下陆南望说的每一句话,“还是你和盛浅予分居太久,导致年轻气盛的你没地方宣泄,深闺寂寞的盛浅予也要出去找小鲜肉?”
陆南望眉头微蹙,她从哪里知道他和盛浅予分居的事情?
胡不归……
“这我就不明白了,你喜欢了那么多年的女人终于成为你的妻子,你为什么把人家晾在那边?孩子都生了,说明你那方面没问题啊!”时安的眼神往陆南望小腹以下看去。
的确是没问题,那次在他办公室,在飞机卫生间,她都明显感觉到他生动形象的雀跃。
此刻……
“你比谁都清楚,我那方面有没有问题。”
“五年前是没问题,谁知道五年后有没有问题。”时安逞一时口快,说完之后才发现自己跳进了自己挖的坑里面。
刚想要奋力从他身上起来,避免陆南望问她要不要试试五年后到底有没有问题时,她就被从坐在他腿上的姿势,变成了被他压在沙发上的被动。
“你可以试试看五年后有没有问题!”
果然……
时安了解陆南望就如同他了解她一样。
她现在不明白究竟是她自己挖坑给自己跳了,还是陆南望提前挖好了坑,看着她跳进去。
“不试!”
“由不得你。”
宽松的T恤在陆南望的大掌之中碎成两半,里面的运动背心更是应声破裂,运动裤被他一扯就滑下,露出黑色的四角裤。
“你穿男人的内库的时候,就该想到这样的局面。”
她那是进不了自己的房间,只能拿了一条看起来是新的穿上,总不能什么都不穿,那更勾-引人犯罪好吗!
“我不想试!也不想和你双双出轨!你起开!”时安虽然被扣着双手,又被压着双腿,但是反抗的心从未变过。
“既然你说起出轨这件事,”陆南望欺身而下,单手扯掉了她身上最后一层束缚,“现在换我问问你,你和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嗯?”
他还在怀疑,就算知道他们已经“注册”,可他还在怀疑他们婚姻的真实性。
“夫妻关系!所以我不想和你双双出轨!”时安依然在反抗,却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她听到皮带打开的声音,啪嗒一声,撞击着时安的心脏。
“时安,我教过你做人要诚实,不能撒谎。告诉我,你和那个男人到底什么关系!”
他双眼猩红,势要从她口中逼问出她和梁天琛的关系。
她当然也明白这个男人的逼问方式是……
“你不说,我就进去了。”男人在她耳边说道,凉薄又尖锐。
时安彻底惊慌,不知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