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绝闭口不语,他微微低着头,遮掩住了眼眸中一闪而逝的哀伤。

“我一点都不相信东岳大帝的话,我不信他死了,我更不信他是被你杀的。”

帝九摸住脚边儿的酒壶,身体倚在墙面,咕咚咕咚的猛喝了一大口。

“我没有杀他。”墨绝回答的很干脆。

她没有看墨绝,而是疲惫的勾起了唇,“所以,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哪?”

可她等来的却是一阵没有边际的沉默。

“墨绝,我……是他的妻子,他是我的丈夫!我还有两个孩子!我在等他回来,我的孩子也在等他回来,我是他最亲近的人,可到头来好像你们都知道他去哪了,唯独我!唯独我不知道!”

帝九狠狠地摔碎了手里的酒壶,泪眼模糊,声音嘶吼又挣扎,她落魄失魂的模样看着揪心。

“我今年二十四岁,十四岁那年认识的他,十年了,一眨眼我们相识十年了,可他这一走就是将近五年……即便你们都不希望我跟他在一起,可我也有知道他去向的权利啊?”

“墨绝,这几年我有多累你是看得到的,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和我的孩子,你告诉我,他在哪好不好?”

帝九身子直起来,双手抓着他的手,哭着哀求。

“墨绝……”

坐在地上的男人没有开口,而是用幻力把女人抬了起来,随手把狐裘摘下放在了她的身下让她坐着。

而后,他淡淡抿唇:“离渊,已经不存在了。”

帝九的面色一僵,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

“不……不存在了?”

墨绝却并没有再接话,“帝九,我希望你能明白,没了他,你还有两个孩子,如果你因为他的离开而觉得活不下去了,那你可以去找他,孩子我会帮你带大。”

他起身,脸色有点白,脚步很快,途中踩到几个空酒壶险些摔倒,他的异常帝九并没有注意到。

仿佛落荒而逃的墨绝走出殿后,飞掠天空,身影瞬间消失。

留在殿里的帝九始终没有动,身体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样,她趴在地上,紧紧的抓着那件狐裘,无声的大哭。

她的模样让人看的揪心。

其实她的内心深处并不相信离渊死了,这是一种感觉,而她觉得那个封灭就是离渊,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这么觉得。

无凭无据,只凭感觉。

所以,心里才会痛的呼吸都困难。

~

一连一月,帝九都没有离开大殿,墨绝也再也没来过。

帝都里大雪依旧纷飞,明明已经三月的光景,预期中的春暖花开并没有道来,放眼望去,冰天雪地里,再也不见一个人影。

“娘亲,雪怎么还没停啊?”

小天城领着妹妹小雅森在雪地里小跑着过来。

帝九从城墙上回眸,看着底下那一双粉雕玉琢的儿女,心里忽然多了一丝温暖。

重活一世,她赚了,至少她还留下了这一双儿女。

城墙上,女人的蹲下,身边站着一儿一女,三人望着城下的江山。

她指着人间帝都,说:“孩子,这就是娘为你们打下的江山,如果有一天娘不在了,这些地方就都是你们的,是你们活下去的资本。”

小天城仰头看她,终于问出了他们一直没敢问的:“娘亲,爹爹在哪啊?”

女人的睫毛颤动,红唇轻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