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程霏有多心狠

但是后来，沈家的医生告诉她，她怀孕了。

第一个孩子死的时候，她的心很痛，痛的撕心裂肺，痛到快要死去。可是她却连哭的时间都没有。因为牢狱中的父亲还等着她去救。

她不停的安慰自己，麻痹自己，至少父亲还活着，她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后来父亲死了，她觉得自己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

但是医生的话让她知道，从今以后她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她有想过为了这个孩子放下仇恨，安安静静的度过一生。

如果他愿意放过她的话……

可是后来，他带人找到沈家老宅，甚至不惜一切想要硬闯，程霏就知，这一生，他们注定要纠缠在一起。

只是这次，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任他予取予求、随意欺凌的程霏。

所以她并没有寻求沈老爷子的庇护，而是主动请他进来。

既然他不愿意放过她，那么她也不会再客气。

她明明白白的看出他后悔了，他想弥补。

可那又怎么样？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这个道理，他不懂。她不介意亲自教他。

心灰意冷的程霏就是来自地狱的恶魔，她手里握着无形的刀，她知道怎么下手才能让他最痛。

每次看到他露出心痛、受伤、难受的表情时，她的心里就会产生变态般的快感。

她杀不了他的人，但她可以凌迟他的心。

如果他还有心的话。

后来，她发现，他确实有心的，不然为什么每次他的目光里都会带着痛和悲？

为什么夜深人静的时候会在她耳边一遍一遍的呢喃着，程霏，对不起……

每次她都会装作没看见，在心里冷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可是见的次数多了之后，她感觉自己原本坚硬的心在慢慢动摇，特别是看见他露出心痛表情的时候，她的心也会跟着痛。

可她愣是装作没看见，拼命压下那股不该出现的心软。

但他却总能想办法让她的内心产生松动，他对她的呵护，对她的宠溺，对她的隐忍和包容。

他的每一句关怀，每一个的举动，一切的一切，都在表明他对她的爱，对她的惜，对她的珍视。那样的呵宠让她快要喘不上气，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要沉沦……

可是一想到父亲的死，还有那个她没有能力留下的孩子，她的心就再度坚硬起来。

虎毒也能食子，他能做得到的事情，她为什么做不到？

恶毒是吗？心狠是吗？

不是只有你苏士诚和韩依依才做得到！

所以她故意说要见韩依依，故意借着韩依依的手打破苏士诚的最后一线希望。

她如愿以偿的让自己做到恶毒了，可是这心为什么就是狠不下去呢？

她的孩子死了，一命抵一命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可是为什么，仅仅是听到韩依依的叫喊声她都能感觉到胸口发闷？

难道善良的人就活该被欺负，就连报复回去的时候也要心软吗？

所以她命令自己不准管，可是终究还是坐不下去。

她出去了，看着奄奄一息的韩依依，她突然就觉得，或许有的人一辈子都学不会心狠。

对着借刀杀人害死她孩子的韩依依她都可以心软，更何况是她曾经深爱过的苏士诚？

她突然就怕了，苏士诚是毒，她深陷过一次，若是陷入第二次，那她还是那个骄傲的程霏吗？

如果她心软了，对得起死去的父亲，对得起死去的孩子吗？

她不敢赌，所以她必须走——

沈家秋搂着她，有些手足无措的挥着手，一是被她的话给惊到了，二是被她从未有过的痛哭给吓蒙。

她是谁啊？天不怕地不怕的女王霏啊！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女人哭的这样撕心裂肺过，更何况是程霏这样内心强大的女人。

外面守着的人听见动静，有人给苏士诚汇报，有人进来打探情况。

可看着沈家秋愣愣的样子，程霏两手扒拉在沈家秋的身上，怎么看也不像他欺负她的样子。

沈家秋生怕那些人以为他欺负程霏，连忙恨恨的说，“看什么看！没见过孕妇抑郁需要发泄情绪吗！”

“哦哦。”那人也不敢轻易做什么，毕竟程霏有多心狠，不管是对苏士诚还是韩依依，他们全都看在眼里。若是做错什么事情得罪她，吃亏的还是他们。

反正他们已经跟苏士诚汇报了，所以一个个都从屋里推出去。

沈家秋在他们离开时候，在程霏耳边极快的说了句，“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