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就是月亮!它并没有改变,改变的是观赏它的人!”千羽冷漠起身,回避他的按揉,她怕继续下去,自己的心会再次为他动摇!
蓝枫呆呆的看她,暗喜她肯跟他说话了,一把搂住她的小腰,声音伤感的请求,“别走好么?陪我说说话?就一小会儿?”
“你放开我!男女有别,成何体统?”她淡淡的婉拒,“叫含烟陪你吧?她更合适!”
“不!我不要!”他撒娇似的说,“羽儿?你真的不想知道:我的眼睛为何变蓝色?我的头发为何是紫色?我遭遇的惊险故事有多离奇?你真的不在意了么?”
她是很好奇的!他的眼睛为何经常泛着蓝光?他的头发生来是紫色?他是怎么死里逃生?又怎么做了他们的谷主?
想起龙藏那一头红发,她没法淡定了。
“你自己中毒变成一头紫发,还要害龙藏也中毒?你知不知道他的头发,变成了如火的红色?”她推开他,“曾经,我是很好奇!我也很为你担忧!可是你做过的事……我开始后悔认识你!如果说从前我们真正爱过?现在,我宁愿它从来不曾发生!”
蓝枫理亏的低下头,风吹起他长长的紫发,扫过好看的唇线。
夜色下,他像做错事的大小孩嘟起嘴,“如果不是他死缠烂打?这一切根本不会发生!如果不让他体会我曾经的遭遇?他永远不知我的感受!你是我的,他明明知道!”
千羽沮丧远离他,跟他说这些做什么?他这个榆木脑袋,怎么可能了解她的感受?
“我想我的孩子,枫?我真的好想我的孩子……”她捂脸哭泣,“我已经不是那个羽儿,我是个母亲,你知不知道?我们没法重来了!”
蓝枫傻眼了,这能让他怎么办?孩子没了,他又不能让孩子起死回生!
“可以的!可以的!连桃花夫人都可以重来,我们为何不可以?我们再生一个孩子好不好?是我的错,千错万错?我也跟你道了无数次歉了!”他将她搂在怀里。
两人说的话,行的事,完全是走在两条永远不可能交汇的道路上!
居然说出之种话?她又气又羞,又很无奈,这是她认识的蓝枫吗?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啊?
“你是头驴,是头流着王族血统的驴!”她气得又打又推,“怎么说出这种话?你想故意气我?”
“呵呵呵……”蓝枫笑了,将她抱得更紧,“谁说不是呢?我是一头很蠢很蠢的驴!一不小心,就一头撞在你的清水殿,从此脑袋就傻了,蠢了!”
她挣脱不了他,在他怀里,她像柔弱的小鹿,接触到他的气息,她很无力!
良久,她推开他,一颗心里,怎么可以装下两个人呢?不,现在是四个人了,两个孩子占据了她所有的心房,但她不能让他察觉!
“时光或许可以洗净尘埃,却无法让我变回少女!枫?该认清事实了!”她淡淡看他一眼。
蓝枫摇摇头,欲言又止。
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说,“其实去见黄堡主,并非只是出于好奇!而是为了我母亲!我多么希望母亲的爱和付出,是值得的!可惜……你们执着于心的?并非真爱……”
“你说得对!又说得不对!”蓝枫坚定的打断她,“你们女人体会到的爱,与我们男人或许有所差异!男人、女人,就像阴阳两极,不过是看的角度不同!你们认为男人是自私,可在我们男人心中,这就是爱!宁可放弃生命,也要为心爱的女人守护!宽容?占有?那都是因为方式不同,但真爱没有错!”
她没有回头,他的话触动了她的心灵,难道她理解错了?
见她沉默,蓝枫继续说:“如果一个男人不是足够爱一个女人?不可能将她放在心中几十年!如果不是情到深处?男人不会霸道的想要占有!并非只有禽兽般的冲动!这一点,你们女人同样是不能理解的,对不对?”
想起对黄堡主说过的话,她有些后悔了,是啊?如果不是对母亲有着深深的执念,他何必记挂于心几十年呢?
“爱?到底是什么?也许,我并不了解你!而你?也没有你以为的那般了解我!我们之间……不算是爱!”丢下这句话,她起身回房间去。
“时光会证明!”身后,他喊了一句。
度过炎热的夏天,终于盼来了秋天,天气转凉了很多。
“你们听说了么?鲁国以少胜多,大败齐国!”下面的仆人们小声议论,千羽刚散步回来。
“嗨?早就传遍了,春季发生的事,你现在才知道?”是另一人的声音。
“可不是么?刚才,要不是听见楼大人与北宫大人在说什么长勺之战?我还真不知道呢!”
“别说了?大人来了!”
见她走过,他们立即散开,不再多说,长廊那头,蓝枫急匆匆走出山庄去,身后婢女们窃喜又敬畏的望着他那背影。
山庄里,爱慕蓝枫的姑娘多不胜数,她们见到他时的兴奋,明显的写在脸上!但是她姬千羽?对他却提不起当初的感觉来!
好久没有龙藏的消息,山庄里没人敢提,连紫雀也闭口不谈,每次问他时,他都闪躲着回避了,再想找到他?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他自己出现!
当含烟再次端了汤药来时,她拒绝服药,她知道这样做紫雀就会再见自己。
果然,含烟端走汤药不久,紫雀又端着药进来了,“真是拿你没办法?羽儿?乖乖喝药!”
“我不喝!”她赌气的别过脸去,只有在紫雀跟前,她才有点安全感。
“归期无期,相思情劫!唉……我知道你还放不下他!可是羽儿……”他放下药碗,欲言又止。
千羽分明感觉到紫雀有事隐瞒,使出她的杀手锏,撒娇的摇晃他,“我知道你为难!可你也体谅一下我嘛?好紫雀儿?告诉我嘛?他怎么样了?蛊毒还发作没有?”
“我不能说啊?你尽给我出难题!”紫雀最怕她这一招,无奈她的药没喝!
他端起药碗喂她,“你乖乖把药喝下去?我就悄悄告诉你!可别让那家伙知道是我说的啊?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嗯!好!”千羽高兴点头,接过药碗,一口气喝完。
紫雀有心骗她又不忍,要知道此时,羽儿最信任的人,只有自己了!
看着她急切的眼神,他喉头滚动几下,犹豫着贴近她小声说:“你的藏哥哥现在是大将军了,他体内的蛊毒应该还没有清除,因为楼梦临还没有回到天蚕谷来呢!”
千羽眼睛湿润了,感谢的点点头,“孩子呢?他们……”
“他们很好!你不必担心!”他端了空碗,转身走了,又在门边停下,“羽儿?你该忘记了!就算是天各一方,你也要折磨自己么?命中注定的事情,有时候也要相信的!”
这不像是紫雀能说出的话!紫雀洒脱的性情,从来不相信命运的安排,为何要这样劝自己?
“我知道了,”她低声回答,小手紧张的揉搓着丝绢。
紫雀看着空碗失神,他原本不相信什么命中注定,但是蓝枫和羽儿两人身中奇毒,又彼此相克相生,特别是羽儿来此后:他们二人身体的变化,让他开始有些惊讶了!
他不再多说,出去了。
千羽望向遥远的鲁国,分别快一年了,他应该忘记她了吧?还是说像自己一样,彼此牵挂?
城郊军营
每天,龙藏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得很满,他害怕自己闲下来,一闲下来就会想念梦中的妻子,想念两个孩子。
他只能让自己在军中摸爬滚打,带着他们演练阵形。
在政客的眼中,世间每一寸土地,都是可以掳夺的珍宝!
战争、雪灾、春种,军队不光为了练兵,在关键时期,也是老百姓的希望!
而龙藏唯一的宽蔚,是在回到帐中休息时,摸一摸孩子的小衣服,闻一闻上面的气息,从而寻找梦中的羽儿,思念越深,他体内的蛊毒越是难以清除!
“少主?不要太拼命了,身体要紧!”谷雨跟在他身边,很为他担心,“你这样每天都不闲着?会累垮的!”
“没事!我喜欢这样!”忙碌一天回来,还要听他唠叨,他也早就烦了。
“庄主向公孙大人家提亲了,听说他家二小姐公孙铃不错,贤德温淑!少主你什么时候回去一趟?”谷雨开门见山的说,“公孙府与我们是世交,不要儿戏般闹翻了两家的感情呀?”
老爷派给他的任务,不好做呀?少主总是借故忙不肯回去。
“再说吧?”龙藏淡漠回答,钻进帐中躺下。
“少主,你得洗洗再睡呀?不然会加重病情的!”谷雨的唠叨没完没了。
龙藏索性起身,推了他出去,“你有完没完?那你还不赶紧给本少爷准备热水去?”
谷雨准备好热水进来时,帐中响起震天的鼾声,他的少主早就疲劳的睡着了,手里还握着孩子的小衣裳。
“这要怎么办才好啊?少主的蛊毒要怎么才能清除啊?唉……作孽哟……”谷雨无奈的坐在床边长吁短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