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红雷点点头,“齐鲁之战,曹将军惨败,君上没有让羽儿和亲,想必以后也不会了!但,羽儿心中所想,未必是君上会同意的事呢!”
“唉……同儿这孩子!”玉瑶叹息一声,“作为母亲,我并不希望羽儿嫁到远方,但是同儿的心事,也不太有希望会遭到朝中各大臣的赞同吧?将军有更好的办法没有?”
施红雷若有所思的回答,“当年鬼医的预言,也不知现在有没有转变?去年人到是听说鬼医来过鲁地,但很快就消失无影了!”
“对对对?鬼医!”玉瑶突然惊喜的点点头,“不久前,我就见到了神医,差点把他给忘记了!那天,他说千年一遇的奇迹出现了!但,不肯告之实情,只说命中注定的一切,自有缘法,命里无时莫强求!”
“他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公主需要的‘化骨血’现世了?”施红雷惊讶的问。
玉瑶夫人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不知道他说的那个‘奇迹’,到底是人?还是其他的什么?这么多年以来,将军以血作药引,救羽儿于绝望中,我真不知要怎么表达内心的感谢!”
他们在说什么化骨血?还说将军以血作药引?人血药引?
千羽惊得睁大眼睛,情不自禁贴窗更近一些。
“夫人这话见外了!”施红雷低下头去,神色沉重,“看到公主这样虚弱的身子?我很难想象:妹妹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如果她还在世……也一定会拼了命去做任何事的!神医还说其它什么了吗?”
“没有!也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不愿意明说,”玉瑶垂下头去,“只让我暗中寻机会搓和!这话里的意思?听着倒像是个人!一个从化骨泉中存活下来的人!”
“母亲?您们在说什么?好像提到的是我?”千羽决定闯进去问个明白,“您们有什么事瞒着我么?”
见她闯进来,玉瑶脸色大惊,施红雷也惊愕,很快淡定的摇摇头,示意夫人不用紧张。
“羽儿你?这些该死的下人,怎么也不禀报一声?”玉瑶责怪起宫人来。
“娘?您就不要转移话题了?你们到底有什么事在瞒着我?”千羽追问道:“你们刚才说什么人血作药引?是我一直在喝的药么?用的是将军之血?这是为什么?还有,将军刚才说什么妹妹不在世?和我有关么?还提到什么奇迹?”
“羽儿?小声点!”玉瑶吼住她,哪里回答得了她一连串的问题?
“好羽儿?你别乱说,听错了吧你?我们说的是将军的妹妹,那都是陈年往事了,哪有提到你呀?”玉瑶给她来了个睁眼说瞎话。
“我才不信?刚才明明有说到……”
“公主的确听错了,”施将军一直沉默不语,这时也开口说,“看来?今天不是个叙旧的日子,在下告辞了,夫人保重!”
眼看着他起身告辞,千羽一脸迷惑不解,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闯进来,母亲什么都不会告诉她的!
清水殿
千羽回到房间,闷闷不乐的坐到妆镜前,“惜文?惜文?”
“……”没人答应。
“惜文?惜文?”她再喊。
外殿的侍女跑来回答:“公主有何吩咐?惜文姐姐出宫去了,说是给公主买点好玩的东西!”
“哦,没什么,你去吧?”她挥挥手,侍女退下。
她偷听到的那些,母亲不会告诉她,回想每次龙庄主进宫,施将军也被召进宫来,她的药都是秘密配制的,除了龙庄主和龙藏,其他人不得参与。
原来都是用施将军的血来作药引的!可是他的血有什么特别之处呢?他和母亲谈话,似乎也如同一家人,莫非母亲跟他有什么血丝关系?
不对,母亲是宋国公主,施将军怎么可能和母亲扯上血缘关系?等等?是她!她自己?
姬千羽傻眼了,记得听王兄讲过两个离奇故事,其中一个就和施府的小姐有关,叫施红瑜!
“我要去施府,你去准备马车?”千羽对刚才的侍女说。
一个时辰后,千羽置身在施府里,望着施府上下一群人,她既有满腹的疑惑,也有陌生的恐惧感觉。
“施红雷带领府中人等,恭迎公主!”施红雷听到清水殿的侍女提前来禀报时,吓了一跳,但很快知道公主为何而来。
千羽看了一眼施夫人,她是党家的二小姐,怀里抱着刚出生的儿子,连忙上前扶了他们说:“施将军请起,夫人请起!”
“公主?请!”施红雷领她进正厅,下人们开始忙碌起来。
千羽紧张的看着施将军,心中有一千个疑问想问,可是在进到府中后,却再也问不出来了。
良久,千羽挥挥手,示意下人们退下,“本宫有些话想和将军单独谈谈,你们都退下吧?”
施红雷示意夫人也退下,待大厅安静后,千羽不再端着公主的架子,真让她拘谨呢!
“将军昨天和母亲的谈话,可以如实告诉我了么?为何我的药中,会以你的鲜血为药引?”
“呃……公主想必中听错了,真的听错了!”施红雷冷汗直冒,知道她就是来寻找答案的!
“施红瑜将军当年出战楚国,发生了什么事?她与我有关系么?”千羽再次问,“不知为何?看到将军,就如同看见亲人一般亲切!”
“公主……”他真不知该怎样应付她,但,此时不是最佳时机呀?“我的血本没什么特殊,只不过当年在战场上受伤,误吃了一种毒药,想必能够以毒攻毒吧?”
“我今天是一定要寻到答案的!将军就不要敷衍了,军人也会撒谎吗?”她定定的看着他问。
施红雷低下头去,“公主可以问一问君上,当年我的确是误服了一种毒草,并非谎言!公主想要寻找的答案,我只能说时机未熟!”
时机未熟是么?那就是说:她的疑惑并不是捕风捉影了!姬千羽不再难为他,起身告辞。
宫外
每出一次宫,惜文都要小心的避开十二影卫,也早就习惯了这些鬼魅般的身影,应兰公主之约,她不得不再次出宫去。
在施府门外的角落里,兰公主一见面就赏了她一耳光,“本公主不是叫你在她的衣服上做手脚么?你怎么不听?”
原来她是为这事?兰公主要她在羽公主的衣裳上做手脚,好让她在赛马场上出丑,她没有照做。
“呵呵……惜文捂着打痛的脸笑了,“兰公主真是贵人多忘事,你我之间?早就两清了,你不欠我什么?我也不再欠你!”
姬兰愣住了,她和她之间的确两清了!惜文曾将她从水中救起,她又拜托温羊放过她!
“哦?真是这样么?”姬兰笑得阴森,“我能让你在狼少主手上逃生?照样能让你在他手上死一回!你的身份,就是我能捏紧的死穴!”
一阵风拂过,惜文眼中闪过杀气,很快,她淡淡一笑,杀气又隐一起无形,因为她望见了兰公主的肚子。
“好吧?看在晏门主的面子上,我原谅你的无知!”惜文高昂的抬起头,斜她一眼,“挺着个大肚子,心里还要装着幽深似海的仇恨,很辛苦吧?”
晏门主?温羊的真实身份!姬兰知道,温羊的真名叫晏引!看来她猜到了腹中孩子的身世!
“放肆!你再说一遍?”姬兰再次抬起手就要扇她,被她一把抓住。
惜文甩开她的手,退开一步说,“说你无知难道说错了么?让羽公主当众出丑,就能让你心中好受一些?这只会白白害死更多的下人!我有你那么笨么?既然你恨的是玉瑶夫人?直接把矛头对准她不就是了!下毒?行刺?或者别的什么?实在不会,我可以教你呀?”
听她这些话,感觉她又像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姬兰只知道她和温羊一样,不属于这个地方!
“你以为我没试过?但没成功!”姬兰白她一眼,并不害怕承认,“那个女人,手段高明着呢?不过?你真的会教我、会帮我吗?”
“呵呵呵……为什么不呢?”惜文笑得诡异。
姬兰像被雷电击中似的愣在那里,那句“为什么不呢?”是那样熟悉?
“为什么不呢?你也很享受在下的温存,不是么?”温羊的声音回荡在耳边,他的温唇似乎含在她的耳垂上,大手在她身上抚摸,她的身体酥软无力,既抗拒又渴望……
“这东西?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玉羊脂’!无色无味又不容易被医官察觉,”惜文递给她一个大黑瓶,“无论是放入茶中、汤中还是酒中?都是无色无味,但是却随着量的积累,让人的身体慢慢衰老、枯竭!不出三年,就算是一场小小的风寒?也会让人死得莫名其妙!任你是神仙再世?也绝没有起死回生的可能!”
姬兰回过神接在手里,仔细审视一番,“你这样帮我,想要我用什么交换?”
“你有什么可以交换呢?”惜文故意刺激她,“金子我有的是,我也不需要权势!自由嘛?我现在很享受跟在羽公主身边的日子!你能给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