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让你受苦了。”我歉意地道。
蒋小渔抹去了眼泪,“没什么的,余冉姐,只要你能活着回来,我就觉得值了。”她这么说,我越发觉得抱歉。
“我表哥他们那里,我会出面的,我绝对不允许他强行霸占你,你是个自由人。”
“不用了,小冉姐。你回来了,他知道没有希望就不会再怎样了,至于我和他的私人情感……我会看着处理的。”
“小渔,你可以吗?”我还是有些担心。蒋小渔看起来如此软弱可欺,而彭生又生得五大三粗,十分不讲道理的样子。
“可以的。”她压低头,轻声道。
我没有再说什么,却不想彭生会在今天到来。
想着他对蒋小渔做的种种,我的气就不往一处来,扯过他走到外面,十分不客气地警告他,“我虽然认你是表哥,但你最好不要胡来,否则连亲戚都没得做了!”
“哟,你这是什么态度?还没想起以前的事就想跟我们撇清关系了?怎么?就这么不待见我们?”
彭生表现得十分愤怒。
“我的确不待见你们。”我也不客气,“工作室,我已经回来了,这里的任何事情你不要再插手。而蒋小渔,如果你再逼她,我会对你不客气的。她现在有我撑腰。”
“哟哟,蒋小渔给你吃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么死心眼地对她好?我跟你说余冉,我彭生虽然横了点,但做人的起码原则还是有的,你刚刚的话什么意思,觉得我要霸占你的工作室吗?老子虽然常找她蒋小渔拿钱,但霸占这种事儿还真没干过,你别往我身上扣屎盆子。”
“是不是扣屎盆子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就得极为不客气。
彭生几乎跳脚,“好,好,你真是咱们家的好亲戚啊,好亲戚!竟然联合外人来欺负我,真是有种!不过余冉,你最好有种到底,别到时候着了别人的道都不知道,哭着来找我们。”
我只冷眼看他。
“对了,你别他妈以为我对蒋小渔做了什么,为她打抱不平,她他妈的做了什么,老子为什么会上她,她心里清楚得很。你最好去问问她本人,再问问她心里都打着什么主意,你以为她是好人吗?别扯了!你这个女人,就是是非不分,眼睛有问题。”
彭生骂了一堆才离开,蒋小渔僵着一张立在里头硬是没敢出来。我走过去,拍拍她的肩,“好了,他走了,我保证,再也不让他欺负你。”
“谢谢你,小冉姐。”蒋小渔轻声道,始终不敢抬头看我的眼睛。
“对了,上次那个叶峰,似乎对你感觉不一般。”我突然想起了叶峰,他那时的目光让我难以忘怀。蒋小渔僵了一下,“小冉姐,你这话说得,他的确对我有几份好感,但我们差距太大了。以前我身子清白的时候都没敢高攀过他,更何况现在……”
“感情的事并不是用身体是不是清白来衡量的,他是高级知识分子商界精英,更明白这个道理,我觉得,想不清楚的是你自己才对。”
蒋小渔再次尴尬地低下了头,“总之……我配不上他。”
这个问题,我没有再纠结下去,不想气氛太压抑,很快转移了话题。
午间,代宁泽意外出现在工作室里。
“代总。”蒋小渔最先看到他,笑盈盈地迎过去,眼里飞舞着华光。我有些意外地看她一眼,她马上垂了眼皮子,“是来接小冉姐的吧。”
代宁泽的目光不曾在她身上停留,越过她射向我,“对,我带她去吃午餐。”
“我已经做好了。”蒋小渔指指厨房,她说喜欢下厨,所以趁着没人去做了午饭。我走过去一看,量还不少,有两样还是家里佣人说代宁泽喜欢吃的。难道她知道代宁泽喜欢吃什么?
“你吃吧,我和小冉去外面吃。”代宁泽却并没有给她面子,道。而后走过来揽住我的腰,“位置已订好了,不能取消。”我有些惋惜地看着那些菜,但还是拗不过他,跟着他走出去。
“你似乎不太喜欢蒋小渔。”上车后,我问。
他扯唇淡淡一笑,“我对她,不是很熟,所以无所谓喜欢与不喜欢。”
“不熟?”我有些意外,蒋小渔说过,他想念我的时候会带着代泽晰一起过来,怎么可能不熟?
但这些问出来有吃醋的嫌疑,只好闭了嘴。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吃完午餐,代宁泽又把我送了回来。回到工作定,我看到蒋小渔坐在餐桌前,对着满桌的菜若有所思,面前的一碗饭几乎没有动过。
“怎么了?”我同声问。
她摇摇头,立起来,“没什么,只是不饿。”说完,利落地把那些饭菜倒进了垃圾筒。我看到她眼底的那一片阴影,是在担心彭生再来找她吗?
“放心吧,彭生若是敢来,我定对他不客气!”我向她保证着。她苦苦笑了一下,“谢谢啊,小冉姐。”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来得欢喜,这让我有些意外。
蒋小渔,越来越让我有些看不透了。
秦坊在我重新回到工作室后的一个星期再度出现,他是来做形象的。
“小冉姐,你对秦先生熟,你去吧。”蒋小渔一副巴巴的样子道,“这里的设计师他谁都看不上,所以虽然以前也来却再也不做形象设计。”
听她这么说,我只能进了里头。和秦坊,也算是朋友,难免关心他,“任若盈的事,没有对你的工作造成什么影响吧。”
“没有。”他淡淡地看我一眼,“余冉,你变得越来越漂亮了,因为爱情的滋润吗?”
我不由得摸了一把脸,有些羞窘却没有否认。这些日子来跟代宁泽像初谈恋爱般,的确过得滋润。秦坊呵了一声,表达的是冷笑。
我也不管他。
“任若盈的事呢?查得怎么样了?”
“你想得到什么样的答案?”他却反问我。
我怔了一下。
“如果我说跟代宁泽有关呢?”他看向我,目光灼灼。“怎么……可能,他不是那样的人。”
“看吧,什么事情都还没想起来呢,就急着帮他说话了。代宁泽到底有何德何能?还是他的额头上写着我是大好人和个字,值得你这么相信他?”
他的额头上当然不可能写着这样的字,“我就是相信他,而且你也说过,不可能是他。”我听到了自己坚决的语气。
秦坊笑了起来,“我果然比不上代宁泽,好吧,你赢了,这件事虽然没有查清楚,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的确跟代宁泽没有关系,他有不在场的证据。我想,可能有人想把这件事嫁祸给他,以期得到某种利益。”
嫁祸?
我莫名地想起了程枫。
这种事,他不是没有干过。
“给我做个新的形象吧。”他突然握住了我的手,“这个形象用得太久了,突然觉得腻了。”
他的形象挺好的,因为长得好看,怎样都好看。
“像你这样的大明星,不是应该有专门的形象设计师吗?”我问,想要抽出自己的手来。他却没在松开,“不知道为什么,我始终觉得你是最懂我的,做出来的形象最能深入人心。”
我震惊了一下。
“余冉,你还在恨我吗?恨我生病时的蛮横无礼?”
这些事,我根本想不起来,无从去恨他。
“我们还是朋友。”我道。
他脸上显露一片欢喜,“余冉……”
“代总,您先别进去!”外头,响起了蒋小渔的声音。我和秦坊齐齐回神,门已经被人推开,代宁泽和蒋小渔出现在门口。
代宁泽在看到秦坊时,脸沉了下去,“这就是你不让我进来的理由?”
蒋小渔窘得脸上一片发僵。
我迅速将手从秦坊掌中抽出,“其实我们……”
代宁泽走过来,将我的手牵住往外就走。我跟得踉踉跄跄,却不忘解释,“我和秦坊没什么的……”
“没什么要个人守在门口?专门守着我吧。”他的声音冷冷的,醋味十足。我觉得很委屈,“我根本没叫人守在门口。”
“那么蒋小渔算什么?”
他这么一提,我也觉得奇怪,我和秦坊光明正大,蒋小渔为什么要拉着代宁泽?
“没话可说了?”他拧着唇反问。
我扁了扁嘴,委屈却连伸冤的地方都没有,只能道,“不管你信与不信,我和秦坊真的没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又不是很喜欢跟不熟的人来往,你觉得我们之间能有什么?”
“不熟还能把手握在一起?”代宁泽的脸色微微松了一些,但还是没有完全释怀。关于握手这件事,我的确有口难辨,只能重复,“我真跟他没关系,不信你当面和他对证去。”
“对证?”代宁泽哼了两哼,“我跟他对证,找虐不是?秦坊这混小子,估计没有事了会说成有事,我会被气死的。”
“不过,你真的觉得跟他不熟?”
“我跟他才见过几次面,怎么能叫熟?他是我的客人,说要做形象,我哪里能拒绝?”想到做形象,我这才想起,被代宁泽这么拉了出来,我还没有给他做呢。
代宁泽脸上终于显露了满意,既而掏出纸巾来在我的手上极力地搓着,是秦坊拉过的那只手。他搓得挺用劲的,我的手都搓红了。我只能低声呼痛,代宁泽白了我一眼,“知道痛还跟他牵?下次再敢牵,我把手给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