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嚣张傻妃-第83章:说漏了嘴
熟悉的阴冷的声音,让郁蓝明立时打了个寒战,旋即,她忙叩首,欣喜道:“谢主隆恩!谢主隆恩!皇上放心,无极一定会将西凉治理的井井有条!”
战北无极凝眉,他有些困惑的望着沈墨浓,不知道他为何还要让自己做这西凉王,然而现下哪里有那么多时间考虑,遂他匍匐在地,沉声道:“谢皇上!”
新的西凉王,便这样轻而易举的诞生了。虽然许多大臣都认为,单纯的战北无极,根本不适合做这西凉王,但先王薨,未留下诏书,按理就该是战北无极继承藩王之位,加之是皇上亲自发话,谁还敢多说一句?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朕累了,大家都退下吧。”沈墨浓挥了挥手,这才缓缓起身,“新任西凉王的上位仪式,就在西凉王下葬七日之后举行吧。”说罢,他走了几步,而后又停了下来,转身道:“王后,你跟我过来一下。”
郁蓝明忙擦干泪,起身,匆匆跟着沈墨浓离开了。
众人三三两两的散了,只是至今,大家都还觉得今夜发生的一切都太过梦幻,不明白王上怎么就这么没了,而远在中原的皇上,又怎么会亲临西凉?平时无心政治的安宁郡王,又是怎么突然间,摇身一变,变成了那企图撺掇皇位的奸臣了?
不过,这些问题,谁也给不了一个特定的答案。只是,在这波谲云诡的气氛中,大家都知道一点,那就是,要保命,就必须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大忠臣。
大殿内,渐渐杳无人声,几盏琉璃灯,灯火迷离闪烁,照着地上那孤独凄凉的小小身影,灯光隐隐绰绰,不知是否也在为他伤心。
小喜子四处张望,见众人均离开了,这才小心翼翼跨进门坎儿,来到战北无极身边,他有些心疼道:“主子,您可别再跪了,小喜子扶您起来。”
战北无极眨眨眼睛,他的眼圈微红,原本干净的袍子上,衣衫早已经半解,加之血渍飘洒,此时的他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小喜子怔怔望着战北无极衣摆上的血滴,“扑通”一声跪下来,抽泣道:“主子,小喜子没用,保护不了主子……让主子受这等委屈,小喜子没用……”
战北无极转过脸来,苍白的小脸上,大大的眼睛依旧扑闪扑闪的眨巴着,却没了之前那乌光流转的明亮。他望着哭成一团的小喜子,淡淡道:“我没事。”
小喜子一边擦着泪,一边劝道:“主子,我扶您起来,给您传御医,好不好?接下来几天,您还要主持王上的丧事,可千万不能……不能怠慢了自己的身子。”
战北无极微微颔首,唇边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喃喃道:“对哦,父王薨了,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他老人家还活着呢?”两行清泪滑落脸颊,战北无极慌乱擦去,哽咽道:“我还想着父王在醒来之后,看到我那么认真的照顾他,然后感动,然后夸我一句,告诉我说我也是他的好儿子呢……可是他怎么就没了呢?”
小喜子何时见过这样的战北无极,他鼻子一酸,立时泪如泉涌,哭的越发厉害:“主子,您不要这样啊,您可是小喜子天下第一独一无二的主子啊,您说过,这世间没有什么事情能让您流泪,您说过您爱笑,不爱哭,也不会哭的……”
战北无极摇摇头,“不,父王薨了,我却不知道,是我的错……是我没有防备,是我引狼入室,才害的父王惨死!”他越说越激动,最后捶胸顿足,哭的越发凄惨狼狈。
小喜子生怕他失控,忙紧紧抓着他的手腕,哭道:“主子,您莫要太伤心,您听小喜子说,姑娘她绝对不是那样的人……真的……”
战北无极有些茫然的望着小喜子,见他的目光中满是坚定,战北无极敛眉,沉声道:“你怎么能保证?她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这样替她说话?”
小喜子第一次看到战北无极生气,他方才意识到,面前的这个战北无极,已经不再是他那个单纯和善的小主子了。
要怎么解释他唐突的话语?小喜子跪着向后移了几步,他惶恐的跪在那里,颤抖道:“奴才该死,奴才口误,请主子责罚,请主子责罚。”
战北无极见小喜子这般害怕,他微微一怔,旋即露出一抹凄楚的笑意,缓缓起身,他一把将小喜子拉起来,淡淡道:“小喜子,若连你都这般谨慎小心的对待我,我战北无极日后就真的一个朋友也没有了。”
小喜子诚惶诚恐道:“谢主子厚爱。”
战北无极脸上的悲戚之色少了许多,他敛眉,目光认真的望着小喜子,沉声道:“小喜子,告诉我,你真的觉得,神医姐姐不是那样的人么?”
小喜子有些心惊胆战的望着战北无极,见他脸上狰狞全无,小喜子咬了咬唇,索性一跺脚,颔首道:“不错,小喜子虽然与姑娘相处的时间不多,也知道姑娘是有秘密的人,但是奴才那会儿与燕小六吵架,听到他说,姑娘因不放心张公公,遂有派自己的人跋山涉水为王上寻找那些草药……”
燕小六说这话时有些心虚,因为这事他根本不是听燕小六说的,燕小六也根本不可能会“说漏嘴”,那日,小喜子带燕小六去茅房,他知道燕小六是要引开他,遂寻了个理由便早早离开了,实际上他只是躲了起来。
正如那日,燕小六能轻描淡写的与纳兰雄对招一般,他既然是战北无极身边的人,武功自然不会太差,遂他当日隐匿气息,小心翼翼跟着燕小六,后来才知道了这个消息。
只是,他并不知道,燕小六当日与阿大相见,阿大便察觉到了他的存在,若不是顾及他的身份,阿大早将他杀了。
战北无极此时也没有了刚刚的恍惚,他努力平静下来,望着小喜子,咬牙道:“你没骗我?”
小喜子将头摇成拨浪鼓,苦着一张脸道:“主子,我哪里敢骗您哪?我一直不说,也是怕主子会多想,一气之下找了那张公公……”
战北无极知道他是为自己考虑,遂点点头:“我知道了,看来……是我唐突了。”
当夜,西凉行宫连夜挂上白色帷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