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你用刀剑,你用拳头,本小姐用剑,看你还敢不敢让!”二小姐寒着俏脸,疾言厉色道。
傅一凡不可思议的瞪着二小姐,此女子之蛮横,真是令他大开眼界。
二人目光相接,二小姐更是恼怒,喝道:“看什么看,不比试也可,老老实实的跪在这里一晚,我便放过你。”
郑管事也适时威胁道:“小兄弟,二小姐出手是有分寸的,勿要担心,尽管比便是,若是拒绝,惹恼了二小姐,只怕老爷也保你不住啊。”
傅一凡何曾受过这等侮辱,换做直州时,以他心性,拼的性命不要,也要让二小姐好看。
可书信一事,令他感慨良多,大仇未报,他不能死。
“那在下便得罪了。”傅一凡拱手赔罪,语气冰冷。
见他羞恼,二小姐反倒冷笑起来,说道:“你先。”
傅一凡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全神戒备,待他再次睁眼时,二小姐的姿势便投入他脑海中。
想起先前二小姐和郑管事的过招,虽只是一招,也足以证明二小姐的剑法的确不错。
若他一开始就放水,肯定会出事。
因此首次进攻,他做好了全力以赴的准备。
二小姐同样屏息凝神,观察着傅一凡的一举一动,用剑与手无寸铁之人比试,她是生平第一次,因此心中说不出的紧张和兴奋。
傅一凡自不久待,等二小姐剑势平稳,他便攻来。
只瞧着,傅一凡犹如灵蝶,脚下左右腾挪忽闪,灵活又不失迅捷,便是郑管事也赞叹一句‘好步法’。
傅一凡的功夫都集中在脚上,就是面对那俩个凶狠的恶贼也不逊色,更何况是二小姐。
二小姐卯足了劲要给邋遢小子一个教训,却见他攻来时,速度既快又刁钻。
一时之间,她脑子陷入混乱,不知抉择。
“我是刺左还是刺右?”
正当她犹豫间,傅一凡身形以至,以拳化掌,劈向二小姐肩部。
掌风袭来,二小姐才做出决定,手中长剑慌忙抬起,欲利用武器之利逼退傅一凡。
傅一凡终究是肉身,不敢与长剑争锋芒,只得暂退,朝另一侧闪去,并歪着身子,竖掌为横,攻其腹部。
二小姐再次仓惶躲避,俏丽的身子一个不稳,绊了踉跄,差点跌倒。
这更令她恼羞成怒,捂着剑,开始不要命的刺来,一招一式,完全不顾傅一凡的掌势。
若是正常比试,傅一凡有百种方法轻松击败二小姐,可二人比试,本就不公平。
一人持着利器,一人则是空拳。
且二者地位相差悬殊,傅一凡又不敢真的伤及她,只得狼狈躲避。
反观二小姐非但不领情,反而处处杀机,每一剑皆是冲着傅一凡要害而来。
接连三次惊险躲避二小姐的劈砍后,傅一凡顿时明了,暗道:“我若是继续相让,只怕被她刺死,也无人在乎,若是反抗,兴许还有活路。”
想到此,他不在留情,趁着二小姐大意突刺的功夫,一个腾挪,转身至二小姐身侧,手腕蓄力,重重拍下,击打在二小姐持剑的手腕处。
这一个手刀力道不轻,二小姐手腕吃痛,本能的松开剑柄,‘哐当’一声,长剑立时跌落。
“哎哟!好痛!”二小姐泪眼婆娑,捂着玉腕,委屈极了,浑然没有刚才那副凶狠恶相,若是不明真相的人此刻前来,还道是傅一凡欺负于她。
郑管事是从头看到尾的人,即便如此,仍旧暴怒,朝傅一凡扑来,喝道:“臭小子,竟敢伤了二小姐。”
傅一凡怒目而瞪,他又不是尚书府的奴仆,此番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辱他,真当他是软柿子?
却见郑管事,一个混元手,破解收力,一气呵成,傅一凡还欲反抗一二,招式片刻间便被化走。
待到他反应过来,手臂已然被郑管事擒至背后。
“郑管事竟如此厉害,只怕修为不下于师傅吧。”
傅一凡心中一跳,面如死灰,修为上被完全碾压,又得罪于人,只怕难逃一死。
“二小姐,这混小子伤了你,我便将他带至刑房。”
说罢,也不等二小姐答复,押着傅一凡便离去了。
二人还未走远,傅一凡仍可听见二小姐的埋怨,“常师兄,刚才为何不出手帮我,害我吃痛丢人,我恨死你了。”
常师兄道:“师妹,不是师兄不帮你,师兄不是瞧着郑管事在嘛?有他在,我想着你不会有事的。”
“哼!郑管事也不知怎么想的,明日我就要告诉母亲,说他欺负我。”
……
声音渐渐模糊,走出内院,郑管事便松开了扣住傅一凡的手,说道:“小兄弟,不好意思,二小姐骄纵,还望见谅。”
傅一凡心道:“我见谅不见谅又有何用,你们又不在乎?你这管事还是不错,先前变脸,想来是保护于我罢了,我心里怪罪于你,就算没有说出口,也是我的过错,应该道歉。”
想到这,便恭敬的躬身,歉声道:“小子感谢管事搭救。”
郑管事却道:“不要谢,不要谢,若不是我带你经过那里,二小姐也不会戏弄于你,该道歉的人是我。”
“还有,小兄弟,今夜休息一晚,明日清早便离开吧,不然二小姐告诉主母你欺辱她,必没有好果子吃啊。”
傅一凡本想立即离开,瞧着天色,已近黄昏,身上又没有银钱,饥肠辘辘,外面大雪纷飞,只得听从郑管事的建议,留宿一夜。
‘咕咕’两声,傅一凡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郑管事见此,笑道:“你等着,我安排人给你送来吃食。”
酒足饭饱,傅一凡也累了,便铺开棉被,沉沉睡去。
咚!咚!咚!
……
一声一声低沉木板敲击音传入傅一凡耳畔,这段时日他时时刻刻提心吊胆,就是在尚书府,亦不敢松懈,说是沉睡,也只是相对于外面,睡得好一点罢了。
声音很轻微,由近及远,朝内院的方向消失而去。
傅一凡本打算不理会,继续睡觉,可想到白天与二小姐的冲突,却怎么睡也不踏实。
索性披上羽绒衣,轻手轻脚的循着那道声音跟去,看看究竟。
声音的主人还未走远,借着月色,傅一凡认出了那道模糊的背影正是白日里见到的常师兄。
只见他鬼鬼祟祟的来到一面高约一丈的白墙下,拨开浓密的杂草,显出一个二尺来高的狗洞。
“他找到这个狗洞干什么?难道是与二小姐私会?”傅一凡在直州时就常听这种艳情故事,没想到今日被他亲眼见到,大感稀奇。
暗道:“我便上去看看你俩人干什么,若是明日欺辱于我,我便抖落出你们的奸情。”
贴近狗洞,听声音,常师兄的脚步愈来愈远,傅一凡在确定周围没有人后,径直钻了过去。
跟着常师兄的脚步,傅一凡便来到了二人幽会的地方。
这是一处偏僻的院落,看样式,应该是女主人居住的地方,只是花草树木打理的不是很精致,不像有人常住的样子。
二小姐与常师兄相见,分外激动,热烈相拥起来,更可耻的是,二人竟然嘴对嘴,亲了起来。
傅一凡羞得连忙侧过脸,又恼怒道:“见到死人都见到过这么多次,还怕个卿卿我我?”
想到此,又继续观察起来。
二人吻了片刻,喘着粗气分开,黑夜让傅一凡看不清二人的神态,但想必都是含情脉脉吧。
看了一阵,接着又吻了一阵。
才听到二小姐开口,悄声道:“常师兄,你打算好久向我爹提亲啊,在等下去,人家都要十五啦。”
常师兄道:“师妹,你也知道,你爹并不喜我,若是我贸然提亲,只怕你我就再无可能了。”
二小姐又道:“那怎么办?难道要人家等你一辈子?便是我愿意,我爹娘也不会愿意,肯定会逼我嫁人的。”
常师兄沉吟片刻,惊喜道:“不如,师妹悄悄与我离开京城,远走高飞?”
“不行不行,我爹爹的部下遍布十六州,若是我们私奔,肯定会被抓回来的,到时候他肯定要惩罚你我。”二小姐还算理智,并未草率答应,反道:“对了,常师兄,告诉你一件事,白天那邋遢小子无须你帮我教训他了。”
常师兄紧了紧二小姐的香肩,暗道:“我本不是那臭小子的对手,哪能教训,既然不用我出手,那便更好。”
嘴上却是疑问道:“为何?”
二小姐笑道:“我告诉了我爹爹,我爹爹说打算留他几日,有的是机会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