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这一切都是真的,是他们无法改变的过去。
“是呀!要是一场梦就好了!还真是……世事无常呢!”宋翎苦笑道。
二人又沉默了一会,百里诗菡问道:“你同陛下今日前来,是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处置我们了吗?”
经历了那么多事,她早已不复当初的痴傻,她可以凭着一些蛛丝马迹准确地猜出真相了。
顾明琰入主乾云宫已经很久了,他们一家人在这重华殿中也住了好多时日了。
虽然人在殿中,外面的一切风云变幻他们还是知晓的。
朝堂之上的所有反臣都已经被肃清了,独他们夫妇还安然无恙地呆在这重华殿中。
如今,顾明琰已经正式登基为帝了,也是该处理他们这些叛逆之徒了!
“是的!”宋翎坦然地承认了。
而后,她又道:“今日,陛下就是来同庄亲王做一个了断的!不过……最终会如何,我也不知道!”
“哦?”百里诗菡疑惑道。
宋翎可是顾明琰的贤内助,顾明琰的许多决断中都有宋翎的手笔,今日这么重要的事,宋翎怎么会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等人都齐了,你自己看吧!”宋翎微微思索了一会儿道。
百里诗菡点头,不再发问了。
她们两个就这样沉默着坐了两刻钟,宫人急急忙忙跑进来禀报道:“皇后娘娘,睿王、睿王妃、庆亲王、庆亲王妃到了!”
“快请!”宋翎浅笑道。
显然,这些人的到来在她的预料当中。
“这是……要做什么?”百里诗菡狐疑道。
虽然她对于这群老朋友的到来感到十分的开心,可是,她更多的担忧和疑惑。
她有些看不懂了,不是要处罚她们夫妇吗?为什么又要让顾明瑞他们过来?
“你待会儿就明白了!”宋翎故意卖关子道。
闻言,百里诗菡也就作罢了。
很快,顾明瑞他们四个就进来了。
“臣弟(臣妾)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四人齐齐行礼。
“免礼,平身!”宋翎浅笑道。
顾明瑞等人又谢了恩,而后才到桌旁坐下。
“诗菡……你可还好?”叶韵迟疑着问。
“承蒙皇后娘娘照料,过得还不错!”百里诗菡如实道。
被软禁的这些日子,一应吃穿用度都是不缺的,只是没了自由。
虽然宋翎从未明说过照料他们的话,但她同顾明玥都非常清楚,这其中少不得宋翎的周旋和打点。
这华丽的皇宫当中,从来就是一个捧高踩低的势力地,以他们这般敏感的身份,若是没有当权者打点,只怕早就被那些趋炎附势的宫人给磋磨的差不多了!
叶韵怔了片刻,而后才笑道:“那就好!”
说罢,又是一阵冷寂,众人都垂眸望着地面,半晌没有言语。
过了一会儿,苏锦璃抬首道:“时间差不多了,该去唤陛下了!”
宋翎点点头,而后就命了宫人去寻顾明琰。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顾明琰和顾明玥两人就一同出来了。
这一见面,众人又免不得行礼。
“都是自家兄弟,以后在人后就不要拘束于这么多的繁文缛节了!”顾明琰眉头微皱。
登基为帝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他现在已经有些心累了。
他很不喜欢这种所有人都对他又敬且怕的感觉!尤其是曾经交好的兄弟们在面对他时也是一副小心翼翼、担惊受怕的模样!
“好!”顾明珏等人笑应道。
嘴上是应了,眸中的忌惮和警惕还是没有消失。
顾明琰无奈地摇摇头,而后就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了。
这一走,他就更觉得自己是孤家寡人了。
除了宋翎还敢与他并列,其他人都刻意地与他保持着三步的距离。
“这是要去哪?”百里诗菡一头雾水地问。
不是说好了要处置他们,怎么又往别处去了?
“慈安宫。”苏锦璃淡淡道。
慈安宫?百里诗菡更加疑惑了,不是说顾明琰极度厌恶太后和先皇后吗?为什么还要去慈安宫?
虽然心里疑窦丛生,她却没有再问了。
当他们一行人到了慈安宫的时候,百里诗菡才惊讶地发现慈安宫居然被侍卫团团围着!
这……怕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内情吧!
毕竟,重华殿外都没几个侍卫看守。
“微臣叩见陛下!叩见皇后娘娘!拜见诸位亲王、亲王妃!”侍卫们齐齐行礼。
“平身!”顾明琰轻轻抬手,霸气十足道。
众侍卫依言起身,给顾明琰他们让出了一条道。
他们就继续往里走了,顾明琰才刚刚踏入内殿,一个茶杯就迎面而来,顾明珏连忙上前挡在了他身边。
顾明珏武功高强,这一个茶杯自然是伤不了他,他一拳就将茶杯打到其他地方去了。
“怦!”茶杯落地,碎成渣渣。
这时,他们才抬首往里往去,只见往日雍容华贵的太后正披头散发地坐在一旁,气呼呼地瞪着顾明琰。
显然,方才的茶杯就是她老人家的杰作!
“皇祖母这是怎么了?见着孙儿不高兴了?”顾明琰悠然道,深邃的眸中有一簇火焰在跳动,看着危险极了。
“你给哀家滚!”太后咆哮道,将她对顾明琰的厌恶之情表达地淋漓尽致。
顾明琰背在身后的手紧了紧,就听得宋翎冰冷而平缓道:“太后……不,太皇太后尽管朝陛下发火。”
顿了一顿,她的唇畔浮现了一抹残忍的笑,一字一顿道:“如果,您不怕百里一族灭族的话。”
闻言,愤怒的太后果然冷静下来了。
见状,宋翎才微微勾唇:“这不就对了嘛!为什么非要闹得那般难看呢?”
太后眸光微滞,而后就恶狠狠地瞪了宋翎一眼。
宋翎丝毫不在意太后的目光,她慢条斯理地瞥了一脸惊愕的百里诗菡一眼,阻止了百里诗菡即将要出口的疑问。
“你们来做什么?嘲笑哀家吗?”太后自嘲地笑了笑。
顾明琰已经成大燕的皇帝了,他还不知足吗?
“朕可没有这个闲情逸致。”顾明琰迅速答道。
“那你来这干什么?”太后警惕道。
“来求证一件事。”
“何时?”
“当年,害我未能成为太子的汤药,可是出自您和母后之手?”顾明琰半眯着眸子,威严地望着太后。
话音刚落,太后的身子就是一颤,而后大声否认道:“哀家没有!哀家不知道!”
“呵……”顾明琰冷笑,而后将顾明玥拽到了身边,捏着顾明玥的脖子,道:“太后还是好好回忆回忆吧!若是您实在回忆不出来,那朕今日就杀几个人,用鲜血来提醒提醒您!”
他的声音很是温润醇厚,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你!”太后气得手都在颤,而后,她又突然冷静下来了,她笃定道:“你不会的!”
说罢,顾明琰手上就是一个用力,顾明玥被他掐得白眼都翻上来了。
“夫君!”百里诗菡大改,惊恐万状。
太后面上的得意也消失了,但她依旧不肯承认。
就在这时,屏风后面突然冲出来了一个人,直接磕头道:“是本宫将母后给的毒放在了你的安神汤里!同明玥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快放了明玥!”
闻言,顾明琰就放开了顾明玥,定定地望着上首的太后。
重新恢复正常呼吸的顾明玥正贪婪地大口呼吸着,“咳咳……咳……”。
百里诗菡连忙焦急地跑到他身边轻拍着他的背。
良久,顾明玥才彻底缓过来,他迅速奔到狼狈的皇后的身旁,抓着皇后的衣服吼道:“宫中的传言竟是真的!你居然那般狠毒,给三皇兄下了那么阴毒的药!”
吼着,顾明玥的眸子都红了起来。
他一直以为那些传言只是无稽之谈,他温柔慈爱的母后不会向他的三皇兄下毒……
如今,他的信仰彻底崩塌了。
原来,他的母后居然是这么一个恶毒的人!
“三皇兄,说话算数哦!”顾明珏突然浅笑道。
苏锦璃同叶韵几人也齐齐望向顾明琰。
百里诗菡则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在这种时候,不应该是去劝解暴怒的顾明玥吗?
顾明琰眉头一皱,而后笑道:“朕乃金口玉言,自然不会食言!朕恕他无罪!”
说罢,他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了,这些日子一直萦绕在他心中的难题彻底解决了!
他现在,如释重负!
百里诗菡还没弄清楚他们在说什么,那边便又传来了顾明玥悲愤欲绝地吼声:“你到底是为什么呀!”
皇后只是一直暗自垂泪,压根不敢同顾明玥对视,更加不会回答他的问题。
“为什么?你母后还不是为了你!若是顾明玥安然无恙,你又怎么会有争夺储君之位的资本?”太后突然冷笑道。
顾明玥摇晃皇后的手一顿,随后就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原来,竟是他害了三皇兄呢!
若不是因为他,他母后又怎么会对全心信任她的三皇兄下毒?
“若不是那不知死活的孙茯坏事,顾明琰哪里活得到今天?”太后再次抛出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