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太子送礼,贾政教子

上完课,吃过中饭,贾琅听着三春和宝玉商量着要去哪玩、又要玩什么,心下悠闲得躺在一旁,随他们的奇思妙想。

忽的,梨香院院门突然被人用力敲打,急促如鼓声,吓得众人心一跳。

院内值班的婆子颇有些恼怒,立即把门打开了一条缝,怒瞪着门外这‘不知规矩’的小厮。

“姑奶奶们息怒,是老太太和二老爷命我过来,说是太子殿下派人送来赏赐,要琅三爷即刻前往前院。”府中小厮一看门神婆子的架势,立马告饶。

婆子一听是太子殿下派人,立即把院门大开,指挥小丫头去寻琅三爷。

贾琅一听,眉间一蹙,颇有些不耐烦。

这太子殿下就那么爱演,自己爱装模作样就算了,偏还喜欢拉着他。

三春和宝玉听到‘太子殿下’四个字,也全都惴惴不安得望着贾琅。

“你们继续想,等我回来就开始顽。不过是些许小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贾琅颇为不在意,就连衣服都没有换,就这样施施然得去了前院。

贾赦、贾政都在前门院子内捧着一名身着褐色七品官服的人说话,再三请这位芝麻小官入内歇息喝茶,那小官却连脚尖都未动一分。

尊敬不足,客气三分。

贾政到是有几句话可以说一说,偏那小官只是微微一笑,虽不答话,倒也不傲慢。

只是气氛,越发尴尬。

看到贾琅缓缓前来,贾赦和贾政颇有种想要吐出几口气的冲动。

“琅三爷,今日皇上看太子殿下最近苦练政务,又想起前几日藩国进献不少紫米,便将紫米赏赐给了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听闻这紫米不仅强身健体还能通思明目,又想到琅三爷不久便要去金陵参加县试,便立即派了小官将紫米送了过来。

太子殿下还说区区县试,对于琅三爷而言不足挂齿,不过还望琅三爷多注意身体,勿要读书太过伤了神思才好。”小官一拱手,语气亲热,话毕朝后面的小厮招招手。

机灵的小厮立即就抬了浅黄云纹的笼箱过来,手脚伶俐得打开箱子。

原来这箱子里面还有一层,青色游鱼纹缸,金边细描,红砂点睛,似有如无竟跟活了似得。

这装米的瓷缸到是让贾琅眼前一亮,他这人就喜欢一些精致瓷器、木雕什么的。

不过这玩意最多只能算精细,不是什么稀世珍品。

一共三箱,每箱十斤。

不过三十斤米,真真是按照他一个人的饭量来的。

“我收下了,你回去吧。我最近都要温书,没时间去什么酒会、文会的,待我考完县试归来,自会下帖请太子殿下喝酒谈笑。”贾琅这话说得是个人都明白意思。

当下,所有人面上一滞。

这话若是对一般人,自然是无所谓。可,若是对太子殿下说这话,未免有些…大不敬?

唯有那芝麻小官依旧是笑脸相迎,轻轻一拱手,语气如常,便恭敬得退去。

芝麻小官到并不觉什么,反倒是跟随的人有些不忿。这大老远来,茶没喝着一口,手里也空空,最后还得了那么一句话。

他们虽是仆人,却也是太子殿下门前的人,这般轻视,真真让他们……

突然从后边的跑过来一个小厮,对着他们笑了笑,便借着身形把一个小包裹悄悄递了过来。

芝麻小官凭手感便大致知道是什么,随即,脸上的笑意温和几分。

“琅儿,怎可如此对待太子殿下的常随,虽官位不高,到底是…”贾政看贾琅满不在乎的模样,立刻心有不满,张嘴就要说道。

“不过一个常随,你大惊小怪个什么,琅儿见太子殿下都不是一回两回,自是关系不比寻常。”贾赦最不耐烦听贾政满嘴的教训。

且贾政不说他那个顽劣儿子,反倒说他的儿子,更是不顺。

“你与其在这教训琅儿,不如着急着急你那宝玉。既然是个有大造化的,也要显现一二。如今也快七八岁了,琅儿可是七岁就被陈夫子选中,你家宝玉怎么也要开始读书不是。”

贾赦说完这话,便理也不理贾政,带着贾政就走了。

贾琅也懒得和贾政说些没用的废话。

以前,看见他那二叔,少不得要说上两句,到底是后辈,须得请安问好。

偏他二叔,自认世间我最清流,读书又读得迂腐,说起话来又臭又长。要是有一两句有用的也就罢了,可惜全都是一些对无病呻吟、挑刺训话。

听了两回,第三回,贾琅只当眼瞎看不见他二叔。

且说贾政听了贾赦的话,心下气得差点一口气喘不过来。

抬手就招来小厮,命他去叫宝玉过来。

小厮一看二老爷这气势,拔脚就跑,但是还不忘给亲近的人使一个眼色。

那人二话不说,也朝着内院就跑。

等宝玉战战兢兢来到贾政身前,连问都没问,直接就是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如今已过七岁,还在内帷厮混。你说说,你读了些什么书?”贾政骂得累了,坐了下来,指着贾宝玉,只待贾宝玉一个‘没读’,就愤而动手。

“如今已经读完四书、五经、大学、中庸、、、”宝玉深怕贾政又要拿棍子对他行家法,恨不得把自己所有读过的书籍全都背诵出来。

这一刻,他是真心感谢贾琅,若不知贾琅天天逼着他读这些,他只怕今天就难捱过去了。

贾政一听,颇有几分惊讶。

“四书五经全都读完了?”贾政颇有些不敢相信。

“是的,全都会背了。”这个年代,类似四书五经,别人说会读,那是谦虚。

贾政抽靠其中几段,贾宝玉还真的背了出来。虽有些磕磕碰碰,却也一字不漏。

“哼,就算会背,那你可懂其中的意思。会背那是死读书,你…如今是谁在教你?”贾政又想起贾宝玉并没有去私塾读书,立即询问道。

“是琅哥哥教导的,琅哥哥在学院都是名师教导,回家后又按照名师所教的复述给我们。还有许多名师注解的文章和策论,每次上课琅哥哥也会为我一一讲解。”

贾宝玉看着贾政面色有所缓和,哪敢隐瞒,通通一股脑把底掀得干净。

“把你上课所用的书拿过来我看看。”贾政听到居然还有陈夫子注解的书,立刻就要求宝玉上交。

宝玉苦着一张脸,唯唯诺诺得说:“这书是琅哥哥的,上课的时候借给我看一下,他回书院的时候就带走了。”

“那你可有抄录?”贾政刚刚才训斥了贾琅,现在哪里拉得下脸要贾琅把那些书贡献出来。

何况,那是贾琅上学所用书籍,他必是不肯交出来。

宝玉胆怯得摇摇头。

心中正懊恼,又听贾宝玉放着如此‘宝书’不好好学习又不抄录,原本憋着的气立刻就沸腾开了。

大声一喝,着仆人去拿家法。

还未等仆人出了门,后院的莺莺燕燕就齐齐奔了进来。

贾政一见打头得居然是老母亲,就知道今日他这家法定是打不下去了。

老太太可不管这些,只管拥着她的宝贝孙子,当着孙子面训他的老子。

贾政再三委屈、无奈、摇头、叹息之后,老太太见宝玉无事,气也消了便携着众女眷拥着贾宝玉回了后院。

见此情景,贾政连连哀叹,贾家后继无人啊!后继无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