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好,这件事我们不管了,你这个人,我莫家怕是也容不下了,你自己去和林茗川说清楚!”莫彦昌已经被莫忧语气得浑身发抖,撂下一句狠话,便气冲冲的离开。
杨云本来还想要劝劝莫忧语,却在看到她已经比起来的眼睛时,嘴唇动了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竟然感觉面前这个坚决不屈的人,和她印象里那个乖巧的女儿完全不同了。
“妈,相信我吧,我没有,我很怕水,怎么会这么害她?”莫忧语缓缓地看了过去,语气里,除了疲惫,还有淡淡的乞求。
杨云被她那哀伤的眼神刺得心里一疼,想要说些什么,却已经习惯性地偏向了那个她一向心疼的小女儿,“卿卿也不会说谎,阿语,做错了,承认就好,我们都不会怪你的。”
果然,还是这样啊……
莫忧语的眼睛暗淡了下来,“没事了,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杨云看着面前的大女儿,她纤细瘦弱的身体在病号服里显得格外的虚弱,看着这样的她,她竟然一时间记不起有多久没有好好的和她说几句话。
“那你……好好想想吧,想通了,记得告诉我。”
莫忧语没有回答,等到这偌大的vip病房又恢复了方才的寂静时,她才静静地抱着自己的膝盖轻声的哭了起来。
想通,她还要怎么想通,是要想通为什么同样作为莫家的女儿。为什么莫卿卿可以让他们无条件的维护和爱,而她,只有把一切做到最好,最出色才能分得到他们一点点赞许地目光。
不会喊疼,不代表她从来不疼。
……
林茗川打开病房的门,看到的就是抱着自己睡着了的莫忧语,夕阳把她干净美好的侧脸勾勒的无比精致,那恬静的感觉,竟然一瞬间扫清了男人累积了一天的不快。
似乎,被这安静的气氛所感染,林茗川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一把把她推醒,反而,拉了一条椅子坐在莫忧语的床前,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不要……不要……救命……”莫忧语在梦中死命地挣扎着,在梦里,她看到那个不知是谁的男人在一步步地靠近她,林茗川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扶住她摇摇欲坠地身体,那女人却已经在噩梦中惊醒,一双大大的眼睛戒备的看着他,像是看着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林茗川一瞬间便没了多余的好心,一张俊美如铸的脸冷了下来,薄唇抿紧,“醒了?我有事和你说。”
莫忧语看到他那张吝啬表情的脸,心底一痛,却还是巧妙地掩饰了过去,她看着窗外,看起来漫不经心的开口,“说吧。”
林茗川的眼神怪异的在莫忧语身上扫过,这个女人,是换了个灵魂,还是在做戏,他与她认识那么久,还从来没见过这个脾气好得可怕的她有过这么冷漠生硬的语气。
“不要装糊涂了,股份,拿出来,价钱,你随便开。”林茗川压下了心底的那点不快,语气带着几分嘲讽,“看在我们结婚三年的份上,我不会亏待你,就当做你的青春损失费了。”
青春损失费,莫忧语的眼底掠过一丝荒凉,他还真是敢说,不过,经过刚才的一场闹剧,她已经不想再假大方地故作姿态了。
所有人都盼着她签下那张离婚协议书,她偏偏就不让她们如愿。
既然,她已经被伤的遍体鳞伤,又何必再顾忌什么虚无的情谊?
“要我同意,可以,把那张离婚协议拿过来。”
莫忧语笑了笑,她的神情轻松自然了许多,就像是平时和合作伙伴谈一场生意一般。
“你想做什么?”林茗川皱眉,似乎,对她这样的要求感到诧异,“我劝你最好不要动什么歪脑筋。”
莫忧语笑了笑,“现在是我在和你谈条件,要不然,你觉得,我手里的这些股份,是卖给张董事比较好,还是李董?”
林茗川的脸色黑了下来,他并没有想到莫忧语会这么轻而易举的说出这种话,把她手里那可以说是潜力无限的林氏集团股份让出去?只有疯子才会这么做。
但是,他竟然没法在莫忧语的脸上找到半点玩笑的意味。
这种被钳制的感觉,让林茗川整个人都烦躁了许多,嚯的一声站起来,他的动作太过激烈,甚至把凳子都给带倒了。
莫忧语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不安的踱着步,她很清楚,这个男人一向是以林氏集团的继承人自居,任何威胁到家族发展的因素,他都会第一时间扼杀在摇篮里,而现在,他妥协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拿去!”终于,林茗川还是退步了,他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一张还带着体温的合同,毫不耐烦地扔到了莫忧语的病床上。
莫忧语看着那张曾经让她伤心也感到解脱的纸张,看了看,却直接撕成了碎片。
林茗川甚至来不及阻止她的举动, 就看着那他处心积虑才得到的东西化成了碎纸,成了没用的垃圾。
“莫忧语!”林茗川一把掐住了莫忧语纤细的颈项,这种被耍的感觉,让他一瞬间有了掐死这个不听话的女人的冲动。
“有本事你就下手,反正,这里人来人往,到时候林家大少爷被警察抓去枪毙,一定是社会新闻的头版头条。”莫忧语没有被他那极度愤怒的模样所吓到,语气,依旧冷静自持。
林茗川怎么会舍得犯罪,他还要照顾莫卿卿那朵可怜楚楚的小白花,还要证明自己作为继承人的实力,莫忧语就是吃准了他这一点,反而,显得肆无忌惮。
“你,真让我恶心。”林茗川松开了手,狠狠地将那被他扼住脖子的女人摔了回去,一张俊美如雕塑的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哦,是吗?”莫忧语被他那力道撞得后背都是一阵生疼,心里被他恶心的两个字说得一阵翻涌,却依旧得体的笑着,“那我真是觉得特别荣幸。”
现在的她,好像,对这样的恶言恶语已经渐渐地习惯了,但是,究竟什么时候,她才能彻彻底底的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