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思索(1/1)

进去之后两人惊了眼。只见神仙姐姐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时未离则两眼发红的抱着她。

时未雨和仲木夕忙走了上去,时未雨心疼的抓住神仙姐姐的手,眼中泪水低落在神仙姐姐鹅黄色的罗裙上。

神仙姐姐见他这样虚弱的笑着摸着他的头道“小雨不哭,娘没事。”

“怎么会没事,您全身都是血还说没事。”听她这么一说,时未雨哭的更凶了,白瓷般的小脸上泪水纵横,让人看了心疼。

“小雨你去把以前存放的碧杫花拿来,我先帮娘疗伤。”时未离将神仙姐姐扶起放在床上,坐在她背后源源不断的向她输送真气。

许久之后,神仙姐姐暂且安全了,于是仲木夕才松了一口气。

看着躺在床上安然熟睡的神仙姐姐,仲木夕有些黯然伤神。

她看着周遭的山林草木,都觉得万分的凄凉。

这突然的变化让仲木夕想到了自己的遭遇。

本来她在她的村子里生活的好好的,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切都开始慢慢的变化了。

突然有一个人跑出来说从小跟她长到大的绿果其实是他的亲人,突然之间从小最疼爱她的奶奶变成了树妖。

这任是谁也不能够接受。

她不是不想要绿果找到它的亲人,只不过奶奶走了,而绿果也和她分开了,这让她觉得这个世界似乎都将她抛弃了。

她在九幽经历了一场劫难之后,本以为以后应该会过上一段好日子,可是并没有,她一出来就遇上了墨噬那个变态。

她不知道她到底和他有什么仇怨,以至于他一见到她二话不说就拿她开打。

后来又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仲木夕真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夜间的凉风一直吹啊吹的,仲木夕并没有睡,而是坐在前堂的小竹凳上,然后看着桌子上如豆的灯火,看着风将它吹的东摇西摆的,突然间的就触景生情了。

她觉得人生好像这摇摆不定的烛火一般,而那来去自如的风就像是冥冥之中的一双手,将人的命运肆意的摆弄。

人生在世间,就好像是浮萍一般,又像是蓬草一般,四处的飘飞着,没有根源,没有归处。

窗外的竹叶沙沙作响,伴着藏匿在那竹林间的虫儿的鸣叫,并没有十分的婉转悦耳,反而是十分的凄凉。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这句话是仲木夕小的时候她的奶奶经常喃喃自语的话,她当时问奶奶这是什么意思,奶奶总是会笑笑说等她长大了就明白了。

可是,等她长大了之后,和她说这句话的人却不在她的身边了。

直到现在,她还是不愿意相信,她的奶奶真的是坏人。

她不是在逃避,反而,她是十分的清醒理智。

她一直觉得,无论人神妖魔,她们都是有感情的,没有谁的心是硬如铁石一般的。

十几年的养育,那日日夜夜的相伴,她不相信她奶奶会真的要害她。

她小时候一年年的成长,她都看在眼里。

儿时的时光是那般的纯真无邪,骑着那竹马就能够骑到天黑,玩一个沙包都能够玩一天。

然而白驹过隙光阴似箭,一眨眼的功夫,门口的树还没有老去,她的岁月却已经荒芜不堪了。

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岁月,总是那样的令人黯然神伤,最后每个人都学会了在月光下沉默的数着身上的伤疤。

哭着,笑着,无人留意。

车轮滚滚的向前,时光也滚滚的向前,只有人痴痴的站在原地,不愿抬脚向前。

明月的光辉穿过竹叶的缝隙在地上撒下如星光一般的光斑,又随着竹叶的摇晃如星光一般闪烁着,让人分不清天上人间。

山岳巍峨,草木葱茏,但一夕之间大火突起,漫山苍翠都瞬间变作以前的荒夷。

白云苍狗,瞬息万变,草木如此,人亦如此。

万里的山河壮阔浩瀚,满天的星辰璀璨绚烂。

生灵们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着,在这片土地上苟延残喘着。

千古江山,舞榭歌台,权利从一个又一个的手中更替着,欲望却充满了这个世界的每个角落。

人们为了利益不惜兄弟反目,夫妻争斗。

只有那山间的黄发小儿还依旧骑着黄牛吹着笛子悠悠晃晃的度过安然的岁月。

人间的战火贫仍。

而战火的燃起,最受伤害的不是那些战争的发起者,而是人间最弱小的平民百姓。

他们的眼睛里都是恐惧。孩子们的脸上常日黑黢黢的,只有那一双眼睛亮的如天上的星辰,不切实际的等待着和平的那一天。女人们则仔细的算计着日子,害怕粮缸里的粮食有见底的那一天。

但是最害怕的是家里唯一能干活的男人被带走充军。

那样的话,也不用等到战火烧到家门口的那一天了,那个家自此都会垮下来的。

道路上处处可见饥民,他们从自己贫穷的家乡逃到另一个同样贫穷的地方,他们饿了很久很久,这等着到达一个富贵之地,能够讨上一口饭吃,可是他们却不知道,这天下除了那些王公贵族的府宅,哪一个地方的百姓能够吃上一口饱饭呢!

所以他们在经过了多次的辗转之后绝望了,他们的眼睛如死灰一般,无望的看着那青天白日,偌大的江山,草木枯黄,飞鸟绝迹。

然而那些所谓的统治者却完全不在乎,他们在意的只有那让他们眼睛发红的权利。

那比日光还要炙热万分的权利才能够让他们疯狂,才能让他们为之趋之若鹜。

然而那些黎民却要为他们的欲望而备受煎熬。

天下,始终都不是这些百姓的天下。

但是也从来都不是某一个家族的天下。

他们之间尔虞我诈,没有信任,他们的所谓的忠诚都是为了得到权利而编制的谎言。

没有谁会誓死忠于哪一个人的,他们始终都是追随着权利,谁有权利,那么他们就臣服于他。

于是兵变常常有,战乱也因此不停息。

其实外敌的侵扰并不是战乱的主因,主要的原因还是国家内部的混乱。

他们为了权利不惜发动政变,不惜让天下的百姓为他们受苦,这是何等的可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