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两个职员不知是谁,定住,纷纷回头,一看是晋萱,平和的脸色出现了点点紧张。
她们是认识晋萱,之前晋萱来公司送饭给孟泽,她们都好奇地偷偷瞄了一眼,还八卦了一会儿。
但一想起她的所作所为,心里的紧张消减几分,“怎么了?”
晋萱趾高气扬地走到两个职员面前,高人一等的目光在职工身上打量了一番,在心里掂量了一下,随后露出嫌恶的表情。
“就你们这样,不好好工作,在背后乱嚼舌根,小心哪一天烂了舌头。”晋萱指着她们的穿着和有些乱的头,嘲讽了一番。
嘲讽完,高兴地转身,便要离开,偏偏那两个职员中有一个性子刚烈,有仇必报,她在晋萱走了几步的时候,叫住了她。
“你说谁呢!你别以为我们是一个小小职员,你是千金大小姐,就可以随意欺负我们。”将手中的那个饭盘递到身旁的同事手中,锊起袖子,要打架的模样。
晋萱一向欺负人惯了的,尤其是面对地位身份比自己低的人,更是毫无顾忌地欺负,侮辱别人。
一个小小的职员竟敢和自己顶嘴,是干的不耐烦了,她倒要看看她有多大的本事。
晋萱手中提着饭盒,昨天刚和孟泽道歉,孟泽也原谅了她,今天特意早起,忙了一上午,做了中餐,专门来送给孟泽。
竟然让她听到别人的乱嚼舌根,说出的话是那么的不堪入耳,她当然忍受不了。
晋萱不屑地冷笑一声,走到这个职员的面前,一只手拿着保温盒,另一只手指着职员衣服,反驳道,“欺负你们,如果你不在人背后说三道四,评头论足,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会欺负你们吗?”
这个职工做贼心虚,被堵得哑口无言,眼睛倒映着晋萱得意的笑,和深深的嘲笑,在晋萱的周围,冒着火焰。
双手握紧,整个神经绷紧,脑子中想的事情也少之又少,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处境,最后只剩下晋萱这一件事。
趁着这股蛮劲,意气用事地说出了心中憋着的话语,“嘴长我的身上,我有言论自由,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如果你不想听,可以将耳朵堵起来,我也不介意,更何况不做亏心事,又怎么会怕别人说呢!”
晋萱此时真想上去撕烂她的嘴,但周围来来往往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还有摄像头,考虑到名声。
将冒出来的愤怒往肚子中吞咽,脸色憋得一阵红,一阵青,一阵白的。
眼角的余光似乎瞟到了什么?脸上那些难看的情绪瞬间消失,嘴角泛起微笑。
她往前靠了几步,凑到员工的耳边,低声细语地说了一句,“我真想撕烂你的嘴巴,你给我等着。”
说完,抬起头,嘴角挂着微笑,表示很友好,又伸手拍了拍她肩上的衣服,“你的衣服上有灰尘,我给你拍一拍。”
职员恶心她的惺惺作态,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像吃了苍蝇一样赶忙甩开了她的手,旁若无人地回复道,“等着就等着,我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这是怎么了?”她们争吵的最后一句正好被孟泽听见,站了出来。
晋萱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一般,跑到孟泽的身边,挽起孟泽的胳膊,柔声细语地说道,“她们在说你的坏话,我不过让她们不要再说了,她们就骂了我,你说这样目中无人的职员还能留在公司吗?”
刚刚还在蒙圈的职员一下子反应过来晋萱刚才那异常的反应和那警告的话语,真是阴险,血口喷人。
那个职员还想争辩,被另一个职员拽了拽一角,向她挤眉弄眼一下,又望向了孟泽。
毕竟她们的身份和孟泽的身份比起来,差得不止一大截,他动一动手指头,可能就要失业,晋萱是孟泽的女朋友,袒护谁?显而易见。
这个员工将气压了回去,冷静想了一会儿,对着孟泽和晋萱连连道歉,“对不起,下次再也不敢了,请千万不要开除我们,我们的家里还有老人孩子要照顾,一旦失去这份工作,他们真的要去喝西北风了。”
孟泽的心一软,也了解晋萱并不是一个任人欺负不还嘴的善茬,也不想再去追究,“没事,起来吧!你们快去将盘子扔了,去工作去。”
孟泽脸上没有掀起任何波澜地说完这些话,晋萱的鼻子忽然酸涩起来,眼睛也不舒服起来,带有怨念的目光望着孟泽。
怎么说她也是他的女朋友,要明媒正娶的妻子,她受一个小职员欺负了,他怎么可以一句指责的话都没有?还那么好声好气地关心别人上班会不会迟到。
那她呢?她在他的眼中到底算什么?难道她还不如眼前这个生活在底层,每天辛辛苦苦上班的小职员吗?
孟泽看着她们走远,转过身子,目光撞入晋萱波光莹莹的眸底,一脸无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你怎么会来?”
晋萱气得两个腮盘都鼓起来,收回目光,咽了一口气,怄气般地不说话。
良久,才转过头,对着孟泽生气起来,“你刚刚为什么不说她?”
孟泽简直无语,鸡毛蒜皮的小事有什么好斤斤计较的,摸了摸脑袋,本来因为合作案的事情,头已经很大了。
现在没有心思,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花在争吵上,轻轻说了句,“有什么好说的,你如果没什么事,就快点回去吧!我还要工作。”
转身,迈起步子,朝着办公室走去,晋萱胸膛中的怒火一点点聚集,膨胀,要爆炸的节奏,尤其在孟泽转身,无所谓说了句,“有什么好说。”的时候。
她摘下一直处心积虑在孟泽面前维持的淑女形象,将手中的保温盒撒气般地扔在地上,望着孟泽的背影,“你连对一个小小员工都能面带笑容,为什么对我就这么冷淡呢!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做你的女朋友?”
孟泽的脚步顿住,心烦意乱的心上又增添了一抹烦恼,眉头蹙的紧紧的,转过头,用着一种拜托的语气怏怏不乐地回答道,“我们有什么事回去再说行吗?”
现在是公司,人多嘴杂,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被一些人捕风捉影,制造出一些不好的传言对晋萱也不太好。
晋萱正在气头上,根本没有考虑到太多,向前迈了几步,走到孟泽的面前,扯着嗓门,发起飙来,完全不顾形象,“回去回去,总是回去再说,回去以后恐怕你又要对我不理不睬的了,你今天就把话给我说清楚了行吗?”
晋萱尖锐的吼叫声让许多路过的员工纷纷止步,晋萱带着刺的目光朝着她们望了一眼,对着她们又是一顿吼,“望什么望?没见过吵架吗?”
周围止步,准备看好戏的职员慌忙掉过头,拉着同伴低着头,快速地走了。
孟泽见她毫无理由的无理取闹,昨天那一波的事还未平,心中还压抑着火,现在又给他添什么乱。
二话没说地拉起正站在原地忿忿地看着两位已经走远的员工,嘴里似乎还在骂着什么?
晋萱赖着不想走,一直想要挣脱开孟泽钳制住她的大手,身子就往后移,身体的重量自然也往后去。
拉着晋萱的那只手越来越费力,似乎拖了一大袋的粮食般的沉重,知道是晋萱不配合,没好气地吼道,“走,我们出去再说。”
晋萱就这么被粗鲁地拽了出去,公司门口的一个偏僻无人的拐角处,孟泽放开了手,背影面对着晋萱,“你能不能别胡闹了,我还有事。”
胡闹?她的一片真心竟然成了一个笑柄,晋萱的一颗炽热坚硬的心就好像被放在零下十几度的冰窖中冻了一下,冰凉地没有了温度。
她悲伤地轻轻摇晃了头,眼中的泪水溢了出来,走到孟泽的面前,泪眼婆娑地看着孟泽的眼睛,“我清晨早早起来,跑来跑去,为你做爱心午餐,结果你却在这说我胡闹。”
晋萱的话语让孟泽本来心慌意乱的心更加烦躁,晋萱口口声声地说为他付出了多少,而自己却不能付出相同的感情来回报她。
他总觉得对不起晋萱,自那次以后,也一直在尝试着包容她,理解她,以为脾气互相磨一磨,再僵硬,再高的棱角都能磨平。
事情往往朝着相反的方向进行着,棱角不仅没有磨平,越来越尖锐,越来越高,这让两个本来就存在间隙的人心离的更远了。
“……”
孟泽不想和她理论,争吵,更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只能回以沉默。
晋萱见孟泽只听,嘴唇一动不动,心里的憋屈宛如潮水一般向她袭来,她转头,哭着跑开了。
一边跑,一边掩面哭泣着,手中提着包,也没看路,撞上了一个软软的,具有弹力的东西,没抬头,直接骂了出来,“你没长眼睛吗?非得往别人身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