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木棉为她担心,只能敷衍着随便说了一句。
木棉一向善于察言观色,晋蓝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面部表情的变化都瞒不了她的眼睛。
她明显地观察到晋蓝故作轻松的样子,眸底却有一闪而过的失落,说话的时候,表情很僵硬。
如果晋蓝是一名演员的话,肯定是不称职的演员,喜欢偷工减料,该有的表情没有,不该有的表情太多。
“晋蓝,我们之间是无话不说的好闺蜜吗?”木棉意味深长地反问道。
晋蓝被木棉这么一问,心下一惊,面部表情有点惊奇,眼神中浮动着一抹害怕的光影。
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好奇地看着木棉,“你怎么会这么问?我们当然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啊?”
木棉装作一脸的委屈,声音中带点怒意,眼睛假装有意无意地瞪了晋蓝一眼,瞥过脸去。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说实话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说的是假的。”
晋蓝的谎言被拆穿,低下头,掩藏起自己此刻尴尬的面容,酝酿了一下情绪。
再抬起头时,一脸的赔笑,讨好地说道,“好了,我也是不想你担心,所以才这么说的,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这一次好不好?”
晋蓝双手合十地摆在木棉的面前,滴溜溜的眼珠在眼眶中打转,好声好气地哄着木棉。
她虽然知道木棉并非真的生气,但是木棉既然这么说了,她瞒也瞒不住了。
木棉砰吱一笑,“好了,我逗你的,看你吓的。”随后脸色一沉,语气正经,“不过说真的,到底是因为什么?”
晋蓝眼眸沉下去,一提起这件事,她的鼻子就不由自主的酸涩,眼底的沮丧升起。
她尽量压抑着自己情绪,笑容僵硬,“我刚刚说的也并不是全部编的,你还记得那天我去医院打掉孩子吗?”
木棉肯定的点了点头,那一幕记忆犹新,历历在目,恐怕她一辈子都忘不了了,“没错,和这有什么关系吗?”
晋蓝叹了一口气,苦笑一声,继续陈述道,“那个时候,我碰见了一个人,也是来打胎的,我和她聊了很多,从她的字里行间中,我都可以读出,她刚刚打掉的孩子是闻御倾。”
晋蓝顿了顿,咽了一口水,尽量使自己泪泉关上,不再流出任何的一滴泪水。
“她告诉我,她是御倾养在外面的小三,当时她并没有指名道姓地说,我的心里也只是猜测,可是后来,她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她要和她的丈夫见面,我好奇就去看了看,结果真的是御倾,我一时之间有点接受不了,所以才会选择离开。”晋蓝不急不慢,镇定自若地把一切都给讲完。
木棉听了,气得跺脚跳了起来,朝着门的方向瞪了瞪,“你是说闻总裁在外面有小三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呢?”
晋蓝生怕会让下面的人听到,把木棉拉了下来,神情着急地说道,“好了,你别那么大声好不好?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木棉不好意思地坐了下来,发现自己真的有点失态,换个角度想一想,谁听到这个消息还能若无其事,镇定自若地坐在这里呢?
心里肯定会有不平。
木棉委屈求全的样子,好像受了多大的冤屈一般,声音有点不高兴地问道,“那你接着往下说,如果闻总裁真的这么做的话,我一定帮你好好教训他。”
一边说着,袖口地衣服已经往上锊了锊,随时随地都准备要和别人打架一般。
晋蓝知道木棉是为自己好,酸涩的眼眶泪水已经溢了出来。
抿了抿唇,眼睛微微眨了眨,握着木棉的手更加地用力一些,“我已经听御倾解释过了,那只是一场误会,其实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木棉心中的忿忿不平这才慢慢消了下去,目光低沉,心平气和地说了一句发自内心的话,“这我就放心了,但是晋蓝,从这几天闻总裁找你的表现中,我可以看得出,其实他是非常在乎你,爱你的。”
晋蓝顿时也陷入了悲伤的漩涡,房间的空气瞬时也冷却了,许多。
望着外面漆黑的夜空,思绪随着风盲目地到处飘散,有点茫然。
在乎她?爱她?
她在心里冷笑一声。
她不知道她和闻御倾之间的感情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一想到那么伤心的事,心就隐隐的痛。
“咚咚……”
“进来。”
闻御倾迈着有点不稳的步伐慢悠悠地走了进来,强装笑脸,客气地致谢,“木棉小姐,谢谢你帮我找晋蓝,不早了,快点回去休息吧!”
总裁说话都是那么直接了当的嘛?这分明就是在下逐客令吗?
木棉撅着嘴站了起来,客套地笑了笑,对着闻御倾说道,话语里面有丝丝的警告意味,“还请问闻总裁要好好地照顾晋蓝,可不许再让她离开出走了。”
转过身子,对着晋蓝温柔地嘱咐了一句,“我要回去了,你保重身体,一有时间我就会来看你的。”
晋蓝站起身,点了点头,“嗯嗯。”
挽起木棉的胳膊,亲密无间的样子,宽慰了一句,“好了,我保证不会再让你担心了,我送你回去。”
木棉看着晋蓝憔悴的脸庞,宛若一朵将要枯萎的花朵,急需汲取水分和充足的睡眠。
于心不忍,走到楼下,站在秦天的面前,“没事,你快回去休息,我有秦大医生送我回去呢?”
说着拽着秦天的胳膊,朝着晋蓝笑着,晋蓝看到这一幕,自然明白了。
刚要开口说话,就被闻御倾接了过去,“秦天,麻烦你送木棉回去了。”
秦天露出阳光温暖人心的笑容,很自信地说道,“好了,你们快回去休息,我一定把木棉小姐安全无恙地送回去。”
晋蓝点了点头,谢过了秦天和其他找她的人,然后和闻御倾一起上楼休息了。
今晚可能是她和闻御倾都累得一句话都没有了,又或者是他们的心里长出了一颗猜疑的小树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