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宝路的妖艳女郎，疯狂甩动着年轻的身体，她们的年纪并不大，和李信相仿，浓妆底下，是一张张青春稚嫩的小脸，白天便是各大高校的安分守己的学生，男孩眼中羞赧内向的女神——但在这里，她们肆意放纵俞望，即便被众多男士揩油也毫不顾忌。

甚至尝试用生疏的技巧假装轻挑诱惑，享受着她们能够想到的最为叛逆的行为，而不怀好意的老手们自然是来者不拒。

因为这就是青春，我是说，是有些人眼中的所谓的青春。

“帅哥，如果你能够把那个女的——诺，看到了么，包屯连衣裙的女孩，她的电话号码要到手，我们就来一份血腥玛丽，最爆炸款的，怎么样？”

小太妹打扮，像是主人模样的女生，在众人怂恿下，对李信抛出了橄榄枝。她打了鼻环，做了耳钉，红唇下方，是两根短粗的唇钉，上身只一件xiong衣，故意露出黑色bra来，过了没有任何遮挡的小腹，只剩下窄窄一件小短裤，身材一般，不过穿的还算火辣。

李信闻言，老老实实的往客人手指的方向看去。“wow！！！小太妹跟的一群人得意地大声叫嚷起来，忍不住干杯一饮而尽，尽情宣泄着自己的存在感。”

说实话，她指的方向很宽泛。这一片区域，扭动着身姿，包屯连衣裙的年轻女子嗨的不下十个。

忽明忽暗的灯光疯狂闪烁，摇摆，李信穿着服务员西装制服的身姿只剩下挺拔的背影。

他很快便做了决定。

“抱歉，我并不能无端侵犯另一位客人。”李信转过头，沉声道。

“什么？”小太妹恣意的笑容僵住，她的同伴小声解释道，“那愚蠢服务员说他不愿……”

“不好意思，你可以再说一遍吗？”推开朋友，任由酒水洒作一片，小太妹凑近了，一字一顿道。

“不好意思，我……”

“每一个人一份血腥玛丽，最贵的，我这儿有17个人……你去扇那jian人一耳光，她站在穿蜘蛛侠T恤的年轻帅哥边，我当作，没听见你刚才那一句话。”她盯着李信，仰着头，小小的身躯绷直了，直接打断李信。

这个女生的身高大概只有一米六不到，之所以称为女生，是因为细看下，年纪也不大。也许又是附近的有钱女大学生，高中生也不一定。

给女生庆贺的朋友们，此时突然安静下来，在酒吧东南角，营造出一片“真空区”。

为了尊重女生的海拔，李信不得不俯下身来，用诚挚的眼光注视着这位客人。

他的瞳孔逐渐变得湛蓝发白起来，女孩的脑袋刚好遮住他的眼神。

见鬼，这个服务员怎么这么正点。

好看的眉毛下，镶嵌着柔情深邃的眼睛，睫毛浓密，鼻梁高挺，嘴唇棱角分明，侧脸满分的禁欲系，俊俏超过女人，正是她最喜欢款型，但偏偏拒绝了她。

“你最好……”女生的威胁的话语渐渐低下来，在强悍的背景音下低不可闻，她的心防正在快速卸下。

老天，这个男生怎么会这么好看，他的一双眼睛似乎能够放电，装满了大海，仅仅是用这样深情真挚的目光看着自己，便说不出拒绝的言语，迷醉在那一抹温情之中。

等等，我……我好像……啊……

随着李信故意的贴近，女生的脸庞迅速变红，忍不住后退两步，却被李信自然的揽住腰肢，她的皮肤瞬间变得麻酥酥的，无力瘫倒在男人的怀里。

“抱歉，我的信条决定了我不可能去伤害任何一位女士，即使她不如你那么可爱。那么作为补偿，我能够获得你一个吻吗？”

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就像是投入单身男女之间的催请剂，割断拉弦之弓的利刃，点燃火药的熊熊大火。

女孩觉得自己脑子里面除了男人英俊深情的眼神，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空白，这让她失去了正常的判断力，只能够听见男人的低语，从耳垂呼出的带着热风的请话。

她满意的闭上双眼。

……

“十七杯血腥玛丽，请另外派人送给东南角25号桌的客人，就要最普通的款式。”

“嚯嚯——又是一笔大生意？”染成红色头发的调酒师，娴熟的穿梭在吧台之间，语气夸张道。

“这是你今天第几杯推送的酒了？兄弟，你已经把我们蓝色小猫的原记录破了足足有3倍还多……让我想想，之前的记录，应该也是你上个星期创造的吧。”

“也许吧，谁知道呢。”

起伏的音浪，炫目的镭射让人恶心，说实话，李信还没有习惯这些东西。他随手脱下制服折在手臂上，将衬衫上排的纽扣解开。

红发小哥忍不住看着李信裸露出来不断起伏的胸膛，“说实话，我真羡慕你们这些凭脸蛋就能让女人发情的人形椿药。但你是我见过的那些人中，最称职的……”

“呼……老兄，你今晚上真是疯狂。”

“谢谢。”

他意犹未尽，忍不住探过来摇头道，“这里，我是说这里，已经有不少女人想跟你来上一发，我们的人也不例外，我发誓，我已经有这方面的可靠消息了……”红发小哥的手指在玻璃柜台上敲打得梆梆作响，眼神里面满是惊羡。

“哦，可能吧”

“我听说酒吧的陈姐想要找你，她可能看上你了——说实话，我觉得她虽然四十多岁了，但……还不错。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信的神情仍然没有任何变化。

他砰地一声放下手中的工作，双肘撑住柜台，眼睛里满是妒忌，“我真希望，我就是你，这样的生活，实在是太刺激了！”

“可能吧，还行。”

李信起身，将衬衫完全解开，西装工工整整地放在吧台上，“请帮我保管一下，我有些事情要处理。”

“想要收工了吗，老兄？要去热火朝天的来上一发？那些jian人一定会联系你的手机的，只要她们看见了你的员工信息。”

“我只是想要去上个厕所，我现在有些不舒服。”李信有些跌跌撞撞，扶住吧台。

红发小哥露出“过来人”的笑容，“喝多了？你现在可是‘头牌’，老兄，没必要那么拼了……”

“啊，对了。那十七杯血腥玛丽，少加一些酒精。”提到“酒”，便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李信回过头来，叮嘱道。

女生最好不要喝太多酒精。

“呕……”

几乎是撞开洗手间的大门，趴在洗手池前，干呕出各种液体秽物。

尽管努力避免陪酒的状况，但他今天，仍然喝了不少酒，有些女人见了他便神魂颠倒，只愿意一杯一杯的跟着他对饮，看着他留在那里，用大把大把的金钱。

不过今天呕吐的原因并不是酒精。

“哗啦哗啦……”扭开水龙头，白色的充满气泡的自来水喷涌而出，李信清洁掉嘴边的秽物，又捧起几捧清水含住，漱口后吐掉。将面部清洗干净之后，重新灌满了满池的自来水。

他埋头伸进水池之中，将整个面部浸泡在水面以下，紧闭双眼，屏住呼吸。

足足7分钟。李信掏出自己破旧的米2S，曾经的一代神机，上面显示他已经呆了7分钟。

实际上，他可以呆的更久，但他每次都惶恐至极的抬起头来，不敢试探自己的极限。

梳妆镜前，是一个面色苍白，满脸惊恐的英俊男子。头发后梳，露出完美的额头，水珠将头发打湿，贴合在额头上，纠缠在一起，他的眼睛漆黑如墨，皮肤洁白无暇。

任何人都不会想到，这是那个南京中学学生，18岁的拮据孤儿，李信。

但毫无疑问，这是一个美男子，万里挑一。因为任何普通人都会有在生长的过程中留下无数这样那样的细小的，不易察觉的伤痕，斑点，这些东西必定构成了不能忽视的整体，让任何一个人的面部，都不那么真正意义上的完美。

但他似乎重新生长了一遍，他现在看起来样子很完美。这本该是他，但这不应是他。

盯着自己的瞳孔，辨别不出任何的蓝白色痕迹之后，李信才稍微放松了下来。

不该使用能力的。

他以为一切都没有变化，但从碰见了那莫名其妙的枪战之后，一切都变了。他的确还是一个人，但他的确变化了。

那个无比强大的他，一圈能够砸飞车门，一脚能够跺碎柏油马路，好像能够征服全世界的自己，并不是臆想出来的幻梦。

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而且正在影响着现在的他。

接下来该怎么做？

毫无头绪。

“刮风这天，我试过握着你手，但偏偏，风渐渐……”

一封短信：我已经知道你的电话号码了，哼哼，竟然敢用手指触碰这样的小把戏骗本小姐……我要加倍的偿还回来，小帅哥。

接着是新的短信：我在二楼天蝎座包厢。你最好有足够的资本和能力来，因为包厢里面可不只我一个女生需要向你索吻，但我们会等你的。

啊，我不介意你戴不戴，我们都爱你的大……

那个小太妹？脑海中迅速搜索着今天遇见的众多痴缠不满的客人。

是了，就是那个小太妹：小短裤，lu脐束xiong装，各种环，她年纪虽小，可能功夫深厚，是红发调酒小哥心中的极品

将女孩的手机号码拉黑，然后直接关机。

已经给过这个女孩数次机会了——想到刚刚想到的好女孩不该多喝酒精的想法，不由得为自己的愚蠢叹气。

在这儿工作了半个月，已经见识过太多的这样的女生，但每个人他都以为对方会适可而止，回到正轨上去。

结局总会狠狠扇他一耳光，告诉他：你就是个自作聪明故作好人的傻瓜，有那啥不艹，罚款五十！

对了。还有酒吧内部老板陈姐，一个离了婚的涉黑女人，单亲妈妈，对他相当不错的上司，李信突然有些头痛起来。

老板喜欢上了员工……的身体。需要如何去处理？！天杀的，我踏马才十八岁啊。

他觉得自己该换个地方打工了，半个月的时间，已经赚了足够多的钱的，至少，够自己读一段时间的书了。

镜子面前的英俊男子皱着眉头，表情苦涩，眼神中的哀伤能够轻易打动人心，墨色的湖泊泛起了波澜，鼻梁，唇线，精致的锁骨……就像是能够把女人定住的电击枪。

李信仍然不可置信推开大门——这个人真的就是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