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曹艳扣下了扳机,伴随着狙击步枪喷射出的枪焰,曹艳的身体随之一震,肩胛处传来一阵酸麻,已经打出了不下4o枪,估计肩胛已经肿了吧。 { 飞射出去的子弹飙过战壕与日军之间的3oo米距离,狠狠的钻进了一个日军机枪手的脑袋。“啪”那日军机枪手的脑袋毫无征兆的炸裂开来,粘稠的血浆和热腾腾的**飞溅的到处都是。
这一切,曹艳已经从狙击镜里都看见了,包括日军副射手的不停呕吐和惊恐的表情,曹艳净收眼底。没有丝毫的停顿,一拉枪栓再次推上一颗子弹,曹艳拎起狙击步枪缩回了战壕里。要换地方了,已经在刚才的射击位上打了四枪了,长时间的停留在一个点,会被日军现的,日军中并不缺少神枪手。
死几个机枪手对日军来说并不算什么,可是接二连三的有机枪手被击毙,这就不是什么意外流弹了。日军再一次潮水般退了下去,这一次的攻击暂时告以一段落,毕竟他们只是攻到了距离远征军战壕1oo米的地方。
新田神一俯身看着眼前的几具尸体,都是被一枪击毙的机枪手和掷弹筒手,如此密集的伤亡,由不得新田不重视。“怎么样?”新田扭头问着一个五短身材的兵曹,横兵卫,是新田中队里资格最老的兵曹,也是跟随着十八师团南征北战了5个年头的老兵。
“对方应该有神枪手,人数不下5个,不过他们使用的武器倒是有两种”横兵卫信心满满的将攥在手里的两枚子弹头递给新田看,“你看看,这是两种不同口径的子弹,是我从尸体的弹孔里取出来的,一种是美式步枪的,而另一种便是英式步枪”横兵卫扭头看着远征军在山上的工事,“昨天我们靠近支那军战壕的时候,就现里面有金的外国人,他们应该就是这些英式步枪的主人。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英式步枪的子弹只打出了不到1oo的原因,这些英军根本就不是我们大日本皇军的对手”
不同与横兵卫将机枪手们的伤亡定义为流弹,新田倒是偏向于对方有神枪手。拉加苏的日军不到里有部分的散兵是从新平洋溃逃过来的,新田的中队里也被分了4o多人,据他们说,在新平洋与支那军接战的时候,很多的士兵就是只听见枪响而没有看见枪手在哪里便中弹阵亡了,这种情况和这几天机枪手的伤亡是何等的相似。
还在战壕里抽空打盹的曹艳她们却不知道这些,要是知道山下的日军把她们这几个女兵当做了凯恩手下的那帮大鼻子老外,不知道会做何感想。晚上活该好些,日军在白天的攻击很是频繁,攻击间的间歇时间越来越短,有时候十几个日军就敢在机枪和迫击炮的掩护下起进攻,不过多数时间都是在远征军的炮火中退却。
“胭脂,你说长官他们啥时候来呀?老是窝在战壕里都快闷死人了”用布头擦拭步枪的大麻花用肩膀拐了曹艳一下。女兵们的英式狙击步枪太娇贵了,尤其是大麻花,一有时间就会不停的擦拭自己的步枪,生怕脏了碰了的。
“快了吧,咱们出的时候青青姐就给这个报了,不过他们离的有些远,可能还得几天吧”曹艳抱着自己的步枪和大迷糊有一下没一下的聊着天。曹艳不像别的女兵那般毛躁,她会趁着战斗的间隙检查自己的枪械和装备,像老兵一样趁机休息一会。她要不停的转换射击位,没有好的体力可是不行。
“开饭了,开饭了”胖乎乎的厨子领着几个人抬着两口行军锅摸进了战壕,肉罐头野菜汤和面包,野菜是轻伤员们在后面挖来的,面包是从新平洋出的时候,厨子和美军工兵团换的。“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不管啥事,吃饱了再说”厨子一整个上午都在后面的救护所里帮忙,知道战况的惨烈,同样知道伤亡程度。
“丫头们,看看我给你们带啥来了?”厨子把手在油乎乎的围裙上擦拭了几下,从自己的裤兜里摸出了几个鸟蛋,煮熟了的鸟蛋。“这是新来的那个小豆子爬树掏鸟窝弄回来的,不多,就只有这么几个。小姑奶奶让我煮熟了给你们几个送来,吃饱饱的好打小鬼子”不知道是眼里吹了风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厨子王大宝的眼睛里有了一层雾气。
王大宝是直属连的厨子,他也同样是一个远征军的士兵,而且他还是直属连乃至远征军里的异类----带着少尉军衔的厨子。赵志在上报军功的时候,偷偷摸摸的给王大宝头上加上了十几颗日军士兵的脑袋和一次莫名其妙的大功。本来司令部的头头们就不愿意管直属连的事情,见赵志上报了军功,索性看都不看就签字盖戳,好在直属连也一直没有让司令部失望。于是厨子王大宝就成了远征军里第一个有着少尉军衔的随军厨子,可能这也是**中唯一的一个吧。
王大宝一直很羡慕直属连里的家伙们,可以杀小鬼子报仇,自己也想像他们一样的冲锋拼杀。自己的体力倒还是可以,背上行军锅跑上几十里的山路也是能坚持下来的,可是摸摸自己下巴上的肥肉,再看看自己已经快赶上身高的腰围,王大宝还是明智的放弃了这个念头。
现在打仗的事情已经不再困惑他了,随之而来的愁苦是直属连的伙食问题,老是罐头、面包的可是不行。王大宝带着他炊事班的伙计们已经全力的收集野菜、野物和丛林里一切能吃的东西了,虽然得到的东西不多,只要能给弟兄们换换口味也行呀。可现在就是这么个小小的心愿都做不到,王大宝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些在前面用命搏杀的弟兄们。
“大宝哥,送下去的伤员们咋样了?”把分给自己的鸟蛋连皮都吞进了肚子,大麻花端着一饭盒菜汤随口问着王大宝。一个上午就抬下去了不下4o几个,女兵们很是担心,这会子逮着王大宝了还不得好好问问。
“死了十几个,4个重伤的,剩下的都是小伤,都好着呢”王大宝说着话,用大马勺从锅底舀起一勺子稠的添给了大迷糊,满当当的都是野菜和块状的罐头肉。“吃吧,吃饱”王大宝蹲在战壕里,把夹在耳朵上的香烟塞进嘴里,美滋滋的开始吞云吐雾。这几个女兵可是直属连里的宝贝物件,长得好枪打的也准,是袁青青重点培养对象,王大宝笑眯眯的看着吃饭的女兵们,眼中满是溺爱,就像在看自家妹子一般。
“厨子,你干球呢?饭打完了就赶快下去。你狗日的要是中枪了,我们那个能背起你送下去”鱼宝大大咧咧的顺着战壕走了过来,顶着一张被硝烟和汗迹弄的乱七八糟的脸,嬉皮笑脸的和王大宝缠要着香烟。鱼宝过来是给女兵们送子弹的,步兵营炊事班的家伙们配的都是英式步枪,被趁着战斗间隙到处闲逛的鱼宝看见了,便软磨硬泡的弄回来了几百子弹给女兵们送来了。
鱼宝送来的子弹不亚于雪中送炭,曹艳她们随身携带的子弹本就不多,补给的子弹都放在了后面的救护队里,一打起来根本就得不到补给。刚才曹艳和想着和大麻花回去一趟救护队,搬些子弹回来的。“太好了,你咋不多弄点回来,就这点子弹,我们几个也就是能打两轮用的”大麻花把饭盒放倒一边,将分给自己的几十粒子弹卡进空弹桥里,好方便一会取用。
“我说姑奶奶,就这些还是我拿上回长官给的那块日本手表换来的,你就知足吧”鱼宝摸摸自己肚子上的伤疤。那块日本手表是上次山谷防守战鱼宝受伤以后,赵志奖赏给他的,据说是从一个日军军官手上摘来的,是个还算值钱的物件。
“不就是块破手表吗?等着,我有空了就给你再弄一块”大麻花学着男兵的样子,拍着胸口信誓旦旦的给鱼宝下着保证。直属连接连的打胜仗,个人的战利品赵志从来都不过问,一般的日本手表、日军刺刀、军官使用的南部手枪,在直属连士兵的眼里早就不是什么稀罕物件。这些东西也就是和别的部队换东西的时候才有人会想起来,其他的时间,这些战利品也就是老老实实的躺在后勤队的那些箱子里。
“日军上来了,日军来了,戒备,戒备”负责瞭望的老兵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喊叫,如同催命般悠长的嘶喊在阵地上飘荡着,躲在战壕里休息的士兵们纷纷起身趴伏在了战壕上。王大宝摸起一支伤兵留下的步枪偷偷摸摸的也趴在了战壕上,可是他那标志性的肥屁股早已“出卖”了他。
鱼宝呲牙一乐,上去毫不留情的揪着王大宝的领子把他给拽了下来,“厨子,你个狗日的忘了长官走的时候咋说的了?非战斗人员禁止上战壕,你狗日的这是在害我呀,老子好容易当上了这个排长,你是不是不服气呀?”
王大宝气急败坏的搡开了鱼宝,小眼睛里满是水汽,“狗日的鱼宝,你等着,明天给你送饭的时候,老子下药毒死你个狗日的”三天了,直属连来拉加苏三天,王大宝5次都想混着留在战壕里参战,可是此次都被这个讨厌的鱼宝给揪了出来,莫非自己上辈子就和这个鱼宝是死对头不成。
“王老大,不是我不让你留下,你也知道咱直属连里就你做饭好吃。你说说,要是你出了啥意外,我们吃啥去,你这是想活活饿死我们呀”鱼宝的话引起了趴在战壕上其他人的附和。鱼宝的话说的王大宝心里热乎乎的,一惯的认为自己毫无用处,这会子看起来好像也不是这么回事,自己好事有点用的。
王大宝走了,挺着自己的肥屁股挑着行军锅走的,还把刚才的那支步枪也顺走了,不过他这次是带着笑走的,心里没有了前几次的恼怒与窝火,毕竟大家认可了自己的饭食,要是没有自己在后面给他们费心巴力的做饭,他们咋打仗,饿也早饿死了。王大宝的心里舒畅了,就差哼着小曲了,不过他记住了,女兵们缺少子弹,王大宝决定在下次上来送饭的时候,给她们带些子弹上来。
王大宝刚走,日军新一轮的攻势就开始了,还是老一套,先是炮击掩护,然后是步兵冲锋。不过这次日军有了些进步,步兵们冲到距离远征军战壕15o米的地方就开始了趴伏隐蔽,然后在机枪和掷弹筒的掩护下,一点点的向着这边慢慢的爬行。从半空看下去,远征军蛇行的战壕前边乌泱泱的一片屎黄色,而且这一大片的屎黄色还在不停蠕动着正向前移动。
“狗日的,这咋换招式了?”鱼宝用望远镜看着日军的动向,他有点不明白了,日军的步兵们不是一贯的不畏死吗?这怎么也开始放赖,学会隐蔽进攻了?不待他做出判断,两侧步兵营的阵地上已经稀稀拉拉的响起了枪声,是新兵们开始慌了。“屁的新招,老子就不打,等你们靠近了再说”鱼宝下达着命令,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许开枪,当然,女兵们除外。
日军这一换招式,优劣一下就显现了出来,步兵营的两个侧翼阵地早早的就开了火,步枪、机枪响成一片,打的甚是热闹,那日军可还在地上趴着呢,大多书的子弹都不知道射到哪里去了,根本就没有什么杀伤力。倒是直属连负责的这段阵地一直是静悄悄的,让趴伏在阵地前的日军有些忐忑不安,你不动我就不打,直属连和阵地前的日军仿佛达成了协议一样,就这样静悄悄的对持着。
半个小时过去了,直属连的战壕里还是没有动静,趴伏着的日军已经开始出现了骚动,他们不知道自己趴在这里不动是个什么意思。一个兵曹挺着自己的步枪半跪起了身体,手指前方直属连的阵地,张嘴就要喊出冲锋的号令。“嘭”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已经穿过了他的钢盔,子弹的冲击力把他的尸体直接带倒在地,翻滚下去几米之后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