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你记得住，仇你自然也记得住。恩怨两消这种幼稚的玩笑我们就没必要再开了。”魔尊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笑容的时候，看上去有种特殊的美感，“既然你说恩情，接下来的事就好谈多了。”

“您说吧。”凤九邪对于长辈和强者时刻保持着敬畏之心，不是害怕，而是敬畏。

“你也知道我有很多儿子，甚至还有诸如临风那样的私生子。”说到蒋临风时，魔尊的语气是嘲讽的，但是眼里却藏满了深沉的爱。

以往凤九邪没看出来这些，可她有了夙离的那些记忆之后，她看得一清二楚，所以心头才格外震动。魔尊重华看着痕寂，脸上浮现出慈爱，说道：“可我最爱的儿子也就这么一个，你看他也老大不小了，婚事总归是要我这个做长辈的操心的。你们当年的婚礼虽然现在不算数了，但我知道这个儿子最喜欢的

还是你，这么多年了他还念念不忘，我这个当父王的看着着实心苦。我就一个心愿，你把他收了吧。”

最后那句话，魔尊说得轻而易举，好像在说，请把这件礼物收下吧！

听完魔尊的话，凤九邪猛地怔住，她没有坐下来，反倒是僵硬地转头看向右侧的痕寂，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这时的痕寂显然是震惊的。

至于弦尘是什么反应，已经不在凤九邪的感觉范围内了，她整颗心都扑在了痕寂的身上。痕寂急于向九邪解释：“父王说的不作数，我从没想过要拿你五哥来要挟你！你可千万别听他胡说八道！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我也不会被父王摆布。你放心，你五哥我会帮你找回来，就算是翻了这魔界，我

也为你达成所愿。”面对痕寂的惊慌失措，凤九邪却是逐渐镇定下来，摇摇头说：“我当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不会那么做。假如你和你父王一样会算计人，会提前布好这么一盘棋，那你就不是那个喂我血，延续我生命，还

为我而死的痕寂了。”

她能活过第三世，是痕寂救回来的。

在痕寂不可思议的目光下，九邪一字一顿地，认真说道：“痕寂，我当初在九色神树下与你发过誓……”

……

痕祭牵着她的手，让她抚摸着叶片：“叶子里有生命。”

“我感觉到了……生命的律动。”

整棵树涌出的生命力让人心悸。

痕祭忽然停住，站在树根上，神色认真起来，对九邪郑重地说：“我想再说一遍那天说过的话。”

“嗯？”痕祭拉着她站到自己对面，他牵着她的手，单膝跪地，比那天更庄严，更神圣地许下誓言：“我，痕祭，向九色神树起誓，我会用生命爱你，宠你，照顾你，守护你。不论你是谁，不论你变成什么样，我永

远都会爱你。”

“痕祭……若我没死，我们就在一起吧。”

……

“痕寂，我当初在九色神树下与你发过誓……你还记得吗？”

九邪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他们的誓言，痕寂那个时候还很年轻。

那天，他告诉了她：他的过去，他的身世；那天，还和她共同要了一个孩子，湘水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