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邪发现所有的事都说得通了,她从未有这一次的睿智:“原来一切都是你早就安排好了的,你要渡这个劫,你想杀我,却又害怕下不去手,所以你就求着你兄长到了关键时刻把信给你看。不管你后来做
了什么,都弥补不了写过这一封信的事实。”屈膝盘坐在花丛上,凤九邪抬眼,冷冷地看着宿弦尘,说:“但凡情劫,只有两个办法渡过,一是杀之,二是爱之。你当时怕是只有一个想法,杀了与你渡情劫之人,哪怕一世一世都要杀下去,你都义无反
顾,你要渡劫,你要成为比天道更高的存在。”得到了他默认的目光,凤九邪面部线条往阴冷方向发展,说:“假如说,你爱上了我,你的修为就会止步不前,甚至还会遭到情劫的反噬,所以仙帝和绿筝不择手段地离间我们,一次又一次地置我于死地。
”九邪笑出了声:“多么可笑啊?我还以为仙帝是把对灵歌的恨意转嫁到我头上,原来不是的,他不恨任何人,他知道当初发生的一切都不是他们的错。他甚至对灵歌始祖都怀着无限的包容。他想抹杀我,只
是对你负责,让你成功渡过这情劫。”凤九邪说得都是对的,宿弦尘并不反驳,也许有一些地方有出入,但事实就是事实,他无从辩解:“我以为我没有感情,我以为自己不会去爱任何人,可我低估了爱情的作用。现在的事实证明,爱情,有时
候连神明都无法抗拒。”“所以说,你的兄长和二姐阻止我们在一起,就是为了让你渡劫,提高修为。”凤九邪眼里的红丝愈发显现,抬起头,满眼冷漠地看着他,“而我呢?我只是一个陪着你渡劫的人罢了,我什么都不是,我可以
被换成任何一个人……我最终又能得到什么呢?死亡吗?寂静无声地死去,应该是给我最后的仁慈?我该感谢你吗?玩弄我的感情,你可真……”
凤九邪找不出形容词。“我并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曾想过,假如事情进展到最后,”宿弦尘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清明中暗含着复杂,但还是选择坦白,“你先祖所期盼的永生,我给你,我还会给你一半极渊的
统治权。这是我设想过的,对即将与我渡劫之人的补偿。”
可是现在看来,她并不想要这些……
“宿弦尘,我现在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场玩笑,你就是那个毁了我人生的那个人。”听到她歇斯底里的声音和震怒的表情,弦尘的心被揪了起来,说:“我可以不告诉你这些,可你一旦问了,我不想瞒你,九邪,我们都冷静一点好不好?你可以恨我,可以把所有的怨恨都给我,你怎么样惩
罚我都没关系,但你千万不要伤害自己。”“我很冷静,非常冷静。”凤九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无法将胸腔里酝酿的火焰排出去,最后无法,她只能将强自压抑下那些爆炸性的烟火,咬着牙,将夺眶而出的泪水逼回眼眶,低低地说,“宿弦尘,你现在就从我的视线中离开,我不想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