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豪华套间终于有人退房了。

现在是旅游旺季,哪怕顶楼的两间豪华套间贵得吓人照样很多人抢着入住,图个舒服。

所以,客户提前退的那间房很快就被人订了。

当夜,一名清纯的女性醉醺醺地去敲另一间客房的门。

对方门开了,站在门口的却是一名腰间围着浴巾的壮硕西方人,对方兴味看着歪靠在门边的女孩。没有房卡上不了这层楼,能成为这层楼的房客身子多半是干净的。

女的顿了顿,醉眼迷蒙地打量他一番,最终半推半就进了他的房……

凌晨三点多,那女的才步履踉跄地回到另一头的房间。

推开房门,几位跟来看热闹的死党大部分都回房睡了,唯独韩芳沁仍在客厅的落地窗边打文章。

听见开门声,韩芳沁回头笑看朋友,见她扶着墙走路,一身爱.欲的味道,不禁好笑道:

“看来艳福不浅。”

好友没好气地瞟她一眼,“你不是说他还要住两天吗?”

韩芳沁微愣,“我听他朋友说的,怎么,住那边的不是他?”那她今晚跟谁颠鸾倒凤?

好友软瘫在沙发,叹服,“虽然不是他,功夫也不错。好可惜……”可惜长得不如那一位帅气高冷,更有男性魅力。

不知怎的,听说不是他,韩芳沁心底松了一口气。

“可能他有事提前走了。”她说。

好友仰躺在沙发上环顾四周,“也就是说,我们今晚住的就是他昨晚住的房间。不行,我得好好住两天。”

韩芳沁笑而不应,虽然费用老贵,可她们的生活就是这样,图的一个随心所欲。

各自都有经济来源,做事自有分寸。

“芳沁,睡不到他我不甘心……”

韩芳沁轻笑,“小心玩火自焚。”洒脱地活是一种态度,执着影响他人是一种病态。

“你不讨厌他站在道德高点对你的指责和讽刺了?不想撕开他的伪装吗?我倒是很好奇……”好友若有所思地看着天花板,“情感只是生理因素促成的,保质期一过,便只剩下道德底线禁锢他/她们的欲.望而已。”

大部分女人性子柔弱,愿意遵从道德底线的限制。

大部分男人强势,爱冒险,以挑战极限向世人证明自己能力的强弱。而战利品除了金钱地位,最爱的就是女人了,所以出.轨的多半是男人。

韩芳沁瞅她一眼,“指责讽刺我的不止他一个,元元,你这是嫉妒。”嫉妒另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意味着好友对那个男人生了情愫。

“或许吧。”元元把玩自己的一缕发丝,“芳沁,帮我一个忙……”

“没门。”

好友出现异常,泥足深陷会是一个危险的讯号。

“就一次,如果不成功我就死心。”

好友翻身改成趴在沙发上,目光炯炯地看着娴静的韩芳沁。

“如果成功,我的人行论文或许有个完满的结局,而你又有题材可以写了不是吗?人性一直是我们谈论的话题,目前为止没有一个让大家满意的答案,你不想看看他们夫妻之间是否例外吗?”

老实说,想。

韩芳沁心头微动,打字的速度稍缓。

很多夫妻表面恩爱,一旦出现外来因素,所有的山盟海誓迅即崩溃。不少女人选择给他一个机会,而男人怀着愧疚心情对她加倍的好,算是最美好的结局。

至于能否走到最后,不再是她们关心的。

因为那种不再是纯粹的情感,而是忍让和愧疚在维持。

当然,好奇心也是人性最普遍的一种。

“我试试吧。”

……

过了一个阴晴不定的七月,八月的天气也不见得有多好,阴沉沉的,偶尔刮来一阵冷风。

“我村的老人都说今年可能有一场大雨,我妈劝我把店关了或者让容希一个人看店。苏苏,你怎么看?”乡间路上,云非雪问,“老实说,我对云岭村信心不大……”

受多年的传言影响,她很怕这个村真的会沉。

“你有地方走,我能去哪儿?”苏杏无奈,“还好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沉就沉了,顶多今晚上网买个救生艇回家里放着。”

“对哦,还有救生衣,那我也不走了。”云非雪的冒险因子开始冒头。

顺便给店里所有人订一件,包括客房的客人,每一间客房都准备一套救生设施,免生意外。

现在是傍晚时分,云非雪下午来找苏杏聊天,顺便陪她去小牧场接孩子。

“小雪,你不打算结婚了?”

“不结,没意思。”

苏杏脚下稍慢,“该不会受我小说的影响吧?”

云非雪回头瞅她一眼,微笑道:“有点。最大的原因是我自己,我以前不认为做人必须结婚,现在也一样,而且不知道怎么掩饰自己,太累了。”

日防夜防的,不如一个人过得轻松自在。

如果真有末世,自己跟普通人生孩子确实有点不爽,孩子天生就输了一等。跟同为异能者的人结婚,一来对象难找,二来怕对方居心叵测。

一言难尽,不想自我困扰。

“再说,像你这样一个人带孩子太可怕了。”苏宅晚上的热闹,其实大家都是知道的。

苏杏白她一眼,“哪里可怕?又不是每个孩子都像我家那么难哄。”

“你家算好的,严华华家的以前经常半夜哭。”身为隔壁的邻居最可怜,“客人投诉反映,我只能给客房都装了隔音玻璃,你说可怕不可怕?”

有实例可证,休想骗她结婚。

她都这么说了,苏杏还能说什么?只能一笑置之。

云非雪看她几眼,忍不住问:“苏苏,你不怕吗?未来那种环境……”

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

孩子如果能力不行,日后苦头有得吃,做父母的只能看在眼里痛在心。

越过一座小山坡,小牧场就在眼前了,苏杏站在坡上举目远眺。

“怕,只是没办法。”

碰到那个人了就想结婚,结了婚就想生孩子,顺理成章的事,未来的事只能未来再打算。

小牧场那边,一辆奇异的婴儿车风一般帮着狼狗赶羊,感应这边有人,转过头往小坡这边看。

它是孩子爸从国外寄回来的改良版,能悬浮,也有四只能屈能伸的脚,日常兜着孩子在山上走路安全快捷。车车能躺能坐,能播放卡通片,有安全罩,还会说话哄婴孩,

“妈妈来了,妈妈来了。”它说。

奶娃娃远远看见母亲在向自己招手,顿时欢欣雀跃,手舞足蹈地向她打招呼。

一位老人从木屋里出来,见怪不怪地去给母子俩准备羊奶。

站在坡头上,云非雪看着那对母子久别重逢的激动模样,一时无语。天天见面,天天激动,乐此不彼的母子互动,未婚人士理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