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就放少君。”柏少华轻笑道。

旁边两人一听,同时脑补某种场景,不由得同时笑出声来。

她那天看少君的眼神出卖一切,在心上人面前她不敢太放肆。而少君对她的心意一无所知,知道他也不会在乎,喜欢他的女孩子一抓一堆在意不过来。

他们不在乎余薇来不来,而是在意余岚处理事情的能力。相识这么久,如果她连苏杏在意什么,如果连自己妹子都看不住,只能说很遗憾,有个坏事的妹子使她的能力大打折扣。

其实大家挺喜欢余岚的,她个性独立有自己的想法,行动力很强。善良正直,温柔而不失坚强,这种女孩谁不喜欢?有结交的价值。相比之下,某个任性的小公举就……

“少华,为什么帮苏苏?因为少君?还是……”安德笑容奸奸的,眼珠子骨碌一转,“像少君说的,你对她有不同想法?”不同的想法,等于起了别样心思。

男人对女人起了心思意味着什么大家心里清楚。

那小子差点把车开进河里,回来后坚持把原因归咎柏少华身上。他说自己长这么大从未出过这种错,要不是少华盯着苏苏看,他就不会吃惊得把车开进河里。

一切都是犯蠢的人惹的祸,关键是,这个犯蠢的人以前没那么蠢。

面对安德的试探,柏少华无语,视线移开食谱,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的木柜子看了一会儿。

半晌后,两片薄唇泯了一下,“或许吧。”

态度云淡风轻,如同谈论天的蓝,云的白,水的透澈清甜般平静。原本不在意的,欺负她的人多了,不知不觉便上了心。

又如何呢?

那种感觉是偶然的,并不长久……

一场凉雨过后,蔬菜油绿,水质透明看得见底,云岭村里愈发清爽怡人。

早上十点多,在苏宅,婷玉在院里撒种子,药草的种子。在唐朝一处深山里采到的,她从熟株里取出种子准备移种在家里的庭院里。

苏杏在凉亭里工作,顺便打个电话叫外卖。

外卖服务依旧不对外公开,少君说不必顾忌别人怎么看,他给朋友开个后门的资格还是有的,谁有问题可以找他去。安德陪同他一起来的,亲口证实了此事。

何小飞不再来休闲居胡搅蛮缠,一是怕见到婷玉,二嘛,柏少华对她的漠视挑起年轻的她仅剩的一点羞耻心。

在梅林村,那个与她欢好的外国人的不良德行让她以为所有老外都是好色鬼。在云岭村,漠视她身体的柏少华在她心里,又代表了整个云岭村里的老外。

无论何玲教她使什么招,她一概不理。觉得云岭村生活寡淡,她死活要回梅林客栈工作。何玲不肯,她就自己悄悄去了小农场求余岚,结果遇到余薇并且得到她的允许。

从那天起,她又过起了普通服务生的日子。

由于长相颇佳,余薇暗地里吩咐领班将她调回前台工作,顿时把何小飞美得找不着北到处显摆自己有能耐。

那些都是梅林村的事,与云岭村无关。

余家没人来烦她,萧炫也不见踪影,唐朝之旅十分顺利,苏杏这些日子过得前所未有的舒心,叫了外卖是打算自己去取。

没想到她还没去,安德就把餐点给送过来了,并且跟她们说今晚要开一个村集体的会议,请她们务必在晚上八点钟到场。

“开会?”听了安德的传达,苏杏有些愕然。

“一时说不清楚,你们今晚去了就知道。”安德最喜欢卖弄神秘。

苏杏默默地睨他一眼,婷玉在院门敲响时,已回到屋里打点猫狗的餐食,所以安德此刻正在探头探脑寻找意中人身影。察觉苏杏的视线,他动作一凝,马上恢复正常神态自然地回头一笑。

“有疑问?”

“亭飞不一定去。”

“必须去!一定得去,人人有份。”永不落空。

哼,苏杏皮笑肉不笑,“她只是一个寄住此处的客人,我才是这里的主人。”

“哎你……”

此时此刻,安德终于明白外边那些人为毛总想骂她,他现在也想骂。

苏杏并不在乎他想什么,这人突然之间变得这么殷勤,打的什么主意藏着什么心思,她明白。只可惜,遇上婷玉,这场缘分注定是一场泡影一场空,无疾而终。

唉,她靠在石桌边悄声道:“安德,我们知道你的心思。她是个保守的女人,有些话不便亲口对你说。所以让我转告你,你俩没戏,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为什么?我哪里做得不好?”既然大家是明白人,安德索性开门见山不躲躲藏藏。

“你做什么都是白搭,”苏杏十分直白,“她个性传统,遵守祖制,身为异族的你注定和她无缘。”

由于安德是少君的好友,算是她的朋友,婷玉曾提过他的异常行为并且表明心迹。

她说,她的人生目标有两个,一心练好医术,二要子嗣延续巫医族的香火。当年先祖为了生存才与外族通婚,淡了血脉与能力的传承,如今族里只剩她一个,血脉之源不能再淡化。

如母说过,她们这一支只有两种血统,一个是巫医族,一个是华夏族,算是比较纯粹的。经过多年的延续,两种血脉基本融合稳定,有助于巫医族能力重新蕴酿。

若再与其他异族通婚,恐怕巫医族的血脉更加稀薄,能力的复苏只能看天意。

如何选择,婷玉根本不用考虑。

既然一番心意注定要落空,不如早早让他死了心为好。听了这番话,安德没说什么,眼睛往屋里瞧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至于放不放弃,那是他的事。

傍晚,两人在家随便吃了些东西。到了晚上七点多,苏杏便准备出门了。

“我去开会了。”

“嗯。”婷玉在客厅看电视和撸猫,神色从容。

苏杏刚要踏出门口,忽又转身回到她身边坐下,“其实吧,血脉啊能力啊挺飘忽的……”

“此事无须再议,我主意已定,决无更改的可能。”婷玉淡然道,瞥来一眼堵住她后边要说的话。

苏杏摸摸鼻子,灰溜溜地出了门。

她知道古代人对血脉的传承有多看重,问题她不是古人,无法体会那种责任感与使命感。对她而言,爱情虽然是一种虚无缥缈、有保质期的情感,但能自由选择也是一种幸福。

很可惜,那种幸福貌似她俩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