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倔脾气的白老汉(1/1)

玄宝笑笑,随意的挥挥手道:

“这倒没有,只是觉得这里到底距离僰道城有些远,不在城内,院墙修高一些,多修建一些有利的防御工事,万一将来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依靠这些深墙大院,也好多多抵挡一二,不至于让人钻了空子……”

钱升思索了一会儿,道:“王爷说的也对,这里的确离僰道城有些远,而且渡过大江再往西南走不到百余里的地方,就到了大理段氏所在的地界。

而戎州本地,除去我汉族之外,还有大量的异族,其中以僰人为最,至少占据了人口三成。

如今仔细想来,这样建设下去确实不太妥当,只是在王府里面修建太多的防御工事,有些不和规定啊。”

钱升说着不自觉的挠挠手背,面带思索和苦恼之色。

“规矩是是死的,人是活的,总不能一个大活人被钉死的规矩给活活憋死。

而且以员外郎才干,我觉得处理这些事情应该不难。”玄宝说着,还不忘给钱升带了一顶高帽子。

事实上,大多数人都是喜欢听好听话的,尤其是来自上位者的真心实意的夸奖更是如此。

钱升盯着手中的戎王府府邸图纸,满眼都是思索之色,口中念念有词,只是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小虫非常有眼色的送来一壶凉茶,给玄宝以及钱升各自倒了一杯,然后不声不响的离去。

玄宝一杯凉茶饮尽,远远的看到刘晨过来,再看看身边的钱升依旧在思索关于防御事宜,想了想也就没有出声,将凉茶往他跟前推推,自己起身朝刘晨走去。

“如何?”玄宝从刘晨的神色上,就基本上知道事情的结果,不过他还是问了出来。

“回禀王爷,那…那些村民阻挠伐木,说是那那些树丛都是他们的薪柴林,一旦被毁,以后就会没有柴烧……”

刘晨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实情说了出来。

“你们有将梯田修建出来的好处给他们说吗?”玄宝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之后,摸了一下自己光溜溜的下巴,问道。

“说了,这些村民们都不认账,说是活了大半辈子了还从来没有见过将一座山变成良田之事!不仅是没有见过,连听都没有听过!”

玄宝不明所以的笑了笑道:“没有见过更没有听过?这世上他们没有见过的事情多了,难道就都没有发生吗?”

又道:“除了薪柴这个事情之外,还有其它的什么看法吗?”

刘晨拱手道:“其实大部分村民也没有太多意见,主要是双溪村一个姓白的老汉,带头嚷起来了,这才引起其余村民也跟着起哄。

那老汉是双溪村有名的庄稼把式,因此上那些村民对他的话很是信服……”

“要我说还是老刘你太好说话!他们看你文弱,就想从你这讨些好处。

这些人,都是一个样子,全都欺软怕硬的,等下我们一起去,这些家伙还敢有什么话说。”

李追梦身为武将,虽然看起来不像一般武将那般五大三粗,但是脾气还是有的。

此时听得居然被一个乡野老汉将事情坏了,不由的咧嘴笑了一下,挥手就准备带上几个兵卒和刘晨一起处理这件事情。

五代十国时期,文官的地位基本上是不如武将的,这主要是跟此时的大局环境有关。

纵观五代十国的这几十年里出现的这些大大小小的国家,能够坐上皇帝宝座,割据一方的,哪一个不是手握大权的一方统领?

不过相对于其余的地方,后蜀这里,文武间的差距没有北方大,除去北方战乱,大量文人士子进入蜀中避难大大增加了文化内涵,以及自己前身的皇帝老爹,也喜欢诗词书画之外,相对安定的环境,更是为文化的发展提供了做够的土壤。

人在满足了物质需求之后,自然而然的就会产生精神层面的需要,那么各种文化,自然而然的就会成为首选。

再加上一些以传播学问为己任的文人不竭余力的推广宣传,文人的在蜀中大地上,所受到的待遇,要比同时代的其余地方高上不少。

最起码李追梦就没有对刘晨这个戎王府长吏,有什么轻视之心,相反,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倒还觉得彼此挺顺眼。

此时说出这些话,不是看不起刘晨,而是真的想要协助刘晨把这件事情处理好。

刘晨却苦笑起来,伸手拦住李追梦摇头道:“你过去也不行,你以为所有人都怕你们这些杀才?你们吓唬一下一般人还成,那白老汉还真不吃这一套。”

“这姓白的还是个人物了?你这样我倒是好奇的紧了,不行,必须要过去看看。”

李追梦说着,就在再度前行,刘晨拉住他道:“你先听我把话说完,你就知道这个家伙有多扭了!”

李追梦停下,一旁的玄宝也有些好奇,这姓白的老汉究竟做过什么事,居然让刘晨这样评价?

刘晨苦笑一下道:“这老汉是十里八乡的出名的一条筋,只要自己认准的事,就是碰的头破血流,都不回头。

用双溪村里长的话说,就是手里攥根屎橛子,给跟块肥肉都不换!最为出名的一件事,是这老汉当年过独木桥。

他本身腿脚就不算多利索,再加上那天又下了些小雨,白老汉快走到河对岸的时候,脚下一滑,跌进了河里……”

他说道这里,停下了,看着玄宝笑笑之后开口问李追梦道:“如果是你,你会如何做?”

李追梦不假思索的张口就道:“都快走到对岸了,这个时候自然是从水里游过去啊!怎么,听你意思他不是这么做的?”

“哈哈,当然不是!”刘晨忽的笑了起来:“这老汉又游回去了,接着走独木桥。

连着掉河里了三次,每次都是往回游,村里有人撑着小船从这里过,见到他这副模样,笑着要用船将他载到对岸去,结果这老汉理都不理,接着游回去走独木桥,直折腾了一下午,自己都差点被水给淹了,还是不肯罢休,在天快黑的时候,才过去。

至于过河要做的事,早就被他抛诸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