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瓷坐在桌前读书,依稀想到昨晚,迷迷糊糊间,她似乎听到他说:“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都给你,不是朕都给你。

谢瓷觉得,这句话大抵就是自己做梦了吧?自我感觉良好的梦。

“娘娘,您的书……”韵竹迟疑一下,开口。

谢瓷平静:“读书可以充实自己。”

韵竹挠挠头,没忍住,低声:“可是您的书拿倒了啊!”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

谢瓷低头一看,果然如此,自己的心根本就不在这上面啊!她轻声问:“今天是科举的最后一天了吧?”

韵竹含笑:“是呢!今天下午结束,估计大少爷就可以回家了,也不知,大少爷能否金榜题名。”说到这里,接连呸呸呸几句,说道:“是一定能够金榜题名。”

谢瓷浅笑,一本正经道:“如若是我女扮男装,差不多是一定可以金榜题名的,但是如若是哥哥,那么就不好说了呀。”

韵竹一顿,哭笑不得。

她嗔道:“娘娘又吹嘘自己了。”

谢瓷扬了扬下巴,问:“不行么?”

谁敢说不行?那是一定行的,韵竹赶忙作揖道歉。

谢瓷含笑应了,她又道:“昨日只顾着让陛下休息,倒是忘记替邢瑶说项了。”她本就为了那件事儿而去,结果竟然忘得七七八八,全然不曾提及,真是笨蛋一个了。

她长长的指甲轻点了一下桌面,说:“今日还要去跟陛下说这个的。”

璟帝进门,问:“说什么?”

他大体倒是也猜到了,随意的靠在榻子上,一摆手,众人立刻徐徐而出。

谢瓷立刻就靠在了他的身侧,小手儿搂住他的腰,柔软的手指尖儿往他衣服里滑,柔美说:“陛下怎么一下朝就过来了?”

璟帝低头看她细腻小手儿,问:“昨晚没够?”

谢瓷抬头,俏脸一红,说道:“陛下竟是胡说,臣妾才不是那般白~日~宣~淫之人,您总是想多。”

她就是习惯了依赖他,哪里会想那么多?这男人总是想着那事儿,乐此不疲。她嘟着小嘴儿,乖巧的伏着身子贴着他,说道:“臣妾只是想亲近亲近您而已呢!”

璟帝低头轻轻的在她的俏脸上盖了一个章,说:“这般才是亲近。”

谢瓷笑了,笑容十分的明媚妖娆,她虽然是小清新,可是如若娇美妖娆起来,也是可以有的。毕竟,她跟这个男人可是最熟悉的呢!他们的亲密,超越这世上任何一种关系了。

他今早似乎没有刮脸,白润的下颚有些胡茬儿,不小心蹭上,竟是有些刺脸。

谢瓷原本抬头想与他说话儿,结果一不小心蹭上,立刻就委屈的抱怨:“陛下为何不修面?”

璟帝摩挲了一下自己,问:“你嫌弃朕?”

谢瓷嗔道:“臣妾哪敢啊!不过随便问问,您看,我的脸红了吧?”

璟帝看她小脸儿,果真有些红润,他低头又亲,谢瓷娇笑闪躲,不得要领。

璟帝却不肯放过她,箍住她又是一番亲热,好半响才将她放开,可饶是如此,也是引出了几分兴致。他轻轻的摩挲谢瓷颈项,低声:“乖兔儿,明日我们去寒山寺吧。”

谢瓷不知璟帝为何突然提及这些,她诧异道:“为何?”

又一想,哪里有那么多为何?陛下提了,去就是了。她立刻点头,乖巧的答了一个好。不过又问:“那么小阿福怎么办呢?”

璟帝微笑:“交给母后便是。我们两日归。”

谢瓷哎了一声,答应了璟帝。只是想到两日不见儿子,多少竟是有些觉得落寞,璟帝低头轻轻摩挲她的脸蛋儿,说:“怎么的又这副小表情。朕就知道,阿福在你心里,比朕还重要。”

这话茬儿,隐隐竟是能听出几分醋意。

谢瓷哪里敢不好好说话,她可是记得当初,一个说不好,就接二连三被教育,整个人都怕不起来了呢!给的太多,她吃不下呀!

谢瓷赶忙说好话儿,她俏生生的,含笑带嗔:“陛下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哪里会这么想?您与他,在我心里多是一样重要的。一个是丈夫,一个是儿子。您看,难道不一样么?都是我的至亲。可是如若让我非要分辨出个一二,那么自然是您更重要。咱们的小阿福终究会长大,会有他自己的家庭,他的妻子儿女,那些才是他的家人。而那个时候,臣妾就只有陛下了。儿子会成长。只有丈夫,才是相伴到老的那个人。我们永远都会在一起,一起生一起死。这样的您,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璟帝深深的看着谢瓷,谢瓷轻轻的抬头,直接咬在了他的下颚:“您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唔!”

她瞬间被翻到身下,两人陷入激狂的热吻,他总是如此,一瞬间就能将她拉入天堂,搅云弄雨。

不过好在,关键时刻璟帝到底是止住了自己的孟浪,气喘吁吁的靠在她的肩膀,恶狠狠说:“若不是怕你明日舟车劳顿太累,今日定要好好的收拾你。”

谢瓷缩缩身子,没敢挑衅。这个时候如若还要挑衅,真是要羊入虎口,被吃干抹净什么也不剩了。谢瓷抬眼,长长的睫毛几乎扑哧到璟帝的心里,她低声:“谢谢陛下。”

璟帝道:“你知道就好,待回来好生伺候朕。”

璟帝先头就与谢瓷说过,二人要一同去寒山寺拜一拜,毕竟,如若不是从寒山寺回来的缘分,他们可能还并没有什么牵扯。正是那一遭救命之恩,不大也不小,却又将两人纠结在一处。

谢瓷想到邢瑶与田妃的请托,说起:“陛下,先头您说,各宫的大宫女轮值……”

璟帝嗤笑:“有人找到你这边了?”

想来也是,谢瓷虽然不是好相处的人,但是别人不惹她,她就不露爪子,也算是好说话。而且,他这不足两年的功夫就给她养的娇滴滴的,全然没有一分的锐利,宛如一只毛茸茸可爱的小兔子。

被娇宠惯了,哪里知道那些风雨呢!

他眉眼微闪,说:“你不必管。”

谢瓷浅笑,说:“我知晓陛下是恼了她们接二连三的搞事情。但如若太过一刀切,其实反倒是给了想要搞事情的人机会。而且,有一些大宫女还是各宫自己带进宫的。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璟帝捏捏谢瓷的鼻子,说:“邢瑶他们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愿意为她们着想。这件事儿,等拜佛回来再说。”

谢瓷乖巧的答了一个好,不过又道:“其实没有谁给我灌迷魂汤,我只是将心比心。而且,邢瑶既是您的表妹又是太后的外甥女儿。她兢兢业业在后宫协助我,总归不能彻底让人寒了心吧?这人若是徐淑妃,我是打死也不会求情的。她对我就没安好心。但是邢瑶……她志不在您,连家里也都没什么人了,她什么都不求,只求一个舒心的日子,难道还不能给她么?”

璟帝意味深长的笑了,问:“志不在朕?所以这是你愿意帮忙的原因?”

谢瓷锤他:“您说这个干嘛啊,才不是呢!”

璟帝拍拍她的小屁股,说:“行了,回来再说。”

璟帝与谢瓷一同出宫,太后倒是很乐意照顾小阿福的,只是谢瓷到底是担心他晚上见不到娘亲,着急胡闹,因此把他所有的东西都送到了太后的寝宫。

小阿福的玩具特别多,足足几大箱子。

谢瓷认真说:“这些都是他平常玩的,也是他喜欢的。若是他不开心,您就给他玩儿好了。”

太后原本还不觉得,这么一看,感慨起来:“小阿福这么多东西么?”

平日里完全不觉得呢!

谢瓷:“对呢!”

她拿起一个风铃,说:“这个最好挂在窗边,他喜欢有声音。”

又想了想,说:“晚间是要摘下的,若不然,稍微有点动静,他晚上就不好好睡觉了。”

太后颔首笑:“这个哀家知晓的。”

谢瓷又道:“他晚间一般睡得早,正因此,早间起的也早,一早起来要赶紧抱他嘘嘘的。”

太后再次颔首,她安静的听谢瓷碎碎念,谢瓷明日出宫,今日倒是在太后这边足足念叨了一个时辰还未结束。而更难得的是,太后竟然完全不觉得厌烦,反而是听得很细致。

其实平日阿福每日上午都要抱到慈宁宫玩耍一两个时辰的,风雨无阻。太后自认为对小阿福也是十分了解的,反倒是她一直觉得谢瓷是个小姑娘,娇滴滴的不谙世事,凡事儿倒不那么细致。

只是今次一看,并非如此。

小阿福桩桩件件,她当真事无巨细。

如此想来,太后倒是多了几分笑意,她低声:“你这样很好。”

谢瓷疑惑:“嗯?”

不知道太后好端端怎么就提起了这个,太后说道:“把阿福照顾的很好。”

说起这个,谢瓷倒是直白:“因为他是我的孩子啊,自然要好好照顾。再说,成嬷嬷他们都帮衬了一大半儿呢!我第一次有娃娃,许多不懂,多亏她的。”

太后笑:“你已然做的很好。”